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兰苏客

1、奔走

　　江湖第一大派——落华山庄，一夜之间被灭，此消息一出，在江湖上炸开了锅，无人不议论纷纷，做出了各种猜测。

　　一座偏远小城，一家简陋客栈之内。

　　一个独臂男子，一身破旧黑衣，面容惨淡，右手抱着个婴儿，身边还跟着个十岁多的孩子，孩子一脸阴沉，脸上丝毫没有十几岁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他的手紧紧的拉着男子的衣角，一手指着客栈最角落的位置，轻声道，“顾言师兄，我们坐那吧。”

　　顾言顺着看去，点点头，没有吱声。

　　二人进来，客栈里的人都停了筷子，无不侧目斜视，直到二人落座，这才吃着喝着，两三人在那边高谈阔论。

　　“客官要点什么？”店小二站在顾言身旁，眼神上下打量着，怕来人不是什么善茬，问的极为小心。

　　“一壶酒，一碗米粥。”说完，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孩子，道，“离渊，你要什么？”

　　离渊头都没抬，低头在那拨弄着手指，淡淡道，“两个馒头。”

　　小二脸色略有尴尬，小声说道，“本店没有馒头，客观点菜可好？”

　　离渊拨弄手指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眼顾言，问道，“顾言师兄，听你的，你说。”

　　顾言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随便来两个菜就可以。”

　　小二听了话，回了一句，“好嘞！”立马一溜烟的走开了。去到后厨，还不自禁的抱怨了句，“遇到怪人了。”

　　顾言抱着孩子，眼神空洞盯着窗外发呆，而对坐的离渊则一言不发地在那扣着手指。气氛冰到零点。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旁边两桌的人声音有些嘈杂，在那谈论着什么。

　　“什么事？什么事？”其中一人来了兴趣，赶忙追问道。

　　“江湖第一大派——落华山庄被灭了！”说话的那个人眉飞色舞，讲话的神态好不神气，好像对他而言这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一般。

　　那一桌的人一听，无不惊讶，凑近那爆料的男子，“什么？！不能吧，这可是有百年历史的大派！怎么可能，你可别说笑了！”

　　爆料的男子脸一沉，语气重道，“骗你我是猪！是我在溪水的亲戚告诉我的，也就咱这偏远，没人知道，现在江湖上的谁能不知道？”

　　同坐的男子无不咂舌称奇，“怎么可能？好好的山庄说灭就被灭了？”

　　“可不是嘛！反正我是不信！”

　　“诶！你！”爆料的男子见还有人不信，眉头紧皱着，手一拍桌子，声音更是响的整个客栈的人都能听到，“不怕告诉你，据可靠消息说！是山庄大师傅偷练邪功，导致走火入魔，杀光了所有的弟子，挫骨扬灰，尸体都没了，只剩斑斑血迹！落华山庄都成了落华血庄了！”

　　众人错愕，其中一个人追问道，“那……那他们的师傅呢？”

　　男子叹了口气，“都入魔成那样了！能哪样？自然是气竭身亡了！真是个老不死的！害了……”男子话没说完，嗖地一只筷子从眼前飞过，额头被擦除一条血印，“噌”地一声，筷子直直地插入柱子之中……

　　同坐的人被吓得呆住了，说话的男子更是吓的“噔”地一声摔坐在地上，整个身子都不住地颤抖着，朝着筷子射过来的方向望去，就对上了离渊阴鸷冷酷的眼神。

　　男子被这眼神盯的背脊直凉，心里害怕，十多岁的孩子，怎么这般戾气重？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扶起板凳坐了上去，抹了一把额头上夹杂着血水的冷汗，围坐的几人面面相觑，不再讲话。

　　顾言对离渊咳了两声，语气里带了丝责怪，“离渊！不可！”

　　离渊看着顾言，又斜睨着男子怀里的孩子，眼神带着杀戮的血腥之气。

　　若不是这个孩子！恨！真的好恨！离渊如是想着，心中怒气更盛，轻轻用力，手里的另一只筷子折断在了手中。

　　顾言瞥了一眼男孩，自然知道他心里所想，微微叹口气，只道，“孩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