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泛泛》彗珈

41、第 41 章

　　“你怎么回事！林欧珺？你打她做什么？”电话里传来大发雷霆的训斥。这么多年，爷爷从不直呼自己的大名。
　　他低头坐在床边，今天完全没有心情工作，五点多就回到了这个没有人气的别墅。他，真的很想她，想她在做什么，想她还生不生气。她应该在哭，就自己一个人；她应该没吃饭，她赌气的时候从来不顾身体。
　　这时林常的电话来了。
　　“爷爷，我真的没办法。”
　　“你现在在哪？”
　　“凌水”
　　“……”林常气得说不出话。
　　“你现在回去陪她，打你骂你，你都忍着！嘟嘟嘟……”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他驱车回家，想着林常在电话里苦口婆心，他的意思是，他们仨，好好过个年。
　　这个年，是付璠和他过的第一个年，也许是，唯一一次。
　　傍晚，付璠坐在二楼阳台上的吊椅上，怀中轻抱着抱枕。她穿着粉色吊带真丝睡衣，一头橘黄的长卷发披散在肩膀上。性感的锁骨衬托着完美的脸型，白皙的皮肤娇嫩光滑。
　　玻璃隔着隆冬的寒冷和屋内的暖气，她身上没劲，打不起精神来，瘦弱的玉体陷入吊椅中，双腿蜷缩，吊椅微微摆动，她抓着被沿蹙眉合眼，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他轻轻敲门，打扰了刚刚入睡的她。
　　“谁啊？”她不满，却没有回头，她以为这个家没有人会关心她，只是为了父亲的面子，留她住宿，直到毕业。
　　“我。”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她突然起身，她忘了是吊椅，吊椅不稳的摇晃起来，她紧紧抓住边缘，手足无措。
　　“你出去！”她慌乱，她害怕。
　　他双手抓住吊椅，将她禁锢在里面，低下头，均匀的呼吸落在她白皙的脸上，他身上的烟味与香水味那样分明，让她紧张起来。
　　“走开！”她声音颤抖。受惊的样子，让他心疼了。
　　“又瘦了，不好好吃饭？”他质问，又有些责怪。
　　她的眼泪刷的一下滑下来，薄唇颤抖。
　　“你怕我是吗？”他蹲下来，握住她的冰凉的手。他变得温柔“对不起。”
　　“你没错，你快走！”她开始浑身颤抖。你没错，你快离开就好。
　　她从吊椅上下来，往门口逃，却因为站不稳落在他的怀里。这一刻她慌乱的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她问了一个非常幼稚却又直白的问题。
　　她哽咽：“我能不能不住在这里？”
　　“呜呜……我好难受，我从没有这样难受，我害怕……”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我不要学业了！我要从这里走！那天在医院……你说再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他眼睛逐渐酸涩，她的安全感因为他一点点轰塌。
　　“对不起，璠儿”他紧紧抱着她“对不起。”
　　“嗯……”她用力挣脱，这句话喊到破音“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说不会丢下我的人，居然会这样伤害我！就是因为这句话，我那样信赖你……
　　他眼睁睁看着她眼里的悲伤，却无言以对。
　　他低估了她在心里的分量，如果那天重来，绝不会用那样的方式。
　　她的安全感，是他一步步建起来的，又是他一层层活剥开的。
　　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任她哭泣打骂。
　　“对不起，原谅我不够成熟，让你受委屈了。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一个机会。”他在她耳边轻轻哄着。“不然，爷爷会给我颜色看的不是？”
　　“呜呜……”
　　“我还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今后，我还要做璠儿的守护者，好不好。”
　　“不要！”
　　“怎么不要呢，要。”他宠溺地笑。“快过年了，总是哭鼻子可不好。付叔叔已经打来电话，说路途遥远，怕你累，就在闽江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