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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宴会 ...

  •   入宫半年,祁玉笙头回遭遇其他妃嫔的恶意,越想约觉着好笑。

      倘若将她拉下来,就能凭着皇帝的宠爱上位,那她进宫之前那几个月,皇后之位早就会被赏出去了。

      虽然没实权,但后宫的事,说穿了就是皇帝的家事,他铁了心想捧谁到高位都能办到,毕竟半年选秀两次都行,还有什么是他闹不来的?

      不愿意,说明就是不够喜欢。

      将她当成假想敌来斗她,实在是白费力气。都不如花心思继续去蛊惑时铄。

      那个大胆的姐妹偷情之后珠胎暗结的给今上的龙冠染色,祁玉笙压根懒得管,甚至乐见其成,自然不会去为难。

      至于想要一石二鸟的这位,祁玉笙暂时也不想大动干戈去调查,她决定给椒房殿增加几个信得过的人手,若再有下回,抓个正着,再发落也不迟。

      搬来椒房殿之后,确实添了几个宫人,但都安排去照顾住在偏殿的小皇子,她自己这儿始终没添人手,往日还好,最近忙起来,确实是不太够用。

      这节骨眼随便提拔人上来,祁玉笙信不太过,她决定去找炎问寒借两个。

      刚要叫人去给炎问寒送了口信,便有个宫女过来传话,说是陛下听闻如今御花园里的紫藤开的荼蘼,要在御花园开赏花宴。

      安排宴席的差事,自然落到了祁玉笙头上,美其名曰,让她先练练手,以免头一回主持宫宴,就是要邀请命妇官眷进宫的大宴会。

      给人添麻烦却好似是为了别人好,够不要脸。

      然而祁玉笙也推脱不得。

      从前没皇后,这事儿会随便指给正得宠的妃子,如今有了皇后,没第二个人选。

      炎问寒这几日出宫办差去了,但司礼监的人对皇后的要求仍旧不敢怠慢,到晚间,就有个年轻内侍,祁玉笙认识,是炎问寒的一个名叫骆诚的亲信,带了两个女官过来,据说都是先前辅佐文孝皇后的女官,很是靠得住。

      文孝皇后是高宗的发妻,也就是今上的大嫂,在今上登基的同时,削发为尼出家了。

      跟祁玉笙这种假出家真避祸不一样,她是真的一个随侍的人都没带,留下的人没个去处,如今看来却不落魄,大约是得了炎问寒的照拂。

      又或者,她们从一开始,就是炎问寒安插在文孝皇后身边的。

      有经验的老人来帮忙打点,宫宴准备的很是轻松。

      转眼三日过去,到了赏花宴当日。

      祁玉笙好歹是个皇后,该露面还是要露的。

      她不想跟皇帝坐同一桌,给他独个安排在主位,自己则坐在了下首第一排,然后将时烬安排到了对面。

      虽说皇子尚未封为储君,这个座次不大和规矩,但她将哪个嫔妃拎出来跟自己平起平坐都像是在找麻烦,倒不如假模假样的帮今上营造个父慈子孝的氛围。

      藤萝垂绦,其间点缀着灯火,暗香浮动,犹如仙境。

      花下美人环肥燕瘦,最近不大得宠的妃嫔们,好不容易有了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梳妆打扮的十二分用心。

      时铄在主位将这千娇百媚的美景尽收眼底,心下十分愉快,转头又看向祁玉笙。

      这还是册封皇后以来,二人首次见面。

      她如今穿着的并非朝服而是宫装,没有其他妃嫔刻意沟壑半露的妖娆,但领间吝啬的露出一抹瓷白,反倒更让人浮想联翩。

      虽然衣衫寡淡,头上也只戴了一根玉簪,脸颊微红,显然施了淡妆。

      他看了半晌,自得其乐的想,炎问寒果然是他的肱股之臣,给他出的主意都是极好的。果然将人泡在泼天富贵里,哪怕是画中的菩萨,都会逐渐染上好颜色。

      可惜他等的实在心焦。

      那些用来代替祁玉笙的女人他已经有些厌了,往日里得不到机会,不如趁今夜再进一步,拥美人入怀。

      祁玉笙假做看不到皇帝的目光,专心致志的品菜,每样都尝了一筷子,只觉着大多平庸。

      都是御厨的常用伎俩了,热菜总要在灶上温着预备贵人随时传膳,总不能一日好一日坏,尚且比不得民间出名些的酒楼现点现炒,端上来是还带着锅气的菜肴,只有冷碟是前日刚送进宫的时鲜贡品,在调汁中浸泡越久越是入味,是别处享受不到的。

      自己的人用的就是放心,不用担心有人在食材里做手脚。

      正吃着,突然就听上首那人道:“皇后,这宴会办的不错。”

      皇帝嘛,哪怕只是口头夸一句都算是让人光宗耀祖的恩典,祁玉笙只好放下筷子起身谢恩。

      时铄举起手里的酒壶,刚要将这入口清甜,实际后劲极强的美酒赏赐给皇后,突然就听宴席中段,传来一声突兀的“哕——”

      干呕之后是咳嗽,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那一处。

      正是那位被棒打鸳鸯,强行召入宫中的周昭媛。

      周芸熙面前的杯子倒着,酒水洒了半面桌子。她极力想要止住这尴尬的场面,无奈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仍是不断咳嗽干呕,只能用帕子遮住半张脸,只露一双几乎要承不住泪水的狼狈美目。

      身边的宫女一个劲的给她顺背,却在不知谁低声的一句嘟囔里停了下来。

      那人说的是——
      “这该不会是……害喜了?”

      原本就因为被打扰了好事的时铄霍地起身,踢翻了桌子,踩过一地碎裂的瓷片,径直走到周芸熙面前,将她从座位上扯了起来。

      “芸娘竟然有了身孕,这样的喜事怎么不来禀报给孤?”

      周芸熙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似乎想笑着应对两句,却又笑不出,仿佛被人撕扯的几乎要变形的皮影。

      她的庶妹,那个没少压在她头上冷嘲热讽的娴妃就叫蔓娘,所以皇帝也用类似的方式来称呼她,而分明她叫周芸熙,小字也是旁的称呼,从来就没有蔓娘这个叫法……

      她知道自己就是个取乐的玩意儿,纵然是九五之尊不顾纲常,跟群臣作对也将她抢到了宫里,但对她也并不如何上心,充其量就是当做猫儿狗儿般对待,及不上她那儒雅体贴夫君的万分之一。

      也正是因为难忘旧情,先前伴驾出宫时,就在寺庙里和前夫偷偷幽会了一次。

      她本以为,以今上的昏庸,带去的妃嫔肯定都要宠幸个遍,哪知陛下跟宫女荒唐之后,一场急病,她就此没再承宠。

      而偏偏她就有了身孕。

      她先前实在找不到法子落胎,也心存侥幸过,但看样子,皇帝定是发现了。

      皇帝那句话的语气听起来不算差,但此刻只有她瞧得见,男人的双目已经红的要滴血,在暗影浮动的灯光下,活像索命的恶鬼。

      既然如此,似乎再狡辩求饶也无用,倒不如……不如干脆认了,或许今上一时冲动,还能给她个痛快。

      一想到这或许还会牵连她的庶妹,她心中突然生出扭曲的快意。

      她刚要说出真相,就在一片死寂之中听到脚步声走近。

      就见皇后面上带笑,看向时铄:“陛下再欢喜,也该顾着周昭媛的身子,让她先下去歇息,再传太医过去吧。”

      时铄歪过头来看她。
      她是疯了还是傻了,哪知眼睛看出他是在欢喜?

      却见祁玉笙无声的开口,缓慢做了口型——
      遮掩病症。

      时铄这才反应过来。

      是了,他无法生育的事,怎可叫天下人都知道,说她秽乱后宫,人证也没有物证也没有,甚至都没让太医把脉确定胎儿月份,就一口咬定这不是他的种,岂不是凭白将丑事抖出来让人笑话?

      他青筋暴起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皇后说的有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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