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虐死渣攻也可以》KAMIKAMI

6、第 6 章

　　龙行虎步朝一个方向走去，坎特奈尔纵身一跃，足尖点地，豹子一样轻盈翻过高墙。

　　系统挣脱茫然状态，颤颤问：“宿主你要去哪？”

　　“去开创一番全新事业。”

　　系统：“……”这家伙上次中二病发之后在自家西幻位面开启了一个王冠皇冠成堆掉落的混乱时代……不，不要去想这么可怕的事情。

　　系统试图劝他回心转意：“肃王府是比不过极尽奢侈光华粲焕的巍峨金宫，但毕竟身处异世，我们在这里吃喝玩乐享受人生不也很好吗？”连三天都没留住，系统不由得怨起渣攻招待不周。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喜欢性冷淡风格的金宫？”坎特奈尔黑线。他从未掩饰过对皇帝办公府邸的嫌弃，甚至直言“金宫的皇庭像一个不断献祭帝王生命的邪恶祭台，四处闪耀着冰冷刺眼的怪异光芒”“只要熄灭金宫终日燃着的香料，撤下浸在青姜油中的白色龙涎香和透明龙脑香，就能嗅到刺鼻的腐烂尸臭”。少时宁愿住在附近的奥科塔维亚城堡，除特意围观帝后争吵互撕之外基本不踏足金宫；加冕之前常年远征，多年未归帝国本土；婚后则像个跟踪狂一样四处追逐不断更换居所的皇后，真正留宿皇宫的日子寥寥可数。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为了仪式的正统与神圣，为了皇后的无上尊荣，为了将加冕礼与婚礼合为一体，坎特奈尔不得不在自己厌恶的金宫完婚；之后又拉着科妮连续在不同的地点举行了十一场恢宏盛大、隆重奢华、丝毫不逊于加冕之日的婚礼。权贵们坚称皇帝十二天的结婚仪式纯粹是出于痴狂的爱情，坎特奈尔则亲口承认这是为了避免皇宫带来的不幸诅咒和补救自己必须把金宫作为婚姻殿堂的沉闷心情。即使如此，大多数人仍然不愿相信他是真的不喜过于尊贵神圣且象征着无上霸权与强盛国力的古老皇宫。

　　系统倔强的拒绝歪楼：“肃王府美酒美食美人环绕的骄奢淫逸生活不够好吗？”

　　“我还是更怀念匪窝的大块烤肉。”

　　系统崩溃：“渣攻知道这是他真爱的身体，只会把你好吃好喝的供起来。我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管尽情享乐，等到平安度过原主前世死劫之日，就有足够能量入账……”

　　一个絮絮不休，一个置若罔闻。眼见郎心似铁，系统嚎啕大哭：“你就这样抛下小姐姐和猫猫了吗？世界线中弹琴的小姐姐命运比原主还要凄惨，你可不可以救救她，带她离开也好啊……”

　　坎特奈尔任由它念经，绕圈甩掉跟踪者，在灯红酒绿的花街角落扭断一个纨绔的脖子，披上风流公子的锦缎外袍，数着厚实银票摇着描金折扇光明正大坦然离开。

　　系统无缝切换主题进行谴责：“你又滥杀无辜……”

　　坎特奈尔习惯性无视。

　　一路驭马疾驰，耳边风声猎猎。坎特奈尔从未如此想念传送法阵，这个世界浪费在路途上的时间太多了。百无聊赖的坎特奈尔骚扰系统解闷：“我前些天还想夜探皇宫，不过以身犯险终究不太合适。”

　　系统心存侥幸：“我们回去吧，我会帮助你。”

　　坎特奈尔摇头：“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系统安慰自己，离开王府也好，起码不用担心这家伙哪天心血来潮整死渣攻。只是想到肃王府的生活，系统情绪低落，怨念颇深：“你为什么不救小姐姐？帮小姐姐逃出来总比拯救厄妮斯汀大公妃和妮欧小姐更简单吧？”

　　坎特奈尔不希望自己的人品被误会，不厌其烦的剖析道：“我帮厄妮斯汀逃脱审判是因为那时刚吞并巴尔托王国，十分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又有足够把柄握在手中的合作者来稳定新行省。搭救妮欧是因为我以为魔力耗尽还能手撕狼群的少女一定能够在公开比斗中击败米海尔，众目睽睽之下锉灭那混账的嚣张气焰……没想到她那么没用。”语气遗憾得就差加上一句“否则早让她喂狼了”。

　　系统：“……”仔细想想这混蛋当年确实恶意满满。故意恐吓大公妃却没等来她惊慌求救，未能如愿的坎特奈尔悻悻的主动去找她谈条件，得到合意答复仍然一脸不悦，用极为简单粗暴的手段把人捞出来，给大公妃留下一堆后患。游猎时偶遇被魔狼围攻的少女，这家伙居然饶有兴致的看戏，直到妮欧失血力竭还意犹未尽，等到魔狼给出致命一击时才肯出手。回想起这些细节，系统完全不知道怎样和没什么人性的宿主相处。

　　另一边，听闻侍卫告罪回禀那霸占爱人身躯的妖邪已经杳无形迹，萧衍面如寒冰。两次谋害暂且不提。看着那邪物刺死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爱马、跑死御赐名驹、在京城纵马狂奔、直接扬鞭闯进王府正门，掏空心思也没哄得岳父岳母展颜的自己还要为那鬼怪费尽心力遮掩、隔绝各方窥探；再看他搅得王府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连自己都要退避三舍远远躲开，压下火气忍忍便也罢了；但是，自找到少年起自己就全力谋划筹备，这些时日兴师动众寻了诸多有名望的道长还请动国寺方丈前来王府驱邪，大师团队不日便至，然而现在那混蛋踪影难寻……萧衍终于暴怒的掀翻了面前书案。

　　回到匪窝继续折腾小弟们的坎特奈尔忙碌起来，根本没空关注一言不发的系统。这次冷战持续得格外长久，等到系统不再沉浸于自己的小情绪时被周遭情形狠狠吓了一跳，抓狂的问：“你招兵买马做什么？”

　　坎特奈尔轻飘飘回答：“不买马难道要骑着毛驴去干渣渣吗？”

　　系统眼前一黑。

　　强打精神不让自己昏厥过去的系统在充分的观察研究之下绝望的得出结论，二逼宿主千真万确是在闷声作大死。这神经病在大周王朝成立光明骑士团是几个意思？弄死了光明神殿还不满足非要挖出来鞭尸不可吗？

　　系统诘难某个真心不是一般的有病的宿主：“你说过，光明神殿那样极度排他的信仰、过于好斗的宗教，会引发灾难，造成可怖的后果。”

　　坎特奈尔摊手：“以毒攻毒以恶制恶，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系统：“……”

　　抢钱敛财搞装备、厉兵秣马训练部属、宣扬封建迷信发展邪.教传.销，要把大事干死的宿主才是最有毒的吧。系统泪流满面，日理万机事务倥偬的勤劳小蜜蜂是什么鬼？快把懒散放纵的黄金帝国暴君还回来啊，头戴帝冠手执权杖高居王座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尽职尽责尽心竭力？

　　在脑中上演了无数把宿主暴打一顿绑成粽子关进小黑屋不让他继续祸害别人的场景，现实中无力阻止疯子的系统心态日渐平稳，挑了宿主心情还算好时冷冷提醒：“大周的刑罚不像塔西提亚帝国那样单调。贵国的极刑不过是绞死，在这里谋逆会被族诛，亲友邻里都不放过；你若失败下场就是凌迟。收手吧。看到魔法位面实力最强版图最大的帝国的最高行政元首暨最高军事统帅被切成一堆肉片会给我留下永恒的心理阴影，而且你休想拉着无辜的原主一家一同赴死。”

　　坎特奈尔淡漠道：“那么已经别无选择了，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不成功便成仁。”

　　系统：“……”

　　坎特奈尔还有心情歪头杀：“这次谚语的用法正确吗？还是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一不做二不休之类的？你的语言贯通技能真的很实用啊，不过这个世界的文字写法太反人类……”随即开始探讨已经尝试过的十几种书写工具中哪些能兼容象形文字和字母文字。

　　学术交流结束后，系统提出了目前自己最困惑的问题：“你为什么能毫无心理负担的筹划这种惊天大事？”

　　坎特奈尔十足的悠闲坦然：“大概因为其他人造反不是想当皇帝就是想颠覆世界或者拯救苍生什么的，要么就是被逼无奈的亡命之徒为求一线生机……”

　　系统不想理会这故意吊人胃口的停顿，只想吐槽你和亡命之徒有什么区别。

　　坎特奈尔品了一口红如鲜血的旨酒，再次开口时语调转为轻快：“可我不一样啊，我是闲得无聊随便玩玩。”

　　系统：“……”没人能在西幻位面打爆坐拥黄金帝国的二逼皇帝的狗头，不代表其他世界就没人教你做人。

　　…

　　面带欠揍笑容的坎特奈尔放下酒杯揉了揉额角，忙里偷闲逗弄一下系统果然有助于舒缓暴躁的情绪。虽然刚开始观摩原主的经历时就决定抓住旱灾民怨的机会发展势力，但真正做起来真XX烦。造反这种苦活累活对一出生就是皇储的坎特奈尔来说简直是很新奇的体验了。开局一匹马，资源全靠抢，坑蒙拐骗的手段自己都不忍直视；劫掠赈灾的银两粮草、控制挟持地方官员，皇图无疆的坎特奈尔何时需要用到这种方式。他发誓自己从未如此忍性，连被奥洛拉的鹰式教育坑害时都没有这么憋屈。绝大多数行动都不能摆在明面上，只能秘密进行，这对高调狂妄的坎特奈尔而言不啻煎熬。不过让系统心惊胆战的死亡威胁在他眼里是不存在的，坎特奈尔再二也不会真的找死。第一次搏杀追兵是因为不解决掉他们后续只会更麻烦，而且这一战也让坎特奈尔成功评估了自身实力。当初想灭掉渣渣则是出于长期考虑。坎特奈尔对此人的分析是，一个缓和了国家内部矛盾成功为大周续命的保守派改良者，杀掉这种负责调和折中的重要政治人物更能营造有利于谋反大业的环境。不过既然他和原主纠葛颇深还重生了，那么活的渣渣就更有价值一些了。至于造反一旦失败，自然还是有退路的。坎特奈尔相信以自己的战力可以轻易跑路，而且无人能找到——感谢原主得天独厚的容貌优势，穿上女装完全能够以假乱真。节操？有什么问题吗？魔法世界的男装女郎随处可见，女装大佬算什么。坎特奈尔更不会认输，东山再起计划也很详尽，不过如果拉位面宠儿下水都没法改天换日那就无话可说了。至于胁迫渣渣同流合污的手段……倘若不从，坎特奈尔有耐心陪他耗到他被原主的记忆无限循环到吐。再长远一点，等到和昔日同谋的渣渣翻脸时，风格就要磊落一些，毕竟只有精彩的战争才配点缀自己光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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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呼叫专治装逼的老中医，麻烦看看这个宿主还有救没。”



二坎（点烟）：“安排好了。”
躺枪的渣攻：“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