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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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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明寺坐落在宣京京郊，距离内城要走近三个时辰的路。
这里是国寺，并不会有络绎不绝的香客，更多的是庄重，寺里有有名的大师，故而每月法事，讲经并不寂寥。
不多时，马车停靠在法明寺的上脚下，顾柔嘉下车，看着那高的不能在高的青石台阶，皱了眉，心下哀叹，为何选择这法明寺。
无奈，也只能提起裙角，往寺庙中走去。
半个时辰后，顾柔嘉气喘吁吁的看着法明寺的大门。
古老而又庄肃的木质大门，处处透着肃穆的气息，顾柔嘉踏着这古老的青砖石，两旁是高大而繁茂的梧桐树，遮阴避日。
沧桑而又肃穆。身处其中，烦躁的内心似乎也随着这份肃穆的气息而沉淀了，一切周身的杂物与困锁似乎都被掩入尘埃，归于宁静。
顾柔嘉忽而想起，当时直说来这里，并没有确切的位置，她摇了摇头，喃喃道：“怎么就来了呢，这般不矜持。不守规矩。”
低声自语，临了还不忘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既是打着拜佛的名义来的，总要求点平安福回去。”又是一阵低声喃语。
释迦宝殿古朴庄严，顾柔嘉虔诚的跪在拜垫上，双手合十。忽而身后响起一声苍老而浑厚的声音。
“姑娘，所求是何？”
顾柔嘉猛然睁开眼，回头望去，是一位身着僧服的老僧，花白的胡子，眼角有着深深的褶子，看上去十分老态，可那双眼却清澈透明。
他正虔诚凝望这佛像。顾柔嘉认得他，他是常年寄居在这寺庙里的广善法师。
顾柔嘉并未起身，只是转头，同他一样，凝望着佛像。
“法师，小女所求不过一世平安喜乐罢了。”
“姑娘，放下前尘往事便可平安喜乐，是也不是？”
顾柔嘉心中大惊，前尘往事，这和尚是看出什吗？她惊恐不定，随即起身欲离开，方走至门口，便又听到那人所说。
“姑娘，在怕些什么，贫僧不过想跟姑娘讨论一番罢了。”
“有何可论，佛祖慈悲，悯小女可怜，小女也只想护家人罢了。”顾柔嘉有些愤怒，她并未作恶一切只为自保而已。
“冤冤相报何时了，佛祖慈悲，姑娘有否想过。”
广善法师用那双清明的双眼看着眼前的顾柔嘉。
“广善法师，您是法师，您广结善缘，您有一双看透世间尘世的双眼，不如您为小女答疑解惑一番。”
……
某间禅房里，两人相对而坐。
“法师，小女不过凡尘中的一介俗人，佛怜众生，小女亦是这众生里的一员啊，若有所选，我亦然不愿如此，恨便是恨，怨便是怨，爱便是爱，”
说道这里顾柔嘉不由冷笑一声，原本娇媚的脸庞布满寒霜，那个冷漠淡然的她又出来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无所可选啊，既然佛祖给我重生的机会，而我定然好生珍之，若无怨无恨，为何还要给我机会呢，您是大师，你可否答疑解惑？”
顾柔嘉定定的盯着广善法师。等着他的答案。
“唉”广善深深叹气，“重来一世，不是为了仇恨而困苦一生，而是新生，是幸，何苦要不幸呢？善恶自有报，冥冥众生，自有定。”
顾柔嘉不屑的一笑，内心只想骂他一千遍一万遍的老秃驴。可人家偏偏是德高望重的法师，又看透自己，她心里苦啊。
“新生，法师，小女可做了什么，小女上一世不曾害过任何人，相信身边的人，可结局呢，小女的家人呢？善恶有报又在何处？”
……
隔壁禅房此时跪坐着一个男子，男子面前的案几上放着纸张和经书，可以看出他此时正在抄经。
可手下的笔迟迟没有落下，一滴墨顺着笔尖滴落而下，印染了刚刚抄写好的佛经，这卷怕是废了。
男子一脸惊恐，双眼里充满了惊惧，惶恐，不安，心痛，疼惜等种种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他呆愣着，听着隔壁禅房里的对话。不是他偷听而是声音太大。
……
“姑娘。若是你也如此做又和他人有何分别，正是你前一世的善缘结了这一世的果，可曾想过？”
广善法师知道她这一世的心结会成为她的劫难。当他看到她眼中的固执，执拗，便不欲多说，其实他今天也只是想提醒她罢了。
“广善法师，小女敬您，小女不知法师今日缘何给小女说这些，但小女在此谢过。”顾柔嘉起身深深作揖“小女只能说，小女只想自保，护住家人，定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说罢便转身离去，走出禅房，顾柔嘉心里提着的那一口气忽而四散开来，跌坐在地上，素玉忙上前扶住。
“姑娘，姑娘”素玉低声唤着，“您这是怎么了？”
顾柔嘉回过神，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素玉。
“无事，只是跪坐的久了，腿软罢了。”
“姑娘，刚刚有人送来这个。”
素玉摊开手，手心放着一只小小的纸卷，顾柔嘉伸手拿起，打开纸卷，刚劲有力的六个字，映入眼眸。
寺院后，竹林见。
她知道这是大猫哥哥给她的，可是她现在不确定是否要去见了。
是啊，她是个异类，带着仇恨归来的人，即使不报仇雪恨，也要护住家人，她知道的事情不多，却都很重要，她知道自己前方的路很不易走。
而她的大猫哥哥已然很不容易了，能重现于人前。她又何苦将他拖进这深渊里呢！
顾柔嘉呆呆的看着纸条上的字，那样的好看，刚劲有力，骨气洞达，她一遍一遍摩挲着。
素玉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己的姑娘，姑娘仿佛又很深的心事，早上还欢呼雀跃的出门，如同从前，可从禅房出来姑娘就带着深深的愁绪，眉眼间浓的化不开的愁绪。她回头不解的看了一眼那禅房。
片刻，顾柔嘉终于收起纸条开口“罢了，去寻四叔，我们……我们回府吧。”
这几个字似是耗费了她很大的力气。
说罢，便往山脚下走去。
……
这边的顾柔嘉都已走到山脚，那边禅房的男子还处于震惊中，片刻手中的笔掉落，双目怒红。
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
“四爷，三姑娘说她拜完佛了，在马车上等您。”
久久听不到回声的小厮，想要推开禅房的门一探究竟。正欲伸手。禅房内传来压抑的声音。
“知道了。”
顾四爷依然跪坐在蒲团上，脑中不断回想着听到的对话。越想越是愤怒，越是心痛。
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啊，曾经那个爱哭，爱笑，爱耍宝的小姑娘如何变成如今这样，那样冷漠淡然。
她到底都经历些什么啊。
他七岁的时候她出生了，那是他第一次抱小婴儿，软软糯糯的，冲着他吐着奶泡泡。
没多久，她的父亲便去执行密令，母亲生了她却伤了身子要长期调理，自小这个小姑娘便是由他带着。
她总在他身后甜甜叫着四叔，总仗着自己小聪明骗他的好东西。
可如今……他不敢想他最疼爱的小侄女经历了什么。
他头痛欲裂，颤着手伸进袖袋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到处深褐色的药丸，就着手边茶水吞下。
休息片刻，他收起心神，掩饰好情绪，起身离开，走出禅房的那刹那，他依旧是那个如沐春风，风流倜傥，嘴角永远含着笑的顾家四爷。
仿若刚刚在禅房里的那个人不是他！
……
而寺庙里另一边的竹林里，文昭等了许久不见人来，身边的太子宣文宇嘲弄道。
“你这是等谁呢，望穿秋水的，别人若是见了这样的你，还不吓死。”
文昭只是淡淡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即打了个响指。
一瞬便出现一身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
文昭不耐的吩咐“去看看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领命退下。
宣文宇一脸吃惊的看着他，伸手指着文昭。
“你……你……你……你，哪……哪来的暗卫！”
“说话别结巴！”
“我问你哪来的暗卫！”
文昭一脸坏笑。“此时说来话长，今儿我没时间！”
本以为按宣文宇的性格要刨根问底，去不曾想
“你给我几个玩玩呗！”
文昭此时一脸黑线，脸色臭到底。
“你倒是不害怕不介意，臣子私养暗卫是要抄家杀头的，你倒好，没反应，还要几个玩玩！”
宣文宇‘唰’的打开折扇，漫不经心的道
“你是自己人，有何可怕，你又这暗卫，对我是好事，有何不放心！”
文昭笑了笑，“改天有时间在好好跟你说罢！”
宣文宇撇了撇嘴，收起折扇，“知道，知道，今儿你最大，佳人相会更重要！”
“事都办完了，你还不快走。”
“这就赶人呢，人不就想看看能让你魂牵梦绕的佳人是什么样的。”宣文宇看了一眼文昭，只见他臭着脸，便道“罢了，我走，我走。”
这边人还走，暗卫就回来了。
“主子，顾家三姑娘和广善法师聊了会，便下山了，现下在山脚等顾家四爷。”
文昭听闻，脸更臭，又很是生气，皱着眉头思索着，明明来了，为何……
他也不愿多想，抬脚大步往山下走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