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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佳玉找到了适合的公寓,她决定带多多从顾家搬出来。

      可这在张秀兰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孩子姓顾,是我们顾家人,你凭什么一声不吭带走他?”张秀兰一把把孙子拉到自己身后,肉嘟嘟的顾多多左脚绊倒右脚,踉跄着差点摔倒。他不愿意当着妈妈的面被奶奶抓住胳膊揽到身边,这会让妈妈误会自己跟奶奶是同一阵营——他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中立才不会引起更大的争吵。

      “他今天可以姓顾,明天就可以姓倪,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孩子不能跟妈妈姓,”佳玉从一堆行李中直起身子,叹口气,“我不想争论多多究竟该姓什么,搬出去,只是想给他换一个环境,”佳玉突然意识到什么,把手一抬,说,“我不是说这个家不好,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多多还小,他需要一个更安静的地方生活。”

      “不行,我不会让你带走我的孙子。你跟子夜怎么样是你们的事,不要牵扯到多多。”

      “就是因为不想牵扯到多多,才要给他换一个地方,”佳玉不自觉提高了音调,“子夜现在几乎天天不见人影,离婚协议书也不签,偶尔碰到他回家,我们除了吵架已经没其他话可说,”她看了一眼儿子,“多多经常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再给他无谓的希望。”

      “分居不离婚,这是我给子夜最后的底线。”张秀兰咬着牙拽着多多的胳膊。可以分居,但绝不可以离婚,这是她以过来人的身份,替他们做出的对大人和孩子都最好的决定。

      “心都死了,拖着根本没有意义。”佳玉小声地回答。

      有人按铃。“妈。”

      张秀兰像是等到救兵一样喜出望外,她朝门口小跑去,这几步路还不忘把多多拽在手上。“你终于回来了,再晚一点,你儿子都要被别人带走了。”

      顾子夜一边拉着多多的另一只胳膊,一边气冲冲地往里走。“我看谁敢带走我儿子?”

      这话分明是对佳玉说的。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双手抱在胸前,准备“应战”。

      “要不是妈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连房子都找好了,”顾子夜指着地上大包小包的衣服,说,“看来你是预谋已久。”

      佳玉心想,你在外面连女人都找好了,还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但她不想再给孩子留下更多的阴影,只是在心里骂了顾子夜无数遍。她走到多多面前蹲下来,张秀兰下意识地想要挡在前面。

      佳玉双手抓着多多的胳膊,眼睛里噙着泪,轻声说:“多多,你告诉妈妈,你是愿意跟妈妈走还是留下来?”

      多多发现几个大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他一手抓着佳玉,一手抓着顾子夜,哭着说:“我不想要爸爸妈妈分开。”

      佳玉反过来抓着多多胖乎乎的小手,替他擦干眼泪。她想了想,“要不这样,公寓需要打扫,我先搬出去。至于多多,他先留在这里,等过段时间再问问他的意见。这样不管是谁想看他,都方便。”佳玉说完这话,眼睛瞥了顾子夜一眼,顾子夜也分明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

      佳玉简单收拾了东西,下午就搬出去了。她喊了一辆车,除了多多下楼送她,张秀兰和顾子夜都坐在家里生气。

      张秀兰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以佳玉的性格,只要他稍稍服软,再说点好话,夫妻的感情是可以弥补的。毕竟有了孩子,再铁石心肠的母亲也不会不顾及。就像当年张秀兰知道顾长江在外面有了女人和孩子,她也想过离婚一走了之。可她清楚的知道这对于子夜和子美两个孩子来说是多么的残忍,于是,她只能忍气吞声。再加上顾长江并没有主动跟她撕破脸,就说明他也念着这段夫妻情,所以之后,无论多么生气或委屈,她都想着孩子,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这才支撑着她度过那段煎熬的日子。

      张秀兰见顾子夜翘着二郎腿,不停对着电视机换台,他好像把愤怒都发泄在遥控器上,每一次按下按钮都咬牙切齿。“佳玉现在搬出去了,你有什么打算?”

      顾子夜没有回答,鼻子里喘着粗气。

      张秀兰一把夺过顾子夜手上的遥控器,说:“我问你话呢。”

      顾子夜不耐烦地咋巴嘴,回答道:“我哪有什么打算。”

      张秀兰坐直了身子,向儿子的方向试探着问道:“你不打算搬回来住吗?多多也需要人照顾。”

      顾子夜挠挠头,做出难为情的样子,说:“我现在回来不方便,那边也需要我。”

      张秀兰知道儿子说的是他的小女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到底是家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

      没想到顾子夜突然转头,一脸谄媚地看着张秀兰,说:“妈,我能不能带梦渔一起回来,也许你们相处一段时间,你会喜欢她的,或者......”

      紧接着听到顾子夜“哎呦”一声,张秀兰把手中的遥控器砸在他脑袋上。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顾子夜愤怒地说:“我告诉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从今往后,你想都不要想。只要我还在这个家一天,你外面的女人就休想跨进我们家门半步。”

      顾子夜看出自己刚刚的话真的激怒了母亲,连忙捣蒜似的不停点头。

      “你非要吃点亏吃点苦不可,不然,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我们顾家的脸面迟早会给你丢光!”

      张秀兰的一句气话,真的预料了顾子夜悲惨的结局。可跟吃亏吃苦比起来,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

      我跟顾子夜接触的很少,从也未跟他单独见面或是聊天。他厌恶我是他父亲的私生女,我对他的感情则更复杂些——如果说厌恶,没有错,他是一个背弃妻儿的负心汉,只顾自己寻欢作乐,不顾家人承受了怎样的心理折磨,这样的男人自私没有责任心,根本不值得人花时间谈论;可如果我承认心里的厌恶,也就同样承认顾长江也是这样的负心汉。可如果没有他,我又从何而来。

      到最后,我不想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在道德与非道德之间徘徊。所以每次见到顾子夜,我都迫使自己屏蔽感情,不去想这些是是非非,不对已经出现的行为做任何价值判断。

      那天晚上,顾子夜在家里过夜,张秀兰听到他在阳台对着电话说了好久,又是唱歌哼小曲,又是说好听话,嘴巴皮都磨烂了。张秀兰隔着玻璃门唉声叹气,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被一个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等顾子夜打完电话,夜已经深了,星空变得安静,多多也早已入睡。

      这些天,家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就在顾子夜回来的前一天,张秀兰贴在女儿的房门外,听到了一个惊天雷似的秘密。她让儿子回来,一方面是因为佳玉,一方面也是想找个人商量。可顾子夜的表现太让她失望,心已经凉到谷底。但等到第二天,张秀兰发现自己身边除了他之外,再没有谁可以商量,也没有人能替她分忧解难,她只好重新坐回儿子身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转述子美和袁松在房间里的对话。

      “什么?”顾子夜眼睛瞪着很大,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抓住,水洒了一地,“袁松是同性恋?这怎么可能!”

      尽管多多已经上学,袁松和子美都出门上班,家里除了他们母子俩再没有其他人,可张秀兰还是警惕地把手摆在嘴巴前做出噤声的动作。她压低声音埋怨道:“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顾子夜下意识地轻轻捂着嘴,问:“子美也是才知道这件事吗?”

      张秀兰摇头,“子美好像早就知道了。”

      “那她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她糊涂了吗?”

      张秀兰一想到子美可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忍气吞声,难过、悲伤、愤懑、同情统统涌上心头。她的眼眶顿时蓄满泪水,靠在沙发上抽泣不止,嘴里不停念叨着:“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这个袁松简直欺人太甚,他这是骗婚,我们可以告他的!”顾子夜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拳头。

      张秀兰一串串的眼泪滴在沙发上,“告他?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吗?你让子美以后怎么抬头做人?你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做人?”一想到这,张秀兰把拳头握得紧紧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袁松,任由他欺负子美。”顾子夜喊道。

      “老顾一走,你们一个个都不给我省心,他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怪我没有顾好这个家。”张秀兰陷入悲伤,开始不停擦眼泪。

      “妈,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顾子夜坐在张秀兰旁边,“要不我们去找子美谈谈,让她跟袁松摊牌。”

      张秀兰急忙用手拉着儿子,“不不不,千万不可,如果子美想告诉我们,她早就说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我们现在贸然问她,万一她真的有什么不难言之隐,会让她很难堪。毕竟,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

      顾子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在张秀兰的默许下,顾子夜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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