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一味药》眉郎

9、Flora。疲倦

　　“我不是……不是那种，”Flora抬头，她脖颈纤细，在男性的喉结处也有一块凸起，她没有看我，但我知道她有信心此刻我在注视着她，像听一位骁勇善战的英雄在一场战役之后略带疲倦的吐露，Flora笑着说，“我和那种不一样，那些人群中的漂亮姑娘，有一副年轻身体和精致面容的女孩儿，将掉得金龟婿视作青春时期最大的目标”
　　“我知道你怎么以为我，”Flora继续说，“蒋氏父子总是给女人更多的想象，你一定熟悉那种类型，老中青三代的女人们，所有外表清纯靓丽而内心缜密的女人，不论年龄她们无不老谋深算，懂得何时娇嗔，何时低头，何时适度的吃醋进献诚意，盘算着日常的进度，何时攻下城池。我知道，你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人，”她斜过脸来抬眼看我，带着一丝无可无不可的微笑。
　　“可我不是，”她转过头去，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不是对令尊不敬，”她笑道，“可我对蒋先生没兴趣。”
　　“是蒋洪生的损失。”我说。
　　“你不用这样说，难道我们不能有开诚布公的机会，南征，我认识你很久了，你总是拿一副玩世不恭的面貌搪塞我，就好像在有意防备某种可能……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挫败。不管是服务立德的项目，还是作为子洲的女友，我们挨得这么近，却离得那么远。”
　　“冯小姐怎么会这么想？”
　　“我不想你误会我，其他人怎么说我不在乎，商场上曲意逢迎的事情多了，聪明一点的都知道如何把自己封锁，子洲没有什么朋友，我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他像一个拼命三郎一样为立德冲锋陷阵，对他的生活，他选择的人，少蒋总没有一点关心？”
　　“子洲是立德的左膀右臂，也承蒙冯小姐相助，有贤伉俪双剑合璧，立德应该感谢二位。”
　　“少蒋总说话滴水不漏，我倒是有点儿醉了的样子。以为偶尔也可以卸下包袱，战友也好，朋友也罢，哪怕是听到同一首歌会愣上几秒的陌生人，总以为也许能有机会见识几分少东家的真心。”
　　“冯小姐的酒量我见识过，”我看了看桌上的酒杯，“这些的还差的远。”
　　“为什么，为什么蒋南征与冯远清不能成为开诚布公的的朋友，是我的级别不够和少蒋总商讨，还是我的心智不足，不到和你交流的水平？”
　　“冯小姐想多了，”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利用愤怒的神情，这是她手段的一部分，我想，适当的展示弱点，将自己放在弱势的一方，此刻Flora所呈现的脆弱如此高明，她懂得如何让她的每句话都停留在男人心里。
　　“不管是在盛氏还是立德，谁不知道冯远清的名字，冯小姐但凡肯赏光，只要开出条件，聊天也好，吃饭也罢，排队的人从这里一直到盛氏的门前。”
　　“蒋南征，”Flora看着远处，一字一顿的念我的名字，一边微笑着摇头，“少蒋总是一只刺猬，待不得别人靠近，先抖出一身的刺。”

　　拒绝那时刻的她，无异于一种羞辱，可Flora总有办法收拾僵局赢回自信，我想下次我们碰面时，她一定做得到像一只蝴蝶一般翩然而至，继续用她曼妙的身姿和盎然的语调出现在我面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晚在立德的活动中，不管Flora想要告诉我她和徐子洲之间怎样的版本，我其实都早已有了耳闻，立德的心腹，徐子洲，也许某日将成为立德的心腹大患，他的过往早已有人为蒋洪生多方打探，不需要她如何费尽心力的剖白心迹。她与徐子洲的过往装订在一本文件夹里，曾放在蒋家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