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降妖记》sonatabenz

3、书馆遇贵客

　　当时我只道这富家千金十两黄金买了个香粉方子，不是挥金如土，就是心善如佛。未曾想，这香粉方子倒是物有所值，林家香铺出了一款新胭脂，苏州城女眷争相抢购，真真是千金散尽还复来。林家能够成为苏州城首富，单从这闺门中的小姐，便能看出一二。

　　那个名唤刘轩的小公子，今日带着奶奶一并，上我门上道谢，原来祖孙二人已经在街坊上买了一个小铺子，卖些绣花样子，彩绳编的饰物等等，孩子女人用得到的东西。刘轩正捧了两个香粉盒子，一叠子花样子，还有一挂彩绳编的青蛙、蝈蝈、乌龟、蜻蜓的小动物，小玉衡见这些新奇有趣玩物，十分欢脱，立刻和这刘轩小哥，急急钻到后院花园玩去了。

　　我端了茶水，给这位心灵手巧，又兼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让了在厅里的太师椅上坐下。
　　这阿婆年近六旬，虽身着粗布料子，却透着淡雅清贵，举止间颇有些大家风范。

　　不想我这小孙儿有些奇缘，当日得遇小娘子相助，老身特来与小娘子道谢。

　　阿婆不必谢我，当日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那林家小姐，确有菩萨心肠，又兼阿婆你的香粉确是不同凡响，这才有此奇遇。

　　小娘子果然面慈心善，老身看小娘子，很像一位故人，不知小娘子你仙乡何方，家中父母兄弟都在何处啊？

　　这阿婆倒不像是故意客套，看她面色殷切，又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真想起了某位故人。

　　我就是这苏州本地人士，父母早亡，家中亦没有兄弟姐妹。

　　可有远亲？

　　这道未曾听闻，父母在世时，家中并无亲戚走动。

　　听我这话，这阿婆面上先是有些失落，继而有显出惊喜之色，少倾又马上将喜色强压下去。哎，这阿婆倒也真是奇怪，怎么听见人家家人全数离世，如今形影相吊，天地间孤零零两个相依为命，居然漏出喜色？

　　原来如此，那是老身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小娘子莫怪莫怪啊。

　　这阿婆着实奇怪，说了这话后，许久不再发一言，只是将我细细端详了好一阵子，估摸我却是有几分像是她的一位故人，才让她如此神思恍惚，默默不语。
　　末了，她唤来刘轩，又连连道谢，让还坚持下月初一，约了我，带上玉衡去她新家游玩。老人出来此地，无亲无友，我们去也能添份人气，我便应了。

　　今日说也奇怪，平日无事便罢，今日却连番有人登门。
　　才刚送走了，这对祖孙。
　　不曾想那玉山美男和他身旁的威武壮汉，竟再次登门。
　　两人都身着玄色窄袖骑服，一个行云流水，一个气壮山河。

　　这二人刚刚踏入，紧接着呼啦啦又涌进来一大群人，还是一大群女人，老的少的美的丑的，一应俱全，我这素常冷清到仿佛清修之地的书馆，这下子成了戏园子，各种莺莺燕燕，彩蝶翻飞。

　　这位老板娘子，我家公子有事要问你，这里人多不便，可否转入内堂说话？
　　那日的青石立柱，居然说了这么多话，着实让我一惊。

　　找我问话？问什么？买书？买书要问便问，为何要去内堂，买书又有什么不便言于人前的？
　　我的脑子并不十分好用，一时竟也蒙住了。
　　不过我迅速搜索以前，似乎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像是眼前这位公子如此风流倜傥，又桃花不断，却又似乎无心花丛。
　　一般只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短袖，一种是不行。

　　这类人一般比较敏感，最怕被人同情歧视。
　　想到这，我尽自己最大的诚意绽放出一个三分理解，十分尊敬的努嘴加点头，道：两位客官，请从此门入内堂，稍事休息，我马上就到。
　　我跳开蓝丝绣萱草的半门帘，将他们将进入里间。
　　我赶忙回身，去内间把我的镇店三宝中的二宝拿了出来。

　　两位客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两位不必开口，我已经把二位需要的东西带来了。这是我收藏多年的镇店之宝，不知哪一个是公子你所需，价钱虽然贵了点，但是我保证，只要是看过我这天香图上下卷，绝对物超所值。这上卷乃是言说短袖分桃乃顺乎天应乎人，下卷乃是言说这合合双修之法。这个绝对是孤本，上次公子来我店，我就看出公子您是个......

　　我正为这平生第一次做这种正义感爆棚的事情，而感到激动万分，正准备口沫横飞，大加宣扬一下我真实三观，突然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打断。竟是眼前这位气壮如牛的青石立柱，此刻变成个随风摇曳的杨柳一般，抖抖抖地咳个不停，这下我才恍然，再往上头坐着的那人面上一瞧，顿觉周遭空气瞬间冷凝，玉山变冰山，寒气逼人，寒气逼人。

　　只见他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凤目微挑，轻飘飘吐出几个字，却仿佛石头一般砸到我胸口发闷：
　　来，继续，你早看出我是个什么啊？

　　我也不知为何，此刻居然万分恐慌，这是何意，难道是恼羞成怒？还好我这些年也算是闯荡江湖经验教训一大把，很能急中生智，道：

　　我一看您就是个情趣高雅之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哥，是否有这方面需要？

　　我把头转向刚才一阵狂咳的这一位青石立柱，心想虽然这大汉气壮如牛，却倒有些亲切和蔼，那玉山美则美矣，但着实有些骇人气，我如今只能宁可得罪这大汉，也不敢惹恼了那座冰山，搞不好给我戳两个冰窟窿出来，谁来照顾我的小玉衡啊？对，万万不能得罪这个煞神。

---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