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竞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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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羽打开来看，是一份虚拟偶像培养计划书。首页标出了制作人明弈的大名，这是他写的。
明弈站起来，两人身高差重新回来。他低头看着黎羽说：“决弈会尽力提供最好的资源、场地和技术支持。合同期内，你，或者说你所扮演的虚拟偶像，必须拿出足够的成绩证明自己，公司才会考虑和你续签。”
明弈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很看好你，你是决弈的先锋。”
明弈没说的是，决弈科技也只是昭空集团的一枚用来探路的小小兵卒。昭空集团掌握着决弈科技的一部分股份。他同样需要成绩证明自己。
明弈懂得下棋，不爱对弈。他本可以是一个好的棋手，就像他的父亲和大哥一样。但是比起棋，他更喜欢做牌桌上一掷千金的赌徒。
明弈说他很看好她，所以才会把她调动来参加这个项目。黎羽受宠若惊，她翻看这份计划，周全完善，目标明确，不乏一些新奇大胆的尝试措施。
黎羽看得暗暗心惊，培养计划的实践从头到尾都需要砸很多的真金白银，臻霓文化都未必有这种魄力。她语气弱弱地提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失败了会怎么样？”
明弈难得沉思了一会，最后说了实话：“那我的零花钱就会没了。”
黎羽：“……”这么多钱，零花
明弈看着黎羽一脸怀疑他在开玩笑的表情，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风险永远存在。是不是悬崖，总要走了才知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通往山顶的人呢？”即使失败，也是一种路线经验的积累。
这个项目本就有试错的性质，是关于集团探索新领域的试水。决弈科技有其他主营业务，即使项目收效不理想，决弈也不会就地解散。明弈的难处在于不好和昭空集团董事会交待资金打水漂，亏空还得明弈自己补。特别是老头子知道他赌错牌，估计有一段日子不会给他好脸色瞧。
明弈提醒黎羽：“拿出你的自信。”有句话说的对，有压力才有动力，黎羽信心满满地和他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明总的期望，努力达成目标的。”
“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全祝不出声，没人知道他在没关的门口站了多久，“明总，有事。”
黎羽知道这位不苟言笑的人是决弈科技总裁助理全祝，之前他们参观的时候，全祝陪伴了一段路程，后来又被别的管理层中途请走了。想必他和明弈有重要的事情要说，黎羽很有眼色地道：“那我先告辞了。”
“不必回避。”全祝直接说：“黎羽，虽然你是决弈的新人，但这事也和你有关。”
这位总裁助理冷酷地宣布：“我们被半路截胡了。”
明弈倒是不慌不忙，他手指曲起敲了一下办公桌，吐出两个字：“有趣。”
全祝严肃地道：“原本我们接洽好一家名字叫呜呜的直播视频平台，打算在上面完成一场虚拟偶像的直播出道首秀。”
黎羽赶紧翻开手里的计划书，一边对照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听全祝说：“刚刚收到市场部反映，呜呜平台终于同意签署合同了。但是市场部还发现他们已经在网站开设了新的虚拟明星分区，并且这些虚拟主播部分来自迷霾文化，另外的是呜呜平台自签约的人。”
相同团队，批量签约，打算以数量取胜吗？明弈沉声道：“难怪他们之前一拖再拖。”大概是为了准备这一手。
“是的。”全祝板着脸说，“据说呜呜平台几天前接受了一轮联合投资。领投的公司是雾气资本，迷雾文化跟投。”雾气资本管理有限公司和迷霾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都来自漆雾集团，漆雾是昭空集团的老对手。这笔帐不出意外应被算在漆雾集团头上。
“他们口风够紧的啊。”明弈微抬起下巴，模样显得有些轻佻：“依我看，呜呜平台可以改名叫墙头草平台了。”
呜呜是现在经营正红火的直播视频平台之一，一家年轻的创业公司，靠游戏直播发家，用户群体普遍年龄不高。决弈也是看重呜呜平台流量足够大，才有心并且有诚意地寻求合作。但是呜呜平台显然有其他的想法。
这头拿到投资，立刻开设虚拟主播分区，还马不停蹄上新了一批虚拟主播，完了又转过头假惺惺地要继续和决弈签合同。也不想想，昭空和漆雾这两条船是那么好跨的吗？
决弈科技的动作没有刻意掩盖，外界是有一些小道消息的，这也是黎羽能看见决弈科技的那条热搜的原因。明弈本以为消息没掀起什么水花，没想到还是引起了对手的注意和警惕。对方按捺不住了，选择先下手为强。
“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就不能继续按原计划直播出道了。”黎羽合上企划书，不无担忧地说，“一家直播平台的推荐位是有限的，他们更愿意扶持自己的签约主播。”
作为黎羽所扮演的虚拟偶像，注定身上有决弈和昭空的烙印。按照合同，本来他们可以独占直播通道，但是现在突然多出虚拟明星分区，那么虚拟偶像也会被平台自动归类进去，公开和别的虚拟主播竞争目光。
现在没有合同保障，直接在呜呜平台开播的话，即使决弈推出的虚拟偶像在首播前备受瞩目，但也很快会淹没在百花齐放的一众其他虚拟主播里。虽然所谓的虚拟主播，本质是套了一个虚拟形象的壳子的真人主播团队。
明弈拍板决定道：“那就放弃这一步吧，换一种出道形式。”
全祝说：“还有，虚拟偶像部的美术那边说他们已经提交了第五张人设图。请您尽快过目。”
明弈坐上办公椅，手搭上鼠标，轻轻双击打开电脑邮箱的新邮件。他埋头凝神注视了一会屏幕里的萌系美少女，然后抬起脸，黎羽看见他紧皱的眉头。
“不行，这个还是没有感觉。重做。”
连全祝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为头发掉光、在发飙边缘反复横跳的虚拟偶像部的员工们说话，他提醒明弈道：“您想开除谁都可以和人事说，不必折磨员工。”
明弈无情道：“财务又没少发他们工资。”
“我有话要说，我也想提修改意见。”黎羽站出来打圆场：“但不是美术设计图。而是现在的这个人设，本身就有问题。”
“那你说，有什么问题。”明弈浑然不觉，也没有因为感觉被冒犯而生气。
虚拟人物考验设计团队的功力，但核心概念立不稳，人物就只是一堆没有灵魂的人形数据。不论是2D、2.5D还是3D，虚拟形象有时候都容易陷入脸型外貌雷同，性格类型雷同的陷阱。无法让看过的人记住的虚拟艺人是失败的，独特性太重要了。
明弈笔下的这个虚拟偶像，就失败在这里。她的介绍实在太普通：活泼可爱的少女，没了。
就没了……
果然，人都会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地方。不愧是你，明弈，在最应该有新意，最体现虚拟偶像本源魅力的地方，一点想法都没有。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按套路出牌。没有新意就是最高的新意。黎羽默默吐槽。
“甜美萌妹”是最基础款的人设，是很容易吸引到一些人的忠实追捧，但也极其容易和同行重复，被人群遗忘的概率也大大增加。大概一开始，明弈对这个虚拟偶像的期望就不算高。
黎羽没有退让，她说：“活泼可爱远远不够。”对黎羽来说，她不愿意仅止于此，失去了外形的限制，她可以拥有比真人更强烈夸张的特色，想要、也可以挑战更多的风格。
明弈看着黎羽眼里的光芒若有所思。他短暂地沉默，直到自知之明发作：“好吧，你也是虚拟偶像部的人。关于角色设定，尽快把新的一版给我。”
“好的，谢谢明总。”黎羽愉快地说，“还有一件事。”
“说吧。”
“我可以随时使用公司的练舞房和录音棚吗？”决弈科技为了做这个虚拟偶像企划，提前准备了很多。包括加租了一层楼，重新装修成录音棚、练舞房、动作捕捉室等区域。刚刚参观的时候她听介绍听得很认真。
“你的员工卡有权限，不必问我。”明弈不反对。“使用过程遇到什么问题及时提出来。”
黎羽点头说：“我会的。”她从总裁办公室离开。
总裁办公室里剩下两个人，明亮的阳光，简约的装潢，书架上垂下来绿植的蔓叶。全祝说：“你这几天心情都很好。”决弈员工见到就头疼的煞星，竟然在新来员工黎羽面前意外地好说话。
明弈看向窗外的蓝天，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全舒继续冷静客观地分析：“你高兴的原因，是那个女孩？”他就是有这种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的本事，明弈想。
“明知故问。”太阳光很强烈，明弈眯了眯眼睛，说：“行了，来谈谈怎么对付呜呜平台吧。”
不可否认，他认为她很特别。但他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出他面对她时的感觉。
明弈很有信心，决弈科技能打造出一个完美的躯壳，但是虚拟偶像的冰冷外表始终需要和真实人类的温暖的心结合，才能很好保持和所有观众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明弈不太信命，黎羽比较信运。钱花哪不是花呢？从不为钱发愁的赌徒顺着直觉决定帮人一把，为她叩响龙门。她到底有没有脱颖而出的锦鲤运，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翌日上班，黎羽来到了虚拟偶像部的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竞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