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雨》东家树书

3、惨绝人寰

　　元晓白跟着渭水穿过大堂，走入一个廊子，廊子并不逼仄，两边都有房间，从其中传出的男男女女的声音表明这是给客人寻欢的地方。走出了走廊，晓白顿觉豁然开朗，他们走进了一个更为气派的大堂，大堂地砖上绘满了竹子，配合从薄纱窗中映入的几缕阳光，比晓白刚刚所在的花砖堂多了不少韵味。走出过竹砖堂大门，一片竹林跃入眼帘。晓白转身抬首，只见一个竹制牌匾高悬其上，上书“竹里馆”。晓白再看看周围，这才知道为什么从外头看起来这里略显破败。原来这些木屋绕着一片竹林围成了一个圈，大门朝林而开，而自己刚刚只是看到了这些木屋的背面。晓白心想：这么好的地方，竟然用来当青楼，实在可惜。 “大人，白娘就在林子里，您沿着这条小路走入林子里就行了。可这侍卫……”渭水边说边看向刚刚一直跟在晓白身后的善奉。“善奉，你且留在这罢，我一人去便可。”晓白得意，说到。善奉点头，向后退了半步。 晓白独自走上小路，身后嘈杂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清晰的一男一女的调笑声。晓白成过亲，知道这声音代表什么，羞愤难当，转身就要走。“大人留步，请随奴家一同前往。”一名白衣女子叫住他。 晓白看她娇艳无双，媚从骨生，且又年纪不轻，穿金戴银，便道“这位边是芳阁白娘了吧，无端端的又何必羞辱本官，男女欢好之事有何好看!” “大人可知这女子是谁？莫不是大人忘了原配妻子的嫡亲妹妹。也是，毕竟是旧人了……”白娘戏谑地调笑到。 “什么？轻舟在此地？”晓白错愕。暮云原姓叶，也是京中贵族女子。她嫁过来那年，晓白刚刚弱冠，两人成亲后晓白参加科举，高中进士，一时风头无二，仕途顺风顺水，两人虽不算相亲相爱，但也是相敬如宾，家庭美满，过着和乐的日子。但仅仅两年，叶家突然覆灭。暮云的兄长和父亲勾结谋反，事情败露，叶家惨遭屠戮，暮云怕事情牵扯到元家，自尽了。晓白确实心痛了很久，这也是暮云死后两年来他有女人却从未想要未娶妻的原因。他以为京城叶家已经死光了，没想到轻舟还在这受苦。“带我去见她。”晓白只能说出这句话。 在羞人的声音中走了一阵，二人到了一座亭子前，亭子并无遮掩，八面皆空，一男一女就在亭子里的桌子上苟且。晓白努力控制自己不看，低声道“轻舟，快把衣服穿上。”见亭中之人并无反应，晓白便又要开口，只是被白娘阻止了“没用的，这两人都服了媚药，欢好之时，怕你我是叫不醒的。”“什么？轻舟今年才十六啊，叶家灭门时她才才十四……”晓白惊异于这里的残忍，便要上前拉开两人。 “你若想和这女人一起死在这里便去吧!这女人本就是罪臣之女，皇恩浩荡，留她贱命，要不是她不肯乖乖接客，这损人身体的媚药也不会用在她身上!大人，别忘了，你还能在渭城有一口气是谁的恩德!”白娘低吼到。 原来这就是皇上给他的考验吗？羞辱他，羞辱他的妻妹。皇上想要他怎样？像狗一样舔皇上的鞋子吗？还是想要他从此跟他自己呕气，死在渭城？晓白坐在马车上苦笑，这车，颠的他想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