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风遇上玉露》不语人间

2、惹尘思，少年一梦江湖叹

　　第二章惹尘思，少年一梦江湖叹
　　煞血境中，重重红云下，睡在天锁上得启明睡得正香，也不知道这觉睡了多久，就被这境中飞进来得纸鸢吵醒了。
　　一抬手，纸鸢停在手中，变回一纸锦书。
　　“又是那小孩写给父的信，她父母还没回去啊！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是麻烦。”启明把玩着手里得锦书，金色的眼珠子一转，不如我戏弄戏弄她？
　　一干起捉弄人的事儿，启明就来劲了，飞身下地，启明从袖子里取出几案笔墨，兴致勃勃地写道：“小丫头，你父母在我手上，你最好拿些好东西给我，不然我就吃了他们！”最后还照着额上的十字星痕标了个嚣张的记号。
　　满意地看看书信，依着那锦书的气息，启明如法炮制，送走纸鸢，似是得趣一般，天天望着那方等着盼着回信。
　　受到回信，张玉如满心欢喜地打开一看，一双漂亮的星眸瞪得老圆，像只炸毛的猫儿。这不是他父母的字迹，分明就是有人拿他作耍，却不是自己知道的任何一人的字迹，师父说字如其人，此人运笔刚劲有力，大开大合，行云流水，笔锋处处透着狷狂凌厉，杀气四溢，似是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里，傲视众生的孤傲，却字字都方方正正，可谓魔中有道，道中有魔，而自己绝对不认识这样的人物。
　　“玉如，舅舅来看你了。快看舅舅给你带了什么？”帝俊自天而降，七色神鸟绚丽夺目，高雅庄重，妖族之皇的气势之盛令人敬畏。自张玉如上了玉泉山，会来看望自己的，就只有这个从来不受外祖父待见族中身份尴尬的舅舅了。
　　望着化作华衣男子的帝俊，玉如低眸，灵动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当晚，帝俊被外甥灌了满满三坛醉仙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凌霄宫。
　　玉如送走帝俊，失力地瘫坐在地上，望着天空，茫然无措，仿佛失了心魂。
　　原来父亲早葬身北海，而母亲也被凤族掠走，生死未卜，毕竟龙凤不和已久，两族互相掠食族人，皆以对方血肉为滋补美味，凤族人这百万年，吃了多少龙族族人都数不清了。
　　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少年缩在草丛中低声呜咽不止。
　　突然少年爬起来，抬手抹了脸上的眼泪，往金霞洞跑去。
　　“师父，徒儿要下山！”玉如闯进洞中，一双星眸满是悲伤和决然。
　　“下……下山？”正在擦拭斩仙剑的玉鼎真人吓了一跳，赶忙扔了宝剑，拿着帕子也忘记了刚才拿它擦过什么，就给徒弟擦脸，心惊胆颤地问：“哎呀，我的乖宝唉，怎么哭的跟花猫似的，谁欺负你了，跟为师说，为师给你去教训他去！都把为师的玉如小宝贝气得想下山了！”
　　张玉如哽咽着，望着玉鼎，这百年来，师父从不让自己下山，他问及父母地情况，师父也是含糊其辞，想来，师父早知道一切，只是在骗他罢了，既然如此，若自己说要去救母，师父一定不会答应自己下山的。
　　冷静下来，才发现，没想到自己原来是那个被众人蒙在鼓里的傻子，父母逢难，他竟然在山上稀里糊涂的混日子。
　　“徒儿只是想下山历练罢了。”张玉如叹了口气，答道。
　　玉鼎有些不信，板着脸道：“玉如宝贝啊，你可别骗为师，你且说，不怕！就算天大的事还有为师，为师不行，就去找你师祖，你放心，就算咱们把天捅了个窟窿，还有你师祖去补呢！”
　　张玉如眉目略微舒展，心中浮起一股暖意，嫌弃地拂开玉鼎的帕子，用袖子擦了擦脸。
　　“徒儿啊，你还小，在这山中待久了闷的正常的，可是山下俗世人心险恶，一不小心纵然你法力高强，也难自保啊！”玉鼎语重轻长地规劝，可是自己想想，自家徒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耍人的手段好像才叫险恶，让这小子吃亏，还真挺难的。
　　再看徒弟那坚决的神情，玉鼎真人心里像翻了五味瓶一样，好说歹说，也劝不了，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只好道：“待你能打败为师，为师就准你下山。”
　　“当真？”玉如怀疑有诈，毕竟师父前科累累。
　　玉鼎眼珠子一翻，心虚地点点头，“届时为师也阻止不了你。”
　　张玉如可没怎么好糊弄，转身就往昆仑山飞去。
　　“小兔崽子，你又跑去师父那里告状！等等为师啊！”拔脚就追了上去，可惜玉鼎真人自己没好好修炼腾云驾雾之术，追精于阐教无上飞行之术纵云梯的徒弟，还是吃力得紧。
　　“师祖，师父说若是弟子能打败他，就可以下山历练，您可要给弟子做证，不然师父又要赖皮了！”站在元始天尊面前，中规中矩地行礼，张玉如前来找了个做得了主的靠山。
　　元始天尊慈爱地抚了抚玉如的脑袋，众多三代弟子中，聪明又机灵的玉如最是得他喜爱，哪舍得让他下山。
　　“好，不过玉如若是能成为三代首座弟子，师祖不止让你下山，还送你一件天灵至宝的法器如何？”
　　“好！弟子一定会成为首座弟子！”
　　“乖！”元始天尊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甚是欣慰。
　　待玉鼎真人赶到玉虚宫，一切已成定局，气得他恨不得上去揪这老道的胡子，结果被师父拿着拂尘打地满地乱窜。
　　回去路上，玉鼎恶狠狠地扯着徒弟的耳朵：“小兔崽子，胆子肥了，跑到你师祖那里断为师的后路，还不给我去练功，到时比不过你那些师兄弟，下山你这辈子都别想！”
　　在屋内，张玉如拿出纸笔，在锦帕上痛斥启明的行径，气呼呼地把信送走，心里五味杂陈，迷茫到不知所措，其实他等不得，心里火急火燎，想去找父母，哪怕是找到尸骨或一点蛛丝马迹也好，但他知道，他不可能瞒过师父的眼睛下山，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救不了母亲，连龙族大军都救不回母亲，何况是自己。
　　启明觉得这煞血境中越发难熬了，心里总是惦记着那小姑娘，直到纸鸢飞入，她迫不及待地取了信，展开一看，不由窘迫又懊恼，耍人不成反挨了一顿臭骂，郁闷地嘟喃：“这小丫头还蛮聪明的，知道我骗她的，怎么知道的啊？还骂我，这么嚣张，哼，三界论嚣张，还没人敢和我比！”
　　启明提笔写道：“我可是三界最美最厉害的仙子，见你可怜，就哄哄你，你居然还怪我拆你信，笑话，飞到我的地盘，为什么不可以拆！”
　　乐滋滋地把信送走，启明几乎可以想象那小丫头气得浑身发抖又打不到自己地样子了，忍不住笑得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笑劲过了，又继续一手支着下颔，坐在地上望着纸鸢飞走地方向，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眯，弯成了月牙，分外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