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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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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四月,这段时间顾柔嘉已头上有伤不宜见风为由躲在琼华苑里。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顾柔嘉坐在妆台前,看着自己额头上的淡到及不可见的痕迹,不自主的嘴角上扬。
“姑娘,这玉簪膏当真是个好东西,这才几天,姑娘的上就几乎看不见了!”
春桃轻柔的帮顾柔嘉上着药。
顾柔嘉轻笑不语,要知道这是千
金难求的好东西,上一世的她也只见过,这一世居然得了两瓶。
正说着素玉打了帘子进来。
“姑娘,王家大夫人来了,现在正在老夫人那里叙话呢。”
顾柔嘉听闻,心里‘噔’的一下,她怎么忘了,王大夫人是母亲的手帕交,十年前随王大人调任玉州,前世就是四月调回京城。
据说本是任户部侍郎,最后却是吏部侍郎,而后却一路平步青云,也就是今天再次见到王侑,最近过的是太惬意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够忘记。
……
顾老夫人的荷香苑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
“你这丫头还和当年一样,这张嘴啊,就跟蜜罐里泡过的一样,净说好听话哄我这个老婆子,偏生我这老婆子啊,还爱听。”
“老夫人这话说的,我这说的都是大实话,老夫人您才会爱听啊。”王大夫人放下茶盏笑道。
顾老夫人随即笑开了,“还好我这大儿媳没被你代跑,否则我这小库房还不被你们搬空了。”
“母亲,您这说的。”林氏耳根有些微红。
笑闹间外间的小丫鬟通稟三少爷和王家大少爷王侑来了。
便看到顾宸羽身边跟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量和顾宸羽差不多,靛蓝色的绸杭直裰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腰间依然坠着他们王家嫡系子孙的玉佩,眉宇间充斥着自信的光彩,嘴角含着淡然的笑容,一边的脸颊有浅浅的梨涡。
他上前给顾老夫人行礼,声音醇厚动听。顾老夫人连连夸奖。
他又依次给长辈见了礼,才在顾宸羽身边坐下。
顾老夫人又问了一些零碎的问题,身旁的李妈妈刚准备提醒顾老夫人该喝药了。
就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嫣红桃花纹锦琵琶襟上衣,鹅黄轻绢裙,梳着飞仙髻,发间只插了只白玉簪子,脖子上戴着累丝嵌玉戏珠金项圈。
这项圈顾家的女儿家都有一个,唯一不一样的只是这戏珠的属相各不相同。
只见顾舒嘉莲步轻移的走向顾老夫人,端庄而标准的行着礼,王大夫人微微讶异,但并未表现出来。
“这是我们家的二丫头,舒嘉,早年身子不好养在庄子上,前几年才接回来的。”
顾老夫人拉过顾舒嘉的手,“这是吏部侍郎王大人的夫人,你母亲的手帕交,这是她家大公子。”
大宣男女大防并不重,有长辈在并不用回避,顾舒嘉依次见了礼。
看到王侑微微红了脸。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顾柔嘉看到,她微微挑了挑眉,顾柔嘉心下哂笑。面色却不改。
“祖母安好。”顾柔嘉屈膝问安。
“三丫头来了,正好你母亲也在这里,还有她的手帕交王大夫人和王公子”
顾柔嘉听闻上前行礼问安。
王侑看着眼前的顾柔嘉,不由的挑了眉,眼中充满着惊艳。
顾柔嘉嫣然一笑,王侑不经看得愣住了。
他又想起母亲说的顾家,不由得便觉得,如今娶这顾三姑娘也是不错了。
王家近几年来在官场不顺,能支应门庭的,也不过是王侑的父亲王庆志,王庆志却一直外放。
这王大夫人也一直惦记着林氏这嫡亲的女儿,便一直未给王侑说亲,总说现在读书最重要。
看着这样的王侑,顾柔嘉不由想直抽自己,上辈子自己眼睛是瞎了,还是长到脚底了!
“祖母,您该喝药了。”顾舒嘉向来是个会看眼色的,看着这气氛,只想赶紧岔过去便开口。
“你这孩子,怎就这样冒失,这还有客人在呢”顾老夫人除了眉,轻声斥道。
“祖母,就算您训斥舒儿,舒儿也要提醒您啊,这药是要按时间吃的,您这身体刚好点,万不耽误,要训要罚也要您先吃了药,孙女啊,随您处置,可好?”顾舒嘉柔声说道。
“让你们见笑,我这二丫头了就是这样,天天就盯着我身体。”
顾老夫人看似无奈却很享受的说着。
“哪里,这是老夫人的福气呢,二姑娘这是孝顺您呢”王大夫人随意的应和着,
她被家里的那些庶女折腾的够呛,对于庶女实在不喜,更何况是一个这样身份不明的庶女。
顾柔嘉看着这祖孙情深样子就觉得,觉得,她都想不出怎么去形容。
当年祖母就挺喜欢柳氏的,要不是很国公爷反对,儿子性子执拗,
这柳氏早就纳了,也不会像如今一样放在庄子上。
她默不作声,坐在林氏身旁,无聊的盯着自己的裙摆,即使有两道炙热的视线盯着她,也不为所动。
“母亲,您先吃药,儿媳这就先退下了。”
“去吧,你两也有些年没有见了,好生聊聊去。”
顾老夫人一面挥手一面接过顾舒嘉递上的药碗“你们也别陪着了,闹得你们不自在。”
林氏应了是,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荷香苑。
王大夫人挽着林氏的胳膊,笑着说完便和林氏走向主院。
……
“我们府里有座逸风阁,临湖,风景正好,颇为雅致,最适合你这样的读书人了,不如我们去那?”顾宸羽拍了拍王侑的肩。
“全凭羽兄做主。”王侑微微颔首。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顾柔嘉。
顾宸羽并未发现。
顾柔嘉正思索着怎么脱身,便听到“听林姨说顾三姑娘煮的一手好茶,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一尝。”
王侑说话的语气谦卑,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果然还是一样,顾柔嘉犹豫着怎么回绝。
“我也就一年没回来,你都会煮茶了!来,让我这个做哥哥也尝尝。”
顾柔嘉只想扶额,她三哥简直了。没看到王侑那赤裸裸的眼神吗?
罢了,即是躲也是无用,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总之这辈子不要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
“我不过是闲来无趣,学来打发时间罢了!哪里是煮的好,不过勉强入口罢了,既是三哥要尝尝,那柔儿就献丑了。”
“不如叫上大哥,二哥还有四弟,然后你把几个姐妹也叫上,今天不如大家好生聚聚。人多热闹。”
顾柔嘉这边吩咐着素荷便听到她三哥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
也不知道这三哥的性子像了谁。
“娘说爹爹和大哥昨晚都没回来。四妹妹去了南昌侯府。”顾柔嘉说的漫不经心的。
可顾宸羽却听得眼中却不可见了掠过一抹厉色。
却又依然若无其事的说着,“四叔在,我们叫上四叔。”
就这样说着走到逸风阁,丫鬟早已不知妥当,不多会,二房的顾宸荣,顾蕙嘉,三房的顾宸礼都来了。
……
“我这只有冬日里自己制的点梅香茶,大家若是不嫌弃便尝尝?”众人都表示随意。
王侑淡然向顾柔嘉微微一笑,温润如玉,恬淡释然,好一个翩翩少年。
皮囊这种东西倒是真的能迷惑人心,只是她早已不是从前的顾柔嘉了。
顾柔嘉回以微笑,那微笑中带着淡漠,疏离还有不喜。
这隐约的透出不喜,王侑敏感的捕捉到了。
他心下有些不解,为何不喜?再看过去。
顾柔嘉早已低头,净手,开始煮茶,露出一截粉白的手腕,莹白如雪,肤如凝脂,纤纤细指行云流水般的游走在茶具之间,微风拂过,鬓间一丝碎发拂过她小巧圆润的鼻头。
王侑嘴角不自知的扬起,微微有些出神。
这一幕恰好落入顾舒嘉的眼中,她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随后步入逸风阁。
“我是不是来的晚了。”一道清幽的声音响起。
只见顾舒嘉穿着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绣淡紫色蝴蝶月牙色荷叶裙,依然梳着飞仙髻,只是白玉簪子换成了玲珑山茶花珠钗。
顾舒嘉看着,淡然的笑了笑,上一世也是这样,换了一身衣裳。
“倒是不晚,是刚刚好,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看的紧,衬得你出水芙蓉般的。”顾蕙嘉上前拉着顾舒嘉走到位置上坐下。
顾舒嘉腼腆娇羞的一笑“大姐姐又拿我逗乐。”说罢,偷偷瞄了一眼王侑。
“你说说,我哪里拿你逗乐了,大家伙瞅瞅,我夸她,她还不乐意了。”说罢便哪帕子掩着嘴笑了。
顾柔嘉只是浅浅一笑,她这个大姐姐向来是个玲珑七窍心的人,谁都交好,谁都不得罪。面上做的滴水不漏的,对谁都一样,没有特别偏好似的。
顾柔嘉似是不被外界打扰,专心的煮茶。听着大伙说说笑笑,娇嗔怒骂,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忽而他想起上一世的今天是什么样,这一世似乎有什么在改变,又似乎没有改变,无论如何她只要保住家人,保住自己便好。
顾柔嘉感觉到有两道炙热的视线,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谁,她不想理会,她本想等四叔来,不成想四叔差人来说要出府。
顾柔嘉便找了借口离去。
午后听素玉回禀,说是中午设宴吃酒,王侑吃醉了就便在外院歇着了,
顾柔嘉听闻只是笑了笑,上一世也是如此,只是不知芮春阁里的那位会不会和上一世那样。
忽而她又想起了四叔,记得上一世这会还未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