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块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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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清晨。
今天是雄英高中统一入学考试的时间。
轰还在睡觉。
安特库将客厅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开，明亮的天光霎时间倾泻到整个房间，只留一层白纱在微凉的气流中安静地晃动着。
他坐在木地板上，身边是一大堆冰袋。
用大大的粉扑将面粉细致地将全身冰凉的金属光泽遮盖起来，又用特制树脂将粉末牢牢地固定住，贴上冰袋，再一件一件套上衣服。
每一步都不紧不慢，极其认真。
他眼睫微微垂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被面粉一点点覆盖的身躯时，似乎能与他以外的整个世界完全隔离。
在安特库穿衬衣的时候，轰打着哈欠，穿着深灰色西装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看着少年过于素白纤细的肩膀，他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瞬间反应过来而停止了。
“早安，轰。”
“嗯，早安。”
轰走到厨房处，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在便利店半价买的猪排三明治，一边丢进微波炉里热四十五秒，一边熟练地拿起公文包穿好皮鞋看着手表算电车的时间。
一抬头，轰的眼底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安特库，你不会打领带吗？”
“不会。”
安特库有些困惑地看着手上细长丝滑的黑色布料。
他以前制服上的“领带”其实是衣服上自带的，他甚至不知道这块布料该用来干什么。
“像这样。”
轰走到安特库身边，解开了自己打好的条纹领带。
“细的这端留短一些，往这边绕，对，然后是长的一端。”
安特库专心致志学着轰的样子打自己的领带。
他学什么都很快，苍白修长的手指牵着纯黑的绸缎领带上下翻飞。
“最后从这边拉出来，拉紧，好的。我平时一般打的是半温莎结，你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其他的。”
轰看着安特库的成品，揉了揉他的头。
“做得不错。”
他伸手将安特库因为不熟练而打得有些松的领带理了理。
比安特库大一号的手整理那根细领带时，似乎有种奇妙的不协调感。
前胸传来了温度。
安特库想。
面前离得很近的轰稍稍低着头，他很高，以安特库的角度能清楚看到他鼻梁的线条与专注的双眼。
“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啊。”
安特库偏头，声线清澈傲气，一如少年。
“啊，那不是小孩子的安特库今天要去参加高中的入学考试了。”
轰一如既往地听不出什么语气，开着不知有意无意的玩笑。
“嘁。”
轰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一副新买的平光眼镜，用柔软的绒布擦了擦，动作细致地给安特库戴上。
细细的黑色边框眼镜架在少年的鼻梁上，掩盖住过于璀璨夺目的双眼。
“这样就更像人类了。”
安特库有几分嘲弄地说道。
轰却一本正经地回答。
“现在因为个性而外形特殊的人类也有很多，没有人会怀疑你是不是人类的，不用紧张。”
“考试加油，安特库。”
这人，好呆啊。
安特库这样想着，心情却奇异地更加平静了些。
“那是当然。”
突然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毫无章法的快速乱按，吵得很，一听就知道是谁。
“安特库，我们走吧！安特库！兄弟！”
家明明住在两条街以外，还非要跑过来。
轰心想。
他面无表情拉开门，门外的切岛刺郎不但没有闭嘴，还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整个一热血阳光少年。
“轰先生好！我来找安特库了！”
“不用那么吵，你是笨蛋吗。”
安特库后腰系着申请了在考试中与个性配套使用的锯齿状长刀，跟着刺郎出了门。
啊，他走了。
轰看着安特库的背影，有种大概是老母亲一般的惆怅感。
然而安特库却回头了。
“我出门了啊。”
轰一怔。
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嗯，路上小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块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