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事务所》BBBana

2、一幅古画（二）

　　事务所里的人行动很迅速，马上收拾好了东西，山暮云拨通电话号码，不过多时，就有人敲门。
　　博物馆在城市的最南端，事务所在城市的最北端，因而有专门的车来接送他们，一路上几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半路又上来一个人，名叫任泽，一上车就跟大家都一一打过招呼，脸总是阴沉着，一路上也没有说很多话，眼里常含着泪水，有时就背过身去抹一抹泪。
　　江似练小声道，“怎么了这是？”
　　卫成雪道，“你也让嘴稍微休息会吧。行么？”
　　路途遥远，大家都昏昏沉沉的。
　　山暮云甫一下车，博物馆馆长就迎了上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暮云同志，你可算来了。”馆长还是十几年前上任的，下乡插过队，是个知青，叫李作山，一副干练的样子，开口闭口都是同志，他抬起头，不失威严地点了点名，“江似练同志和这个卫成雪同志也都到了吧，我们先去开个欢迎会。”
　　不由分说往里走着，又回头看见任泽，笑了笑，“小任吧，你去报到吧，去吧去吧。”
　　任泽一副娃娃脸，站在队伍后面，小声小气出去了。
　　李作山又笑起来，“小孩子，家里人安排进来的，混个编制混口饭吃。”李作山老是喜欢笑眯眯的，山暮云也不好冷眼相对，也笑着，说着这里的情况。
　　李作山挥手先上了菜，道，“别看我们博物馆穷的，但是菜还是很硬的，有御厨！哈哈哈哈哈哈，来来尝尝！”山暮云来回敬了几杯酒，就连声拒绝了，江似练倒是跃跃欲试，连喝几杯。李作山连声夸道，“好酒量！”旁边的一名工作人员也跟着道，“跟我们原来那个林姐酒量差不多了！”
　　江似练在经过门口签到表的时候见过这个林姐，长得倒是有些像卫成雪，砸吧砸吧嘴，又倒上一杯。
　　酒酣饭饱之后，他们几人都回了住宿的地方，山暮云被安置在了江似练和卫成雪的隔壁，互相都有个照应，他一扬手，纸片人从袖子里飞出来，绕了几圈，甫一落地，就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的。
　　“这天也不热，把窗户关上吧。”纸片人弹弹身上土。
　　山暮雪眯起眼睛，“这房间里没有窗……”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声。
　　推开门出去时，只看到江似练站在门外，沉寂了一会，当大家放松了警惕时，又是一声叫喊炸裂在耳边！
　　卫成雪的耳朵极为敏锐，她动了动身形，就已经出现在几米开外，因为这里的古物太多，不好施展瞬间移动，只得快速奔走起来，江似练则紧跟其后。
　　声音就是来自于放古画的那间屋子。
　　江似练蛇形走动似乎更快些，她尾巴一甩，重力击打在门上，门轰地一声倒在地上，一时间灰尘四起。但是她速度不减，本就是一双异瞳，如今在黑夜里更是闪闪发光。
　　面前的一幕，竟然让江似练也觉得惊心。
　　画从中间裂开，里面竟然伸出一双手，拼命拽着面前的人，它的指甲长又十分锐利，甚至闪烁着寒光，深深抠进这人的肩膀，这人不知死活，但是已经不动了。
　　江似练还没有动作，就看画里又伸出头来，没有面目，只有空洞洞的一双眼睛，狠戾地盯着江似练。江似练也被吓了一跳，愣了一秒，但是动作不减，蛇尾一甩，猛烈打在防护玻璃上。
　　那个画中头颅，突然咧开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笑类似于用尖指甲用力刮蹭黑板的声音，听的人心里一阵躁动。江似练看见那嘴里，边笑边伸出一条细细的舌头，向自己卷来！这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一刀斩断舌头，画中头颅先是露出迷茫的眼神，接着面部急剧收缩，发出一声尖叫，舌头狂舞着，向地上那人卷去，似乎要趁着最后的力气，把人带进画里。
　　地上那人软趴趴的，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思，看的人心里一震！
　　从看到画，到卫成雪斩断舌头，这几个动作施展起来时间看起来极长，实际只过了几个呼吸。卫成雪足下发力，江似练蛇尾如离弦之箭，一前一后，竟然将那昏迷的人救了下来，江似练摇身一变，现出人形上身，蛇尾盘了一盘，直起身子，像小女儿家般的娇笑一声，拍着胸脯道，眉眼弯弯道，“你这小娘皮，怎么这样恶毒？”江似练说话软软的，全然不见刚才的凌厉，略显三角的眼里，却如同淬毒。
　　那头颅脖子歪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对着江似练笑了笑，之间里面的舌头还在滴血，断掉的边缘，却慢慢长出新肉肉。
　　卫成雪手起刀落，那头颅行动更快一步，向她吐了口口水，迅速缩回画里。卫成雪猝不及防，急忙拿刀面一当，只听金戈相交之声响起，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突然地失去了平衡，被蜿蜒而来的蛇尾带离数米。
　　卫成雪跌坐在地上，再看原地，那涎水已然将地板腐蚀出一个大洞。
　　“下次小心点。”江似练眯起眼睛，“小娘皮敢在你江奶奶面前耍心眼？”话音未落，只听咻地一声，接着江似练整个身躯如钉子一般向防护玻璃激射而去，只消一下，就能将画彻底毁掉。
　　“且慢！”
　　李作山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