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虐死渣攻也可以》KAMIKAMI

3、第 3 章

　　系统表演完土拨鼠尖叫之后保持着相同的语调：“你为什么没有下令处决所有身高超过一米八六的人？你为什么没有杀掉一米九五的米海尔元帅？你就是在针对渣攻是吧？”

　　“对。我看他不顺眼。”坎特奈尔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系统：“……”

　　“而且，如果不是米海尔愿意为科妮付出生命，倘我突然身故他是最能帮科妮稳定大局的人，别说任命元帅，我早就把那个永远和我有战术分歧的混账捏死不下百遍了。”

　　米海尔元帅的指挥方式堪称雄才大略，不费一兵一卒占领弗朗莎王国更是战争史上的传奇；反观坎特奈尔许多冒险激进剑走偏锋的打法，根本只是为了自己玩的爽。而且即使坎特奈尔猝不及防挂掉皇后陛下也能顺利即位，并不需要他呕心沥血铺平道路。还有“突然身故”，你就是担心皇后陛下哪天没忍住真的弄死你对吧……系统收回飘远的思绪，发现坎特奈尔手上还在暗暗施力，大有就这样慢慢割断渣攻颈动脉的倾向。系统咆哮：“渣攻是位面宠儿，他死了整个位面也会随之崩溃，我们都逃不掉！我就算解除绑定也要和你一起凉！”

　　坎特奈尔握剑的手稳稳停住，不再偏移分毫，他虚心求教：“如果我不杀他，他却因破伤风等伤口感染而死呢？”

　　系统有气无力的重复：“渣攻是位面宠儿，气运所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死。”

　　“如果他因为害死真爱而自裁呢？他一定想以死谢罪。”

　　系统：“……你不要作妖。”

　　坎特奈尔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渣渣，向系统提出一个常规操作：“原主的记忆送他一份。”等了几秒不见系统回应，坎特奈尔好言劝告：“我不想一撤剑就送人头，相较而言和渣渣玉石俱焚也不错。”

　　“……你把手放在他额头上。”声音比一直在流血的渣攻更加气息奄奄，系统此刻宛如咸鱼，拒绝分析坎特奈尔还要怎么搞事。

　　如玉的触感袭上前额，萧衍眼前出现崔宁的身影——他在慈爱父母的关怀保护下无忧无虑长成记忆中温柔善良的样子，他将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自己救到山洞中悉心照顾，一朝惊变崔绍夫妇自尽后他的绝望无助，他沦落贱籍求死不能受尽苦楚，那些肮脏的东西羞辱他是罪官之子就应该认命赎罪，他父亲的昔日同僚往日故识成为他的恩客，太子派人买下他作为礼物送给自己，自己对他鄙夷不屑不闻不问差点害柔弱的他丧命，自己放任白秋池欺辱他几乎将他折磨至死，自己将他当做王府家妓随手送人时他的痛苦挣扎，自己误认为他下贱狐媚派太监折辱调.教他，自己明知他无辜却把他扔进地牢用酷刑逼供，遍体鳞伤虚弱至极的他明明畏惧自己却曲意逢迎谄媚讨好，他得知自己塞给恩人的玉佩为他招致灾祸害他家破人亡时了无生念宁愿割脉也不愿留在王府，他面对太子的追杀又一次义无反顾救了自己并因为不愿吐露自己的藏身之处被逼问的追兵残忍虐杀……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清晰无比的浮现，唯一的观众心如刀绞。萧衍无数次想要冲过去搂住心爱的少年，保护他不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可是无论怎样焦急努力都只能做一个旁观者。这些记忆一瞬便划过脑海，却连细节都如此清楚明晰。画面早已结束，萧衍仍然呆立，此刻竟比一人独活于世的数十载还要难熬。捱过铺天盖地的情绪后，萧衍将方才的景象与眼前的现实割裂，他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无处不透着诡异的少年，这到底是谁？

　　坎特奈尔愉悦的欣赏渣渣隐忍的表情，又试图表现出一点悲悯，毕竟渣渣要全方位的详尽体验自己如何绿光普照，这时候的迷之微笑也太过分了。坎特奈尔忍不住拍了拍渣渣的脸颊：“你不打算对侍卫说点什么吗？他们看起来简直想把我挫骨扬灰啊。”

　　系统忍不下去这变.态行径：“为什么贵位面多国都视不尊重女性为重罪，但是调戏男人却没人管？”

　　坎特奈尔轻佻的摩挲着手下的皮肤，内心赞赏渣渣的盛世美颜，当然在自己面前终究是萤烛之火无法与日月争辉，不过这张脸也算得上赏心悦目了；同时分出心神思考了一下系统的提问：“我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外部环境始终如此。”

　　“那先高抬贵手好吗？”

　　“我不。”渣渣的确是坎特奈尔在这个位面见到的颜值最高的人，没占够便宜的暴君谁也拉不走。

　　“我要告诉科尼薇拉陛下……”

　　坎特奈尔不动声色收回爪子。

　　“无论如何，不准伤他半分。违者皆斩！”大量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滑落，衣衫早已浸透，萧衍对此似乎全无觉察。他对四周严阵以待却不敢轻举妄动的侍卫沉稳下令，声音嘶哑但坚定有力。

　　坎特奈尔总算满意了，抬脚踹飞渣渣，望着他撞上古树后滑落，心痒难耐，特别想过去俯视渣渣的狼狈不堪，但是被一群恨不能把自己剥皮抽筋的忠犬侍卫团团围住，只能远远看着渣渣被人搀扶着站起来说“不许伤害他”。

　　系统被这个任性妄为、百无禁忌的变.态吓得浑身僵硬，困苦思索如何从滔天恶意中挽救渣攻的狗命，咬咬牙决定祸水东引。系统做足心理准备，弱弱的分散火力：“宿主，恶毒女配离这里不远，她假借玉佩冒充渣攻救命恩人还想磋磨死正主掩盖真相的所作所为万分令人不齿，但现在竟然还活蹦乱跳……”

　　“我觉得太子和渣渣更恶心。”

　　系统：“……”无法反驳。

　　坎特奈尔掏出匕首把玩，等众人簇拥着渣渣处理完伤口，便飞身跃上一匹黑马。坎特奈尔懒得去从原主记忆中翻找渣渣的名字，冷冷的睨着他道：“三皇子，你何时去料理你的好妹妹？”

　　重活一世的萧衍已经慢慢接受了怪力乱神之事，少年此话一出，他更有几分信了面前是个鸠占鹊巢的妖物。他自然是恨毒了这个占据爱人身体的妖孽，但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个猜测。别无他法，萧衍不顾伤势骑马追去。现在被个邪祟牵着鼻子走，待回京定要寻遍和尚道士驱妖除魔。

　　虽然这系统聒噪得多次让坎特奈尔想暴力解决问题，但他不得不承认系统能力出众，毕竟在寻人定位这方面连自己最优秀的猎犬也无法与之相比。

　　不知道坎特奈尔在想什么的系统一边带路一边尽力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洗白渣攻，消除恶感：“渣攻前世娶崔宁为王妃，登基之后立他为后，不近美色，一生无嗣。”

　　“该国无人啊。”坎特奈尔感慨。

　　系统：“？？？”

　　“这种玩意儿也能为王称帝，我深表同情。”

　　“他用了一生怀念崔宁，再没有亲近过任何人。”系统试图抢救。

　　“虚伪造作。”坎特奈尔厌烦至极，完全不想多做评论。

　　“环境塑造一个人，我们不能无视背景谈论人品。渣攻在这个帝国这个王朝真的是很痴情了。”系统垂死挣扎。

　　坎特奈尔讥诮：“这种情境下伊达沃西三世都是情圣。”

　　伊达沃西女王……情圣……那个声名远扬的渣女还是公主时听从父亲安排和将军结婚，夫妻和睦，相敬如宾。老国王欣慰的宣布长女伊达沃西公主为王储。国葬之后夫妻二人共同登上王位，三个月后女王扼死共治国王，五天后女王嫁给自己的宠臣、有名的美男子珀金斯。情夫上位的珀金斯多年对女王忠心耿耿，加班加点处理政务，长期出差东征西讨。二人感情深厚，女王信任看重珀金斯，珀金斯也愈发深爱女王，将她看作一切。直到珀金斯发现女王和自己的养子搞到一起。不久珀金斯旧疾复发，重病之际仍亲自远征，战事结束后拒绝见女王最后一面。珀金斯死后，女王和其养子纠缠不清整整两年，直到女王因权力争夺处死小狼狗。之后女王有过三次婚姻，年过六旬的女王甚至和未及而立的小情人举办婚礼，不过都是以情侣反目、女王杀夫告终。即使女王的情史如此之渣，一群史学家却非要颂扬伊达沃西三世和底层出身的第二任王夫珀金斯之间的真爱浓情。

　　系统：“……”无言以对。

　　一片静默之后系统认输：“你真的是很厌恶渣攻啊。”

　　“是啊。今天我凭借惊人的自制力放弃把渣渣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系统：“不是因为见色起意吗？”

　　“是为了保持这该死的形象。”

　　“什么形象？”总不可能是原主的形象吧，你已经OOC到突破天际了。

　　“明君形象。”

　　“明君形象？”系统声音飘忽，几不可闻。

　　“塔西提亚帝国的童谣：一代贤妻奥洛拉，千古明君坎大帝。”

　　系统：“……”你果然是在逗我。这句讽刺你们母子二人的反话在贵位面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系统跳过这个话题吐槽：“我很好奇就差被你踩在脚下羞辱的渣攻和被你以极其小学生的方式当面辱骂的文森特六世哪个心理阴影更严重。”

　　坎特奈尔和蔼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我的宝贝妹妹来到这个世界一定会更人道主义的对待渣渣，毕竟以那蠢货的行动力和固执程度一定会不计后果送渣渣一个开局杀。”

　　“你的表妹阿尔妮卡亲王？由于你记恨她在你被皇后陛下一刀戳得卧床修养期间火速赶去亲自嘲笑，这个推测有失公允。”虽然阿尔妮卡亲王的为人和高风亮节扯不上任何关系，但各国舆论都对亲王殿下风评不错，出于这点，系统也要站在亲王殿下一边。不过系统也差不多猜到阿尔妮卡受欢迎的原因——极度缺德但大家就是打不过的坎特奈尔，竟然有一个令他极度嫌恶但就是弄不死的表妹，公众对亲王殿下好感度飞涨也是很容易理解了。

　　坎特奈尔维持不住亲切的表情：“我就算记仇也会记她反复无常，那个蠢货在艾文利亚骤然撤军，在克里尼海战中掉头攻打我方，背信弃义寒盟毁约，她的丰功伟绩难以计数。”

　　“赫卡芬战役、凯恩湖战役、坦兰战役、斯林特西美诺战役……你坑她的次数更多，哦，你还搅黄了她两次订婚。”想起二人之间的龃龉，系统索性用谴责变.态的语气道。

　　“我不可能坐视萨瑟尔公国和克洛比拉莫王国结盟联姻而不管，弗兰克则是非杀不可。再说，一个秃而不强，一个是著名的基佬，我亲爱的表妹一定非常感激我。”

　　系统：“……”感激到只想打死你。

　　…

　　深夜，寒风凛凛，一行人马闯入一户简陋的农家。坎特奈尔揪出哭哭啼啼的恶毒女配带到渣渣面前，对视片刻，坎特奈尔低沉的轻笑声打破沉默：“怎么，杀只鸡都下不了手吗？”

　　萧衍不语，一剑当胸刺下。

　　坎特奈尔挑眉：“就这样？”

　　萧衍目光锐利：“你想怎样？”

　　坎特奈尔嗤笑，转身宝刀出鞘，屋内围成一团惨嚎求饶的一家七口全数软倒，颈间一丝血线，皆是一刀毙命。

　　萧衍定定的看着他，却像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声音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软弱恐惧：“你把宁儿弄到哪里去了？”

　　坎特奈尔纡尊降贵瞥他一眼，懒懒开口：“我带你去接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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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坎特奈尔：“渣渣一定想以死谢罪。”
渣渣：“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



坎特奈尔：“我征战不休挥霍无度荒诞不经蛮横无礼，但我就是个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