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行》朱一兔

9、第 9 章

　　＃穿越开始＃＊＊＊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街头，通向四面八方的道路在我的面前展开。静谧的严寒的清早像是一个空的世界，连车辆红绿灯都还没醒来，我却不知道自己的脚步将向哪一个方向迈出。我只呆立着，是即将融入这经久不变的画面中的一份子。站在这一处的此刻的我，如果将已有的过往抹除，又和十六岁那年站在街头等待着过马路的我有什么分别呢。
　　我的脑中是空洞又浑浊的，恍惚间，被蒙上冰霜颜色的冬日太阳又上升了一些。周遭的空气渐渐暖起来，汽笛声，车轮声，人群声开始由远及近逼近耳畔。霎时间，一辆公交车骤地在我的面前停下，并发出一声好像走了好长一段路很累了，停下来休息时的叹息声。这趟线路的车我再熟悉不过了，十年前，我和恒薇早上一起在这一站等它载我们去莓城四中。这趟线路是莓城最老的一条公交线路，它弯弯曲曲横穿整个城市，经过每一处最热闹的地点。三年之间，我每天早上打那些地方经过，十二次的四季，我早记住了它在不同天气里的模样。恍惚间，我习惯性地乘上那辆车。反正我真地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我上了车，车上只有零落的二三人。我径直朝车厢的后端走去。从前我和恒薇总是喜欢坐在后面几排。我正寻着过去最常坐的位子走去，才发觉那左边靠窗的地方已有一个少年坐在那里。此时，我听见有人在背后唤我。
　　“小姑娘，还没买票啊。”
　　我回过头，看到司机师傅正扭过身子看我。
　　“不好意思，我给忘了…”我如梦初醒，赶忙去翻口袋。奇怪的是，我的一身冬衣不知何时变成了莓城四中的夏季制服。我吓了一跳，恰巧车子启动了，我险些摔了一跤。我踉跄着扶住近处的座椅把手，顾不得别的，先找到钱才好。只是我翻空了口袋，只找到学生证饭卡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带钱。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去跟司机道歉解释一下。我抬头，猛然发现窗外沿路已挂满柳絮的道旁木，经过的行人无一不着着清凉的夏装。阳光透过繁密的叶片形状，在我的手背上映下斑驳灼深的烙影。
　　我是真地慌张了。
　　“师傅，不好意思，我好像是忘了带钱了…我明天再带来给你，行吗？”
　　我的话尴尬地刚出口，原先在窗口处坐着的少年不知何时已走近我的面前。
　　“给。”他将一枚硬币递给我。
　　“谢谢。那我怎么还你呢？”
　　“你也是四中的吧，不用还我了。”他说着，又走着坐回原来的位子上。我在他身后坐下来。此时车子正驶过市中心广场的环形区域，阳光洒在我的脸上。
　　“如果能再遇见的话…”当下发生的一切更像是一个恶作剧，或者一场梦，也许这个梦随时结束了，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不是吗？
　　“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还你。”我说。
　　他摘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机，回过头，“我是郑岳西，初二12班。你和我同级吗？怎么都没带书包？”
　　“我…”难道我要告诉他说我们不仅不是同级，而且我十年前就已经毕业了吗？我猛然想到刚刚在校服口袋里翻出的校卡，赶紧拿出来，照着上面的字念出：
　　“陶乙青，初二11班…”
　　我生疏地念出来，并注意到下方的校戳显示的时间是十年前。我心中一惊，抬起头刚好与郑岳西四面相对。他正带着些疑惑的神情看着我。我想他肯定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连这种问题都要掏出证件来才能回答。
　　“我…”我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样子有些窘迫。
　　“恒薇，”他说，“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个女生叫恒薇？”
　　“对！”难道恒薇也跟我一起来这个梦中了吗？“你认识恒薇？”
　　“上次考试我们同一个考场，她坐第一个位子，所以记得。”
　　“所以你也是第一考场的？”我说，“恒薇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有好几次考过年级第一名。恒薇…”我正想往下说，却突然停住。如果说我真地回到了十年前，恒薇不该和我一起乘这趟车上学吗？她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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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出去玩了两天 我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