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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徐宁宁没见过裴越泽,陈锐平却是认识的。

      他低声跟徐宁宁解释,“他是裴氏的大公子,这家医院就是他家的产业。”

      徐宁宁沉默了。

      裴大公子这个名头,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几个医生护士推着陆梦溪去输液,徐宁宁想跟过去,却被裴越泽拦住了。

      他望着她和陈锐平,笑意客套而周全,“谢谢你们送我未婚妻就诊,改天一定登门致谢。我会留在这里看护她的,你们先回去吧。”

      徐宁宁一脸懵:“你未婚妻?”

      裴越泽弯唇,笑意真诚了许多,“是啊。”

      “我不信,梦溪从来没提过。”

      裴越泽一噎。

      徐宁宁忽然想起在哪儿听过裴大公子这个名头了——那回是听赵恬丽说起的,说他和陆梦溪关系暧昧,后来陆梦溪解释,她和这位裴公子都没见过几次面,四舍五入等于陌生人。

      现在才过去了两个多月,徐宁宁就不信这俩人能从陌生人一下子突飞猛进变成未婚夫妻,肯定是裴越泽在骗她!

      徐宁宁心中警铃大作,就怕裴越泽有什么不轨企图,坚持要留下来陪陆梦溪,看她醒了才放心。

      裴越泽没再拦着她,只瞥了眼陈锐平,淡然道:“你们要是实在担心,留一个人在这儿照看也行。”

      言下之意是——你们俩只能有一个人留下来陪溪溪。

      徐宁宁主动说:“陈主任您先回去吧,梦溪有我照顾就好了。”

      陈锐平微一点头,“等她醒了……”他停了停,像把什么欲言又止的话咽了回去。

      徐宁宁问:“等她醒了然后呢?”

      陈锐平语气平缓而克制,“让她好好休息,别急着练舞。”

      -

      吊瓶里有镇静安眠的药物,将近晚上十点,陆梦溪还没醒转。

      徐宁宁坐在她身边,手撑着下巴打瞌睡。

      裴越泽瞅她一眼,道:“你回去休息吧。”

      难得有和陆梦溪独处的机会,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搅。

      徐宁宁晃了晃脑袋,勉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一脸不信任,“不行,我不走,你没安好心。万一我一走你就对梦溪动手动脚呢。”

      裴越泽:“……”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耐着性子讲道理,“我要是真想做点什么,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徐宁宁还想辩解,下一秒就意识到整个医院都是他家的。

      徐宁宁忽然词穷。

      裴越泽接着劝道,“你留在这儿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家休息吧,我帮你叫车。等溪溪醒了,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他此刻的神情矜持又骄傲,像极了正人君子。徐宁宁忖了忖,决定先回家睡一会儿,明天一早再来。

      她一走裴越泽就把病房门关紧了。搬了张椅子坐到陆梦溪旁边。

      她脸上有了些血色,不似下午那么苍白。发绳松了,长发散落在颈侧,安静美好,像个瓷娃娃。

      左手才拔了针,贴上去冰冰凉凉的,裴越泽将她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等她暖过来了,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见她毫无反应,便得寸进尺,又偷偷摸摸亲了好几下。

      徐宁宁说得对,他确实没安好心,他就是想对陆梦溪图谋不轨。

      -

      空气燥热,阳光刺眼。
      似乎是夏天。

      陆梦溪看见自己坐在学校操场的台阶上,几个女同学从她面前说说笑笑地走过,带起一阵微风。

      她正拿着手机通话,神色倦倦,“我不去。”

      也不知道手机那头说了什么,她气极反笑,“我爸就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哥哥,少拿这个身份来命令我。说了不去就不去,有本事你叫人来把我绑走。”

      手机那头传来一句凉薄的低语:“你给我等着,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陆梦溪直接挂断通话,余光里看见一个少年朝她走来,逆着光,看不清脸,只有朦朦胧胧的一道影子,像勾勒了几笔还没来得及画完的油彩。

      少年将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清清朗朗的嗓音。

      “……也没什么。”她接过矿泉水瓶,抿了几口,“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少年也往台阶上一坐,片刻之后,又坐得靠近了些。

      “陆梦溪。”他懒洋洋地唤了声,故作镇定,“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啊?”

      她没说话,站起身准备走,他一把捞住她的手,目光灼灼而真挚。她慌乱地抽回手,那人却拽紧了不放。

      挣扎间,陆梦溪醒了过来。

      已是深夜。
      病房内只开了两盏小灯,光线很暗,窗外也是漆黑一片,只有走廊上亮如白昼的灯光从房门上的玻璃探视窗透进来。VIP病房很大,有书桌有沙发,她起先还没看出这是哪儿,直到看清头顶挂吊瓶的架子,才意识到这是医院。

      裴越泽早在她睡梦中不安挣扎时松开了她的手,见她睫羽颤动像是要醒转,立马欲盖弥彰地走到窗边,装模作样地看街上陆陆续续驶过的车辆。

      陆梦溪坐起来,喃喃地问:“我怎么在这儿啊?”

      裴越泽温声解释:“你低血糖晕倒了,你同事送你来的医院。”

      他站立的地方没有开灯,整个人都落在黑暗里,身形昏暗,恍惚间,和梦中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了起来。

      陆梦溪连忙摇摇头,甩掉这种诡异的联想,也甩掉刚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那你怎么在这儿啊?”

      “今天来医院签合同,刚好看见你被救护车送来。”裴越泽说得理所当然,“我们俩都快结婚了,我是你的合法配偶,肯定不能扔下你不管啊。”

      “是不是一个女孩子送我过来的?”
      陆梦溪现在记忆是断片的,不记得自己昏倒前干什么了,盲猜是徐宁宁送她来的医院。

      “对。”裴越泽不动声色,“还有一个男的,姓陈。”

      陆梦溪惊讶道:“陈主任?”
      大魔王这么平易近人的吗?还送她上医院。

      裴越泽走到墙边开灯,像是随口一问:“他是谁啊?”

      陆梦溪实话实说:“领导啊。”

      她看见一旁衣架上挂着她的外套,下床去拿。

      她记得手机放在外套的口袋里。

      解开锁屏一看,已经凌晨12点了。

      她打消了打电话报平安的念头,而是给徐宁宁和陈锐平都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们自己已经醒了,谢谢他们送她来医院。
      接着给裴越泽下逐客令:“不早了,你要不回家休息吧。”

      撵人者人恒撵之。裴越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

      今夜无月。

      陈锐平临睡前准备关机,手机刚好响了声微信提示音。

      他以为是哪个工作群的消息,略微不耐地打开一看,才发现是陆梦溪发来的。

      陈锐平是把“断舍离”贯彻得很彻底的人,微信消息阅后即删,所以整个微信的消息列表都是空荡荡的。

      现在消息列表里只有陆梦溪的头像,右上角有一个提示未读消息的小红点。

      他点开来看。

      【陈主任,谢谢您送我来医院,我现在已经醒了,一切正常。】

      陈锐平打了一长段,诸如“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想了想,又全部删掉,只回了冷冰冰的三个字:【不用谢。】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他习惯性地左滑聊天框,拇指正要碰到红色的“删除”,又顿住了。

      退出微信,关机睡觉。

      下午那会儿,他本想说“等她醒了,就告诉我”,后半句在唇齿边绕了好几遍,都没能说出口。

      长辈们给他取名为“平”,教他戒骄戒躁,不张扬不自负,心平气和地为人处世。

      他做到了。他学会了内敛,习惯在任何情况下藏匿真实的情绪,以至于在遇到怦然心动的女孩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克制地远离。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尽快远离,她一定会轻易搅乱他所有的心神。

      有多喜欢,就有多不敢靠近。

      -

      陆梦溪出院第二天,就回到了练功房,心无旁骛地练舞。
      并且在徐宁宁的逼问下,承认了自己和裴越泽是未婚夫妻的事实。

      徐宁宁得知真相后,长吁短叹了好一阵,“我们首舞一枝花竟然英年早婚了。”

      陆梦溪:“……”

      “你俩闪婚啊?有没有感情基础啊?”徐宁宁很为陆梦溪操心,“我上网查了,裴氏是个大集团啊!富豪榜上都有名的!你嫁过去不会沦为生子机器吧?生不出儿子就得一直生的那种。”

      “……也不至于那么惨。”

      徐宁宁猛然间想起陆梦溪好像是个隐形白富美,茅塞顿开:“我知道了!你们两家是商业联姻吧!还好那个裴越泽长得也算说得过去,你不亏。”

      “……”

      徐宁宁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
      都怪陆梦溪平时太低调了,她一开始都没往这方面想。

      -

      月底,《太平公主》开始第四次彩排。

      陆梦溪换上领舞演出服,深吸一口气,上台。

      第一幕,《禁宫》。

      这时候的太平公主还是一个多情烂漫的少女,高贵的出身给了她在禁庭生活的底气,眉眼间尽是受宠的骄矜,就连接天子赏也舞步轻盈。

      今天俞亦晨没有来,但她在一直在后台监控室看彩排的实时录像。

      她后悔把领舞让给陆梦溪了。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陆梦溪跳的太平,那就是——到位。

      两条腿跟假肢似的随便一搬就上去了,单腿绷直了立在那里,重心出奇的稳,整个人能跟定住了一样,一点都不摇晃。踩点特别准,俞亦晨甚至怀疑她脑子里装了个八拍定时器,就没有抢拍慢拍的时候。

      其实俞亦晨当时说让陆梦溪当领舞的时候,完全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她跳过好几次太平公主,她知道这个人物有多难跳。动作难就算了——从第一幕到第五幕,场场都要上,连换服装都要争分夺秒,就连她这种在舞台混迹多年的都觉得体力够不上,陆梦溪肯定跳不下来。

      更何况陈锐平的要求是,跳舞的同时兼顾人物情绪。这一点不知道要积累多少舞台经验才能做到。

      她看得出陆梦溪基本功很强,但她不觉得陆梦溪一个新人会有足够的舞台表现力,最后肯定同样达不到陈锐平的预期。

      说不定陈锐平还会向她道歉,请她不计前嫌,继续回舞台跳领舞。

      俞亦晨从来没有设想过,陆梦溪可以表现得这么好。

      她的情绪可以和舞蹈完美地契合。前几幕还表现得不明显,到了第四幕《势颓》,那种大势已去的绝望和不甘都浸在眉眼里了,俞亦晨隔着屏幕都能被她的眼神慑住,就像看见了真正痛失了权势地位的太平公主。

      更可怕的是,这都第四幕了,陆梦溪的体力还够用。

      大跳依旧轻盈,看上去就是轻而易举的一跃,两腿在空中绷成一条直线,轻巧落地之后,立马串步翻身接滑叉,每个动作都标准到位。

      俞亦晨气得不想看了。

      -

      彩排结束。

      同事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吃饭。

      陆梦溪深呼吸,平复剧烈运动后加速的心跳。

      她自我感觉今天跳得还行,见陈锐平走过来了,便虚心请教:“陈主任,您看我有哪个部分需要再练练的吗?”

      陈锐平望着她,轻声说:“已经很完美了。”

      一旁的徐宁宁拿手机刷了会儿微博,忽然喊了声:“靠!梦溪,你快登微博看看,俞亦晨发微博卖惨,说你抢走了她的领舞!”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掉落小肥章和红包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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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如下:
    了解宗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不婚主义者。
    不吸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定schedule都精确到秒。
    直到他遇见陈令仪。
    多年来冷静自矜的宗誉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扔下所有工作,奔赴千万里,只为见一个日日夜夜疯狂肖想的女人。
    ---【小剧场】---
    陈令仪有一回在饭局上喝多了酒,跟同事吐槽大客户宗誉:“他那种和资本一起玩耍的人,眼里只有钱,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资本家的铜臭味。”
    邻桌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闻言,谨慎地嗅了嗅衣角。
    酒醒之后,宗誉温柔地问她:“陈小姐,我眼里只有钱吗?”
    陈令仪:“……”
    他轻轻地笑:“我眼里还有你啊。”
    美貌任性银行经理x禁欲专情金融大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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