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灵纪》余氏昭

31、第三十章 持续

　　“叶，四节知者，应春之初，夏之盛，秋之衰，冬之藏。”
　　“植物，生之智。三轮一回，三生一活，三世一灭。”
　　“生之根，得之根，依之根，得永生则成神，不得则灭。”
　　“万物有因，飘渺无果。”
　　“三界相通之处，灵力极强之地。”

　　这便是南淮要来断衡的原因，这里的古树下的根也许就能救晏芃。

　　南淮看着古树下的根，轻轻抚上，顺着往下看，已经伸延在断崖下面的深处，南淮眯起眼，看着这棵树，心里的猜想不由浮上心头。
　　“你看到了吧。”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
　　南淮并没有受到惊吓，若是这棵树不成仙他还不要呢。
　　“看到了。”南淮望着这颗参天古树，轻笑道：“那又怎么样。”
　　那也不能阻止他将着灵根拔出来。

　　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三界的仙根不止我一个，何必呢？”语气里带着劝说的意味。
　　“三界相通之处，我想只有断衡了。下连魔界大门，人界中间，上连仙界天门。”

　　“你就置三界身外吗，孩子，你既然身为一个狐仙就应该将三界放在心上。”古树发出声音，看着这个已经成仙的狐狸。
　　“放在心头的，只有他一个。”南淮伸出手，不想再和他说下去。

　　“孩子，你这样做，仙道会毁的。”古树说：“你会受到人仙界的排挤，魔界会利用你。”
　　看着南淮并未放下手，叹道：“你这样将灵根拿出来，不是最纯粹的……”
　　南淮突然停住手，看着古树：“正巧，我知道怎么净化。”

　　古树没想到他会净化之法，一种损己利他的上古之法。
　　“你要救何人？”突然想知道他要救的人。
　　南淮放下手，想着这古树知道的东西多，若不是他说，他还不知道这灵根不是最纯粹的：“他是灵。”

　　古树心里惊讶了，灵，需要灵跟，是成人了吗！？
　　南淮默默看着古树中走出来一位老者，白头白胡白眉，活了上千年的古树仙。
　　“别看我这样，其实成仙的时候我已经很老了。”

　　老者上前，完全不在意面前的人要取自己性命，笑道：“来来，说说你的事。”
　　看着眼前的老者一幅和蔼的模样道：“你这副模样，不会引起我的尊老之心。”
　　“……”老者眼睛闪了闪。
　　老者笑道，不在意他的看穿：“你说的什么灵，成人了？”
　　“叶灵。”
　　“怪不得找到我头上了。”老者了然。

　　南淮眼神闪了闪，看着对面的老者道：“灵根我拿走后，你还在。”
　　老者真想呸一声，我当然还在呀，就是一朝回到千年前，普普通通的树。凭什么就让你这样轻轻松松拿走，再说了，你一个才几百年的狐仙又能奈我何，想拿灵根，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而且，这断衡他守了上千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灵根你拿不走，你的命我也不取。”老者摆摆手，让南淮回去，在这里拿灵根，还不如去其他地方找些灵根，说不定那灵还能活上几年。
　　南淮看着老者，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你的命我要了。”

　　早在来断衡之前，南淮就想过这个结果，断衡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了千古罪人，所以他没同意白清跟来，也没告诉晏芃这件事。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上百年的修炼善行可能就此毁掉，但是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本来就没想成仙，只是修到那程度而已，仙道毁了他依然可以，在晏芃却不可以。

　　老者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惊道：“你会毁了封印，放出魔界！”
　　“你承受不了魔界涌出的邪气！”
　　感觉到狐仙的杀气越来越重，心里一叹，这狐仙是他知道极少数妖成仙的例子，本来不想毁了这么好的苗子，但是比起将魔界放出来，他不得不出手：“……好，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客气了。”
　　“正和我意。”南淮沉稳说道，丝毫不在意自己做的事。

　　帝都里，晏芃心一跳，抚上自己的胸膛，感到到一丝的痛意和无限的……害怕。

　　看着周围的尸体，心里顺了顺，可能是自己没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一时没适应。
　　“大师兄，这家一口多少人？”晏芃掩着鼻遮住这难闻的血腥和尸体腐烂的味。
　　“大概有上百人。”魏湛看着本来是漆红的柱子现在已经是被黑血沾满，上百户人家就这样，硬生生被人，不，是怪物，撕碎了，这是有多么大的仇恨呀。晏芃摇摇头，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味，连忙跑出门开始干呕起来，好一半天才回过神来。

　　旁边的一位师弟瞧见他的脸色不好，安慰道：“师兄，你还是算好的了，我当时拿是把肚子里所以的东西吐出来了，要不是我还有点神智，我都以为我要把胃吐出来了。”
　　“……”晏芃心里庆幸，还好自己修炼不错三五天不吃东西还行。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晏芃问道这个已经完全适应这气味的师弟。
　　“你看这大门上的匾没。”师弟指着上方，晏芃顺眼望去，看见已经被血染透了，一些血流下已经风干但还是能看清那三个大字：丞相府。

　　“人皇的人？”晏芃微皱眉头，之前听师傅说起过这个人皇，心系天下，不失一个好皇帝。
　　“嗯，而这次是将军搞的事。”师弟说道，见远处有人走过来，开口道：“师兄，人皇来了。”
　　晏芃顺眼望去，看见了人皇一身墨衣走来，脸色凝重，看见晏芃两人，还是开口道：“你们需要人手吗？”
　　晏芃没回答，师弟在一旁摇头道：“大师兄说不需要，以免多一些损伤。”
　　人皇点点头，看了一眼晏芃，便走进丞相府。

　　魏湛看见人皇走来，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人皇看着自己的弟弟，苦笑道：“我的左右手都不在了，不来看看什么情况难以缓解自己心头的愤怒呀。”
　　魏湛点点头，看着许久未见的皇哥，一入仙殿，两人便不是一路人，但是都是一起保护人界。想到这里他心里还是有点欣慰了，毕竟哥哥成熟了。
　　人皇踢了一下自己的脚边的尸体，嫌弃道：“都两天了，怎么下面的人还不处理，老远就问道气味了！”
　　“……”
　　魏湛看着他微带幼稚的动作，好吧，之前的凝重，苦笑都是假的，还是老样子。

　　“大师兄，青天殿的人来了。”晏芃同样一脸嫌弃进来说道。
　　人皇听闻道：“这次都来了两个仙殿呀。”
　　这三年，人界的事越来越多，怕人手不够，三个仙殿很少像以前一样一起出动了，只有特别重大而棘手的事才会一起来。
　　人皇真心觉得，自己失了左右手事情大重大了，回去好好提拔一些有用的人。

　　晏芃和魏湛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明白青天殿为何而来，丞相平常很是照顾青天殿，出来事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
　　“哥，你先回去吧……”
　　“好！”人皇受不了这味，心里还在想哪些人信任，对于魏湛的意见立马答应，口里还不忘说：“完了，记得来我这里坐坐，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芃看着魏湛和人皇相似的脸，心里想着怪不得看人皇熟悉，原来两个是兄弟。

　　青天殿的人来到丞相府，丞相之子，吴铮看着一幕，脚一软，连忙跑进屋，看到眼前的一切，眼一黑，眼泪还没出来，就开始干呕起来，晏芃和魏湛出来便看见这一幕。
　　其他青天殿的人连忙上前扶着吴铮，安慰他。
　　晏芃看向魏湛，眼泪带着疑惑，魏湛自然懂：“他是吴铮，丞相的儿子。”晏芃了然，怪不得丞相格外照顾青天殿。

　　“晏……晏师弟！”一个人突然跑过来，看着晏芃眼里带着高兴，期待……
　　“晏师弟，你这三年去哪里？你怎么成苍云殿的人了！”
　　杨值看着晏芃，心里不高兴才怪，三年前，他和其他师兄弟在单城，等回来时，仙殿死伤惨重，安顿好这个又去看看那个，等彻底休息下来，才想起晏师弟还没见着，心里有点愧疚，结果去找人，才知道早就离开了，不知下落。
　　杨值伤心了一阵，心里怕他出事，结果一过就是三年了……

　　仙殿还发生了许多事……杨值没想到能再一次见到晏芃，虽然成了苍云殿的人，但是还是兄弟！
　　高兴地拍着晏芃的肩，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见到自己太高兴了。

　　“那个……你叫什么？”
　　杨值拍肩的手一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晏芃……
　　晏芃心里想着这就尴尬了，一看这人就认识自己，但是自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哪能想到杨值心里早就想了许多情景，无论怎么样，晏师弟都是被魔界伤了，失了忆，太可怜了！
　　南淮和魏湛都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两人对视一眼，晏芃心里想，这人是不是想多了……
　　杨值重重地拍着他的肩：“晏师弟，我叫杨值，是你的师兄。”

　　“……我跳槽了？”晏芃不得不问道，看着魏湛和杨值。
　　结果两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