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泛泛》彗珈

32、第 32 章

　　众所周知，在闽江，何家是个大家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家的男人，大多数从军，为国家牺牲的英烈，也有数百位。他们这个家族很神秘，但是在每个行业都有举足轻重的人物。
　　江流梓只知道何家惹不得，并没有办法了解。就连丈夫的军衔她也是结婚后三个月才知道，这与何家媳妇十年之后才能了解丈夫和家族背景的规矩是不符合的。
　　她不多问，是因为婚前婆婆都交代过，那样也是脱口而出，没想到何凛毫无保留。
　　这天，是何凛每月一次的假期，何凛决定带她回家看看父母。婚后三个月，这是第一次回去。
　　江流梓醒的很早，蹑手蹑脚的出去了。何凛醒着，但没有睁眼。他知道她这一夜没怎么睡，三个月，足以让他熟悉她睡觉状态的呼吸声。
　　江流梓在客厅指挥着佣人，整理给婆家准备的礼物。这都是她这几天精心挑选的，千万不能出差错。
　　何凛，身着一身睡衣下楼来，看到江流梓在客厅指指划划，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她的背影，他幻想着她接受了他，操持着家里的一切。
　　“梓儿，干嘛呢？”他来到她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温柔的样子，生怕吓到她一般。
　　佣人们在忙碌中也暗暗嘲笑，何中将平时严肃不可近人，却对自己的妻子小心翼翼。
　　“给你父母准备的礼物。”她用手指捏住他的食指，令他的手从肩膀上滑落下来。
　　他倒不生气，搓着手掌心，来到礼物面前打量着。“都是什么？”
　　“护肤品，茶叶，过冬的衣服……”
　　“你像送我回娘家。”
　　江流梓捂嘴低头浅笑，走到那边。一旁的佣人们也憋不住笑起来。

　　何家。
　　何母拉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高兴地说：“儿子，可想死妈了。”
　　何凛一直看着门口，江流梓还在帮着佣人整理着礼物，这些她准备了一个礼拜，却不入婆婆的眼。
　　“妈，让你儿媳过来啊。”
　　“她自己不会过来。”何母立马变了脸。
　　何凛一听这话，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哎？……”何母翻了个白眼。
　　拉住江流梓，“梓儿，过来坐。”
　　“妈。”江流梓对这个称呼，是从小到大的生疏，连自己都觉得别扭。
　　“坐。哎，在门口站着干嘛呀。你给妈买的礼物，妈一会看。”她也是名门闺秀，这么多佣人看着，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极为反对这门亲事的。
　　“妈，平时凛哥太忙，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们，您别生气。”江流梓道歉。
　　“没事的，咱们何家呀，向来重视事业。”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有说道：“我儿子，自己打拼不容易啊。”
　　“是……他工作忙，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妈您放心。”江流梓知道自己被内涵家世，但也保持着礼貌。
　　何凛一直看着她，她的梓儿，原来这般大度。看她能应付，对自己的妈也不好多嘴。

　　厨房里，江流梓也在忙活。
　　“梓儿，让他们做就行了。”何凛抓住她洗菜的手，用旁边的毛巾擦试。
　　她抽回手，“我们这么长时间才来一次，做一次又何妨，而且你妈，总担心我照顾不好你，尝尝我做的菜，她就放心了。”接着又开始做起来。
　　“你去陪陪妈吧。”她推他出去。
　　正在这时，客厅那边传来何母声音。“儿子，陪妈坐会。”
　　“快去，快去。”江流梓劝说。

　　一个小时以后，何母在饭桌上端起一杯酒，面向江流梓。“儿媳妇，今天他爸不在家，按理你第一天来家，这不好。但是你也有过错，三个月才回来看我们，何家的亲戚都问我们，我们没一点情绪和意见，你也不信是吧。这杯酒，我替你爸敬你。”
　　“妈，你净说些没用的，是我找理由不带她来……”
　　何母不理会儿子反对。
　　说罢又倒上一杯。“刚开始我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但何凛魂儿都被你勾走了。我也明白，这由不得我不同意。”
　　江流梓一直认真的听着，甚至有些同情，因为她的痛已经麻木。她示意何凛不要插嘴。
　　接着何母又说：“今天，我对你的看法有些改变，你也许怯弱，但真的大度。”
　　“何家的每一个婚姻，都是建立在门当户对的联合之上。就算这样，我儿执意娶你。所以希望你，也别纠结在那二十亿上，换个角度，看看我儿身上的优点。他为了娶你，差点被赶出何家。”
　　江流梓惭愧地低下头，这让何凛心疼极了。“妈，来之前我不是跟你说好了，她胆子小老实，你别说这些给她压力好吗？”江流梓摁住他的手，使眼色让他住口。
　　“那我儿子的心就不是肉长的吗？”何母带着哭腔。
　　“妈！是我选的，我这辈子负责。”
　　眼看着母子二人要吵起来，江流梓紧张起来，她欲言又止，只得咬住嘴唇。
　　“妈，给我们一些时间。”何凛恳求。
　　“妈……”
　　江流梓开口，她故起勇气，说了一番话。
　　“我理解您的心情，这种被爱的感觉，我认为作为儿女应该珍惜。”她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哪怕一天。“如果哪天凛哥找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夫人，我一定会退出，这我发誓。”
　　何母不可置信，何凛紧紧握住她的手。
　　“就是现在，他说离婚，那更成全我了。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优点，但我，不会爱上他。所以妈，有时候您觉得替儿子委屈，是您儿子强迫别人配合着他，走他选择的路。”
　　何母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孩子，对何凛没有一点感情。
　　何凛听到她不会爱上他，简直心碎。三个月来，原来换来的彼此尊重，看起来更进一步，实则推向更远。有时候，恨也是暧昧；而不恨，就是无情了。
　　“我吃饱了。您慢用。”说罢，她彻底释然了，她拿起包包，就往门口走。
　　“去哪，梓儿，外面冷。”何凛紧紧抱住妻子，他好后悔带她来这里。
　　“回家。”
　　“好，回家，我们这就回家。”他拿起她的貂皮大衣，给她穿上，抱着她的肩膀，离开何家老宅，连个招呼都没跟何母打，只顾着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