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块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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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走回家的路上，两人皆是沉默无声。
依旧是春寒料峭的季节，轰还习惯性地衣服套衣服，对于安特库来说却有些过于温暖了。
“雄英的入学考试是下个月。”
轰突然说了一声，顿了一下，又说。
“我也可以弄到推荐入学的名额，但考试就更近了。”
安特库偏过头，安静地看着轰。
他的深蓝格子衬衫有些皱皱巴巴的，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毛呢大衣不怎么搭，他去同学聚会的时候一向是随手抓到什么穿什么。
轰察觉到安特库的视线，也偏过脸。
他线条精致的下巴隐在蓬软的浅灰色羊毛围巾之下，额发搭在眼前，双眼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越发温润，像是异色的宝石。
“谢谢。”
轰一愣。
“谢谢你，一直在帮助我。”
安特库半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我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来自其他世界的说辞也很奇怪吧。”
“但是从一开始，你就在帮我融入这个世界，还带我去见其他英雄，告诉我该做什么，连一点怀疑都没有。”
安特库停下了脚步，与轰正面相对着。
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轰想。
“如果英雄就是这样帮助别人的话，我想尝试一下。”
安特库顿了一下，别过眼说道。
“但我依旧不认为所有人类都有被保护的价值。”
——但只要有一个值得保护的人，成为英雄便是有价值的，哪怕那个人已经强悍到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轰盯着安特库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红晕发了一小会儿呆。
然后猛然俯身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你又干什么啊，轰！”
“谢谢你。”
轰抱着安特库冰凉坚硬的身体，太过纤细了，双臂又收紧了一点。
他闭上眼，罕见地笑得很明显。
“我很高兴。”
很高兴能认识你。
“安特库？”
轰第二天还有早班，看完晚间新闻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他一回头，安特库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尖尖的下巴搁在膝盖上，抱着一个抱枕，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各式各样的事物。
他的双眼太过认真了，被冷蓝的电脑光映衬着，有种不似现世的机械感。
“你不去睡吗？”
“我对日光的需求度很低，所以不怎么需要睡觉。”
“啊，会困吗？”
“只是不那么精神而已。”
“好吧。”
轰转身，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是夜。
大概是因为同学聚会上喝了些酒吧。
轰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拖鞋也没有穿，睡眼朦胧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摸索着前往卫生间的方向。
打开灯，轰瞬间就清醒了。
“晚上好。”
浴缸里的安特库向他招了招手。
今天倒了春寒，他不至于重新变回液态。但失去了轰持续的制冷，他现在处于一种固液共存的状态。
“……晚上好。”
轰站在马桶前，一时间面无表情，不知所措。
眼前的少年泡在晶莹的液体中，只露出一只搭在浴缸边沿的修长手臂，漂亮的锁骨，和头部，冰蓝的双眼看着他，不带一丝杂念。
轰：……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是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块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