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风遇上玉露》不语人间

19、第十九章人人都是局中人

　　离姬教启明的第一招，叫作写情书。
　　两人躲在洞里，启明看着离姬从某个角落里取出一个积灰的箱子，拿出大垒大垒的书信，不由感叹，这小山高的情书，就是离姬风流的证明啊！怪不得神秘兮兮的不敢让那只小红狐狸看见。
　　随手翻了翻那些书信，面色扭曲，这酸溜溜的情话，杀了她她也写不出来，抬头看着离姬，“好姐姐，你这些情书，太多了，我怎么抄啊？”
　　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离姬俯下身翻翻找找，拿出一张来扔给启明，“拿着，就这张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又是一夜月明星稀，待到太阳初升，启明拍拍手，把信放入怀中，往东海而去。
　　等离姬会了情郎回来，看满地的情书，再看黑着脸不说话的花承影，头皮一麻，暗骂一声小背时鬼。
　　进了东海青龙大营，百万军中如过无人之境，含着笑意掀开主帅大营，就见一身墨色道袍的张玉如在帐中伏案批阅公文。
　　“玉郎，我来找你了。”笑兮兮地打着招呼，想着这画一样的人儿见了自己的情书，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说一定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忍不住笑。
　　百忙中抬头没好气地瞪了眼她，见她还笑，自己这里忙着给她处理烂摊子，她到好，跑个没影，嗔道：“还知道回来？”
　　这一眼似嗔还怒，看得她不知今夕何夕了，赶紧回神，又是惯常的嚣张语气：“哈，玉郎，你这语气，这是在和谁说话？小心被我追到，有你好看。我可是给你送了信来的，嗯，就是随便写写，你看完回复我。”
　　说完，从怀里拿出书信，放在他案上，掩饰自己的紧张，不敢看他。
　　无意与她作无聊的口舌之争，打开信，只觉得火气蹭蹭蹭往上冒，什么叫他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冰肌玉骨，百花仙子都没自己好看，还有他什么时候都有白色的皮毛和尾巴了？还为他画眉？
　　冷着脸，把手里的书信撕得粉碎，扔得到处都是，看得启明一怔发愣，手里寒光一闪，玉骨扇化作银枪，架在启明肩上，再近几分，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去他的礼数和身份，去他的温和有礼，张玉如黑着脸，“星君，青龙营重地，还请不要擅闯。就算星君身份尊贵，张某也不会轻饶。”
　　第一次见这人生气到这地步，启明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又有些委屈的嘟囔一声，“我不就是来送个情书吗？”
　　张玉如何等耳力，听她这话，火气更盛，这女疯子脑子有坑吧，深吸一口气，“张某公务繁忙，不似仙子清闲，没空看仙子这无聊的信，还请仙子别拿张某作耍。”摊手向门口，“请。”
　　启明还想说什么，就被他云袖一挥，掀起一阵长风将她卷走，飞出天外。
　　“哼，莫名其妙。”望了眼脚下的碎纸，皱了皱眉，似嗔似笑地弯腰捡起碎纸，“笨死了，这女疯子，连抄都不会抄，石头就是石头。”将纸片聚拢在手心里，瞬间又恢复如初。
　　“报！”传令的虾兵跑到站外禀报，“大将军，龙皇传召您立刻入宫觐见。”
　　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到一个雕刻着龙纹的木盒里与其他信收在一处，看到那相同气息的信纸，目光顿时一颤，指尖抚过那一封封信，又听见有龙皇的传召，面色一改，关上木盒，收到袖中，又是一派处变不惊地走出营帐。
　　隆德殿内，只有爷孙二人，对着龙皇躬身行礼，低头弯腰，从刚开始的屈辱到麻木，他恍然发现，一个人曾经坚持过的清高傲骨和所有道德仁义，再打破之后，俯首称臣，曲意逢迎，一切你曾经鄙夷不屑的事，都能做了，堕落不过一瞬间的事，向上爬却可能用了一辈子。
　　望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外孙在自己面前臣服，征服的快慰让龙皇感到快慰，那时的他一柄银枪指着自己，痛斥自己无情无义，发誓恩断义绝，结果还是为了权势跪倒在自己的大殿上，我龙族的子孙，骨子都流着对权力的渴望，就算他生长在阐教，也不可能做到无心权欲，他是龙族，流着龙族的血，就必须为龙族尽忠，臣服于他龙皇。
　　“玉如啊，不是外公多管你，你最近与那煞星的流言闹得人心浮动，你们惊天动地一战，惹的怨声载道，朝中上下弹劾你的折子寡人这都快堆满了。”龙皇捋着胡子，低头看他，心里又是一阵得意，有一个能抵挡启明的猛将，又得了那神器，离他灭了凤族又多了几分筹码。
　　张玉如低头，腰弯得更低了，恭敬又谦卑，“臣惶恐，臣与启明交手实在是她纠缠不休，臣也是逼不得已，绝非臣本意。陛下，臣想来勤勤恳恳，从未懈怠，还请陛下明察。”
　　龙皇喜欢如此卑微俯首的祈求，便道：“罢了，寡人知道你尽责，寡人早把你那些舅爷们的折子驳回去了。”又沉吟一声，“胜负如何？”
　　张玉如低头冷笑，若说实情，自己能胜，反让他忌惮，便道：“臣修为太浅，与启明仙子勉强战了五百回合，最后实在不敌，输在仙子剑下。”心里又是暗自揣度，龙皇这次，绝非是如此简单问两句，一定别有目的。
　　龙皇点点头，“虽然未胜，但虽败犹荣，你年纪尚浅，便能与那杀神战个五百回合，那煞星自闻名以来，从未与人战过如此久，她那煞血剑的厉害，你能有此佳绩，已经很不错了。看来，寡人当初送你去昆仑山算是对了。”
　　提起此事，想起死无全尸的父母，低着头，袖下的手捏得青筋暴起，忍着恨意，咬着牙道：“谢陛下栽培。”
　　龙皇捋着龙须，问道：“此次，可有见识到她那威震三界的煞血魔剑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闻龙皇此问，张玉如低垂的双眼微眯，龙皇在套自己的话，难道启明丢失的剑在他手中？如果是这样，也好。
　　微勾唇角，便对龙皇道：“臣只见启明手持一把褐色巨剑，不似传闻中的煞血魔剑。”
　　“此话当真？”龙皇忽然激动地站起来，一双龙目含威，紧盯着阶下的张玉如。
　　张玉如赶紧趁机道：“陛下，得煞血可得天下不过谣传，不过，若是陛下有意，臣也能为陛下夺来。”
　　龙皇闻言，反而摆摆手，道：“那煞星又岂是易与之辈，寡人想得做三界至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要一统三界又谈何容易。”
　　“陛下，依臣看，一统三界也非难事。”张玉如低垂的眼抬起，看着龙皇，似乎胸有成竹，已有妙计。
　　“哦？玉如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办法？”龙皇问道。
　　“陛下，臣在昆仑多年，听闻元始天尊乃盘古开天辟地后一股混沌清气所化，而盘古乃混沌中一朵集混沌灵气生长的青莲孕育，此莲法力无边，乃三界根本，若得此物，铸就一台，立于此台中，便可为三界共主，所言所行皆为金言玉律，执掌众生，天地皆在掌握之中。”张玉如勾起唇角，“臣已经派辰龙和腾蛇二人潜入昆仑取得此物，正待献与陛下。”
　　“什么？你得到混沌青莲了！"龙皇听到这消息，猛然站起，失了冷静，踉跄了几步，下台阶就拉住张玉如的手臂。
　　低头看了眼拉住自己的手，点点头，“是。臣已经取得混沌青莲。”
　　龙皇狐疑，“元始天尊是何等的厉害，你取得此物，他会不知？”
　　“陛下放心，臣用血温养此物，混沌青莲早已认主，就算师祖发现 ，也无办法。”张玉如回道。
　　“很好，寡人听闻，这混沌青莲需至纯至净之地方可存活。”龙皇一捋龙须，问道。
　　张玉如星眸一闪锐光，从袖中取出混沌青莲浮于掌中，青莲泛着玄光，“是，清者为天，浊者为地，陛下欲揽三界入怀，势必要清除凤族这一障碍，方能建得此台。”
　　龙皇望着那青莲失了神，目光里渐渐被疯狂取代，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又怕损伤了，收回手，转头看着张玉如，紧紧拉住他的手，“玉如，寡人命令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灭了凤族，无论什么代价，寡人一定要成为三界共主，什么三清，什么太白金星，都要跪在寡人面前。”
　　低头看了眼拉住自己的手，再看龙皇近乎癫狂的样子，星眸幽深地看着他，问：“外祖确定，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成为三界共主吗？”
　　“对，寡人要成为三界至尊的皇，哈哈哈哈……”龙皇已经陷入了自己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张玉如默默看着他，最后勾了勾唇角，退后一步，躬身作揖，“臣遵旨。还请陛下予臣方便行事之权，以助陛下攻打凤族，夺得天上的领地，温养混沌青莲。”
　　龙皇大笑一声，摊开掌心，青龙印高悬，“好好，寡人赐你此印，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你那些舅舅，也不能再违抗，放手去做吧。”
　　“谢陛下。”接过青龙大印，退出龙德殿，面色如霜，一步一步走回了神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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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作者研究发现，这书好像看的人少到不能再少，连个评论都没有，哎呀呀，作者到今天也就没有存稿了，再没有评论，我就要弃坑啦，真写得那么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