《秦时明月之赤火》张氏姗姗

22、第 22 章

　　十年相思，有多长？

　　七分爱来，三分恨。

　　今年的冬格外的冷，飞扬的大雪已经下了三天，让着本就饱受战火摧残的大地，再次陷入绝望。

　　就在这冬季，秦国第一剑客盖聂，叛离秦国，

　　秦王大怒，命其捉拿，李斯献计，卫庄与盖聂实属同门，却素来不和，允其利，定为所用，王允，差其前往。

　　哒哒~

　　轻盈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响起，走的漫不经心，却又如踩在乐点上，让人不禁联想，是怎样的人。

　　来人正是流沙四大天王之一的赤练，一个美丽之极又危险之极的女人，一身大红的长裙，开着高叉，墨金色的腰封紧紧束着纤细腰身，□□半露，似乎是她的标配，即使是冬季也是如此。

　　而此刻，她却是如此的不同，神色温和，还带着一丝小心，把手中的披风轻轻的盖在，靠在座椅上小憩的男子身上。

　　~

　　男子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神色就如同外面的风雪一般，冰冷刺骨，雪白的长发亦如这冬雪披散在身侧，玄色的长袍包裹健硕的身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深邃的五官，不管在哪里都叫人过目难忘。

　　“大人~ 李斯来了。 ”赤练转了转眼珠道：“李斯此次前来怕是没按好心，要不…”

　　男子抬头看了赤练一眼道：“无妨。”

　　赤练想也是，就算秦国再强又怎样，敢耍花样杀他一个李斯还不是轻而易举，再者这是流沙的领地难道害怕他不成。

　　赤练朝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赤练离开后，男子又闭起了眼睛，似沉思，似沉睡，似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男子正是流沙的主人卫庄，亦是鬼谷传人。

　　…………

　　“小兔崽子别跑，敢偷东西，看老子不打死你。”

　　街市中一个大汉拿着扁担追赶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左扫右扫就是打不到，气的大汉哇哇直叫，“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要打死你。”

　　男孩回头冲大汉做了个鬼脸，“大胖子有本事你追我在说~哈哈。”

　　说着男孩在街市中绕来绕去跑出去老远，躲进一条巷子，左右看看没人，从怀里拿出两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啊呜，真好吃，明天再去拿两个，嘻嘻~”

　　男孩吃的太专心了，没看到，巷子已经被人堵住，大汉慢慢的逼近他，男孩刚才说的话正好被他听到。

　　大汉眼里冒着凶光，一句话没说，对着男孩的头，一扁担就打了下去，嘭的一声，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热乎乎的东西从头上留下来，伸手样脸上摸去，红红的一片。

　　“小兔崽子，老子弄死你，叫你还敢惦记偷老子。”

　　“我呸。”

　　说着大汉吐了可痰在男孩脸上，抬起扁担就往男孩身上招呼，男孩一直抱着头，却一声也不叫。

　　男孩躺在地上，身上头上到处都是血，一副死人样。

　　大汉看男孩没反应，心里咯噔一下，想不是打死了吧？弯下身去检查，大汉把男孩的身子搬了过来，对着男孩的脸拍了两下。“小兔崽子，别以为你装死我就~”

　　大汉话没说完，男孩已经拿着从巷子里摸到的砖头对着大汉的头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可是因为男孩被打了太长时间，虽然这一下拍的结实，也只是让大汉头上冒了一个大包。

　　男孩乘着大汉还晕这，接二连三的给大汉来了几下，随后扔下砖头就往巷子外面跑，不是他不想打，而是实在是没力气了，在打下去自己没力气是小事，而且还给不了大汉多少伤害，最后只能把自己搭进去，所以他果断了砸了大汉一下后，就往外跑去。

　　大汉在巷子里，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摸着头上的包，目怒凶光的盯着男孩逃跑的地方，牙齿咬的嘎嘎响，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街市上，几个大汉追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但是没有一个上上前帮忙，这个时代能管好自己就已经很好了，谁会为了一个与己无关的得罪几个壮汉，搞不好连自己的命都会搭进去。

　　男孩拼命的跑着，他不想死，虽然现在过得很苦，但他还是想活着，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后面的几个人，明显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只要他停下来，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尽管他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向前跑着，直到撞到一个人。

　　他的步伐被逼停了下来，抬眼望向撞到自己的人，入眼看去只看到白色的长裙，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下该怎么才好，自己好像把别人的裙子弄脏了，要赔钱吧。

　　这么想着，男孩慢慢没了意识。

　　蓝初雪，皱眉，看着这个撞到自己然后晕在自己脚边的男孩，准备绕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裙摆被男孩抓在了手里。

　　追着男孩的几个大汉，老远就看到男孩晕在了地上，上前想把男孩带走，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男孩面前，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把他们当成一伙的。

　　所以说的话就也很难听。

　　“好啊，我是这小崽子怎么有这胆子敢偷东西，原来是你这贱人指使的，快把钱拿出来，不然老子连你一起弄死。”

　　“包子刘，你傻啊，他们不给钱你不会把这女的买妓院去，好歹能换两个钱，替补点医药费。”

　　被 男孩偷包子的汉子姓刘，所以大家都习惯叫他包子刘。

　　包子刘本来看到男孩有大人，想着只要他们把自己的包子钱给了就算了，可听到一伙的人这么说，也动了心思，也是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小崽子不但偷包子还敢打自己，自己要是把他娘买了，那不但包子钱回来了，自己还能赚点小钱。

　　蓝初雪本来真没想管这事，可这些人竟然把自己当小偷，还想卖自己。

　　不由的觉得又气又好笑，想想现下百姓过日子本就不易，自己要是无缘无故的杀人，终觉得不好，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与他并不相识。”

　　意思很明显我不认识他，你们想怎么样对他我不管。

　　可他们却不相信，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推卸责任，朝着蓝初雪的位置吐了口痰，道：“呸~你他娘的骗谁，不认识这小子会往你怀里扑。”这时路上已经聚了好些围观的人，大汉看到周围的人在指指点点，也不怕大声说：“大家评评理，这小兔崽子，天天跑我那偷包子，你们说该不该打。”

　　现在这日子谁都不好过，本来还有几人，看男孩这么小被几个大汉追着打，还抱有一丝不忍，但听到大汉这么说，就觉得这男孩打死活该，因为他们谁也不想自己以后会成为被男孩偷的人。

　　路人现在都站在了大汉的一边讨伐男孩连带着把蓝初雪也带了进去，骂的也越来越难听，蓝初雪听的眉头皱的更狠了，因为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初被 “听风”他们那些人逼迫的情形。

　　辱骂的声音越来越多的钻到蓝初雪的耳中，使她怒火中烧。

　　蹲下身子，摸了摸躺在自己脚边的男孩，气息很弱，脑袋上的伤很严重，如在不处理，怕是活不了了。

　　想着当初如果有人肯拉自己一把，自己又怎会是今天这般处境，把男孩从地上抱了起来，向前走去，大汉和路人看到蓝初雪抱着男孩准备走，上前拦住路。

　　蓝初雪冷冷的开口道： “让开，饶你们不死。”

　　大汉被蓝初雪冰冷的口气吓的马上想让开，却被同行的往前推了推，一下反应过来，妈的自己一个大爷们，还会怕她这女人，今天要是让了，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在这条街上待着。

　　“我呸~你这贱~”

　　蓝初雪没等汉子把话说完，已经凛结了冰雪冻住的她前方所有的人，一个个冰人就这样树立在街道上，一阵风吹过，吹动着蓝初雪的衣裙，吹倒了她前方的冰人。

　　咔嚓~

　　一阵阵连响，冰人都摔成的碎片，蓝初雪抱着男孩从碎片上走了过去，而目睹这一切的路人，则吓得神魂俱消，等蓝初雪走远后，才啊啊的大叫起来，有的干脆晕了过去。

　　暖~

　　这是男孩醒来时第一感觉，身上并没有过多的疼痛感，身下是软软的床，坐起身啦往四周望去，这是一间很简单的房间，窗边放着矮桌，中间等着一个火炉，上面还烧着热水，靠床边有一个梳妆台，还有就是自己现在睡的床，除此之外，房间就再无其他摆设。

　　这个房间太简单了，但却给了他温暖，暖到心里，在他有记忆以来就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床前矮柜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男孩伸手把碗端在手里，温温的感觉很好。

　　一个好听的声音打断了男孩的思绪。

　　“怎么不喝？”

　　男孩抬头望去，只见来人戴着纱帽遮住的容貌，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裙，很好看，双手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冒着热气的饭菜，男孩咽了咽口水。

　　连忙把手中的药喝了下去，药味太苦男孩喝的太急，被这味熏的脑仁都疼，直吐舌头，样子十分滑稽。

　　蓝初雪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呵~”

　　“娘亲，你笑什么？”

　　“……”

　　“娘亲，我饿了。”

　　蓝初雪绕是见过太多场面，但也没遇到过今日这般情况，不由的就呆了~

　　直到男孩叫她第二遍才反应过来，略带玩味的望向男孩，感觉着男孩心脏越跳越快，瘦弱的身躯，因为紧张害怕，手指都掐入手心里，蓝初雪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让他如此害怕。

　　“吃饭。”

　　“好的，娘亲。”

　　男孩立马从床上下来，坐在桌前，看着和自己相对而坐的“娘亲”看着她把饭菜放到自己面前，而她自己却没有，男孩没吃，把饭菜推到了蓝初雪面前道：“娘亲，我不饿你吃吧。”

　　“你刚才还叫饿，现在怎么又不饿了。”

　　“饱了，娘亲我饭量很小的，有时候喝点水了饱了。”

　　如果忽略男孩说这话时，一直咽口水的举动，蓝初雪或许还就真信了，因为她自己平时吃的也少，很多时候很久才吃一餐。

　　她也不是那种会照顾人的人，所以男孩说不吃，她也没说什么，自己端起碗筷吃了起来，蓝初雪吃饭很慢，而男孩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可看来看去看到的都是纱帽，男孩不由得就想看看纱帽下的脸，这样想着就稀里糊涂的给说了出来。

　　“娘亲，你为什么戴着纱帽啊，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蓝初雪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但也没说话，摘下了纱帽放在桌边，然后继续吃饭。

　　男孩虽然小，但因为是在市井长大了，所以也见过不少人，好看的也有，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女人，不不不不是女人，是仙女才对，一边想还一边点头，心里想的多了，脑子就糊涂了，当他听到“仙女娘亲”问话时，也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天明。”

　　“为什么叫我娘亲。”

　　“因为你对我好，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过。”

　　“好？”

　　“嗯嗯，好，娘亲给我治伤，给我睡软软的床，苦苦的药，香香的饭，从来没人对我这般好过，他们只会打我，骂我小兔崽子，说我没娘教，没爹养。”
　　男孩越说越伤心，道最后就这么哭了出来。

　　蓝初雪就这样听着他哭，等声音小了些递了个帕子过去，男孩接过去，蓝初雪想这下因该不哭了吧，不成想男孩哭的更伤心了。

　　………

　　蓝初雪这下可真不知道如何似好了，她很少见别人哭，实在不明白该怎么办。

　　只能笨拙的拿手，拍了拍男孩的肩头道：“天明，不哭。”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她这哄孩子的举动，这个叫天明的男孩哭的更伤心了，一边哭还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凉~亲~里~补~摇~不~摇~喔~毫~不~毫~”

　　蓝初雪听的头都晕了，才明白他说，娘亲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蓝初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每一次只要触动到过去，她都是这般，这孩子让她总是想起过去，这种感觉她很不喜。

　　而在她想事情的时候男孩却悄悄抓住了她的手，弱弱的喊了她一声：“娘亲。”

　　蓝初雪感受着被男孩抓住的手，温热，带着一丝汗水，还有些颤抖。

　　不知怎么的心就软了，还有一些发酸，竟觉得自己和这孩子一般无二，两个人做个伴也好，左右也不过几十年而已。

　　想通了心也静了。

　　“嗯。”

　　天明听到他“娘亲”嗯了一声但不太肯定，怕是自己哭傻了，听错了，所以他又叫了一声：“娘亲。”

　　“嗯。”

　　“娘亲~”

　　“嗯。”

　　小小的脸上因为蓝初雪的回答，绽放出如阳光一般的笑容，虽然蓝初雪看不到，却不妨碍她被天明的开心而感染。

　　……………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累了？”

　　“不累，娘亲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

　　“噢。”

　　路上行走的两人就是蓝初雪和她的便宜儿子天明，从天明伤养好后，蓝初雪便带着她儿子踏上云游，朝她预计的目的地走去，只是没带孩子经验的她却不知道，因为她这没日没夜的赶路她这儿子身体可吃不消了，因为走的路太多，又没能好好休息，天明的脚底都烂了，血肉粘在鞋子里，拔不出来，但他都没有告诉他娘亲，因为他怕~~

　　不想让娘亲觉得自己没用，若是不要自己了怎么办，他在也不想一个人了，所以他每天都用蹦蹦跳跳的方式走路，这样他娘亲就不会知道。

　　也和他想的差不多，蓝初雪还真不知道天明受伤了，因为她习惯性的拿自己做比较，却没想到天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这样的长途跋涉根本不适合他，他能坚持这么久，还是因为他是在市井长大，从小吃了很多苦。

　　入夜，外间又下了雪，在林中找了一个山洞过夜，风雪交加，山洞中却没有多少冷意，半夜，天明摸摸索索的起来，往外走去，又转了回来，在蓝初雪身边叫了叫了两声。

　　“娘亲，娘亲。”

　　没有听到回答，又悄悄的往外走去，在他身后蓝初雪缓缓睁开眼睛。

　　“嘶~啊啊~”

　　风雪中一个男孩坐在大树下，小心翼翼的脱鞋子，每扯一下，都痛的冷汗直流，只因为他的脚底和鞋子已经连在一起，“啊。”男孩深呼吸了一下，催眠自己说：“不疼一点也不疼，快点搞好回去，娘亲还在等我了。”

　　一边说着使劲一拔，痛的男孩惊呼出声，用手捂住嘴巴，脚底下的肉因为和这里分离，血咕咕的往外冒血，男孩吧脚放进雪里来减轻痛苦，顺便止血。

　　远处蓝初雪感应这他便宜儿子做的事，嘴角抬了抬，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