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的小儿科爱情!》太子参

5、第五章 约会失败

　　第五章约会失败
　　“叮铃”，手机铃声打断了艾米的回忆。
　　“你好，我是艾米，你哪位？”艾米接通手机，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喂，你好？”艾米再次问道，又是几秒的沉默。
　　艾米自言自语地自嘲道：“不是吧，信号这么不好，不会吧，我人品没这么差吧？”
　　正当艾米要挂断的时候，听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艾米，是我。”
　　空气仿佛瞬间冰冻凝滞一般，沉默了片刻，艾米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语气尽量波澜不惊地道：“啊，那个，你好啊，老乡。”
　　慢而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艾米？”
　　艾米道:“啊，我很好啊！”
　　王浩天道:“我们明晚见个面，好吗？”
　　明天？不，不，不好……成千上万个否定，齐聚脑海，艾米再不要，也不想对上王浩天他那满是探究、询问和疑问的眼睛。
　　八年前都没想明白的事情，让她像缩头乌龟一样弃甲而逃，遍体鳞伤。八年后的艾米，仍不愿触碰那尘封已久，自己无能为力，又弄得全身满心都是伤的往事。
　　拜托，王浩天，你走你的急诊大道，我走我的儿科小路。我们相忘于江湖，不是更好吗，何必较真于恩怨前嫌。艾米道：“啊，那个，不好意思啊，明晚我......我，我有班。”
　　王浩天道：“你不是今晚夜班，明天休息吗？”
　　艾米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坏了，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这猪脑子。
　　她使劲拍了一下脑瓜子，原来是王浩天，来儿科要走了她的排班表，还有电话，原来如此。
　　王浩天戏谑道：“你猜？”
　　艾米心道：我猜你个头啊，我猜。
　　唉，王浩天把排班表都摸得门清了，看来明天下了夜班是躲不过了。早晚要见，横竖都要面对，那就早见早重生吧。自己这鸵鸟当的也够久了，是该把头抬起来呼吸下新鲜空气的时候了。
　　艾米心虚地应道：“那，那好吧，明天晚上见。”
　　“明晚见。”王浩天挂断了电话。
　　艾米拿着手机发呆，自己为什么要躲啊。
　　她扪心自问：”自始至终，自己和王浩天都不在一条直线上啊，我们相互表白过吗，没有，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没有。无爱又无恨，那我这满是扭捏作态个啥，难道真如杨蕾所说，我就是感情上的弱智，白痴，自以为是？”
　　心疼自己的情商啊，怎么就不能和智商平衡平衡呢！艾米用手使劲敲了敲脑瓜子对自己说：“深呼吸，平静，看书，一切顺其自然，多想无益”。
　　深呼吸气几次，脑子终于，总算是清醒平静下来了。
　　人的心脏都有两个心房，两个心室，两条大动脉，它们如果正常按顺序连接就能成就一个健康鲜活的生命。可是，当这两个心房，心室，两条大动脉全都接反并且相互之间还存在缺失，大动脉发育甚至狭窄的情况下，这个生命会怎么样呢？
　　圆圆，艾米主治的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就患有这种严重的心脏疾病：法洛四联症。
　　严重的缺氧，导致了圆圆身体发育迟缓，十三岁的孩子却只有六七岁孩子的身高和体重，即使如此，她的心脏也承受不了她现在的身体消耗了，一个如花的生命随时都有凋谢的可能。
　　根据圆圆的父母所说，孩子出生后不久，他们就发现了她呼吸异常，大哭时口周会发紫。他们跑遍了当地所有的医院但始终没有医院肯接受并给予圆圆治疗。几乎所有的医院在看了女孩的心脏B超后，都给她判了死刑，没有治愈的可能，一旦开胸手术，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就……
　　一年一年，圆圆顽强地成长着，可随着身体的发育，心脏越来越负担不了生命所需，因为圆圆患心脏病的时间太长，已经到了严重的心脏衰竭缺氧的程度。
　　圆圆的心脏彩超也再次印证了其心脏畸形的严重，不做手术，生命随时都可能消失；做手术，又有极大的风险，失败的危险，而失败，意味着死亡。
　　可作为圆圆的父母，他们只能赌一把，必须做出选择，即使知道这个选择的残酷。
　　艾米将圆圆手术前后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包括死亡，都和她父母做了详细的沟通。看着他们沉默，凝重而又坚定地签完字，艾米有种莫名的伤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圆圆的手术有儿童心脏外科的主任亲自来做，虽然，艾米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但至少她希望能给圆圆最好的术后治疗。
　　艾米看着那些死亡率，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圆圆是那10%的幸运儿。温习完相关的医学知识，活动了一下四肢，艾米再次来到女孩的病房。
　　明天的手术，不知道小姑娘心里害不害怕，相信这么美好的孩子，一定能勇敢顽强地坚持下来。
　　“姐姐，你来啦，明天手术后我就能下床，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跳绳踢毽子了！”小姑娘兴奋地对艾米描述着术后的憧憬。
　　艾米安慰她道：“会的，圆圆很能干呢，不但画画得漂亮，将来肯定踢毽子，踢得也很好。”
　　圆圆把一幅画递到了艾米手上，道：“姐姐，这幅画送给你吧，就叫运动健将。”
　　艾米夸奖道：“画的真形象，谢谢圆圆，姐姐等着和你一起踢毽子，好好休息，手术后姐姐去看你啊！”
　　圆圆听话地躺了下来，道：“说话算话哟，姐姐一定来看我。”
　　艾米摸摸圆圆的头，道：“当然算数。”心中为她祈祷。
　　走出病房时，圆圆的妈妈跟了过来：“谢谢你，艾医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明天的手术......”
　　艾米知道她还是很担心，安慰道：“明天是心脏科的主任亲自来做，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做过很多类似的手术，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艾米很想给她肯定答案，但不能，毕竟谁都不知道手术过程中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一切皆有可能，医生能做的是把风险降到最低，但不是没有。
　　明天，希望一切顺利！
　　病房一夜无大事，第二天早上，艾米照例查房。
　　圆圆已经被推去手术室了，留下一张空床位。
　　圆圆甜甜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艾米望着圆圆的空床位发了会呆，心中再次祈祷，希望一切顺利吧！
　　等艾米查完房下完医嘱，交代完值班医生几个危重患儿的情况，时间也已经十一点多了，看来这夜班照例是要到中午才能走了。
　　艾米收拾了一下，正准备下楼，一个护士喊道：“艾医生，手术室打电话，10床（圆圆的病床号）的手术结束了，马上送下来。”
　　“这么快，不应该呀，难道是？”艾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快速穿上刚脱下来的白大衣，来到手术电梯那里，等待。
　　艾米心里再次祈祷：神啊，主啊，上帝啊，不管哪个，你们可千万千万保圆圆平安啊！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电梯门开了，圆圆闭着眼睛，嘴巴上罩着氧气罩。
　　圆圆妈妈已经双眼通红了，看样子已经哭过了，爸爸沉默着，眼中也含着泪水。
　　推圆圆到危重病房后，心外科的送床医生交代艾米道：“艾医生，主任说了，患儿心脏畸形比预期还要严重，心脏衰竭严重缺氧，手术意义不大，胸腔心脏打开后未动手术就直接缝合了，已经和家属沟通过了，他们表示理解，你也要有心里准备啊！”
　　艾米道：“辛苦你们啦，你们也尽力了，替我谢谢主任，辛苦了。”送走外科的医生，艾米的双腿如绑了沙袋一样沉重地迈不开步子。
　　艾米定定了神，缓缓地来到圆圆的病床前，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她，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一个生命，说走就要走了么？！
　　虽然做了数年临床医生，死亡对艾米来说，也并不可怕，不陌生，但每次面对，面对小孩子的离去，艾米总是，说不出的伤感，要莫名的抑郁好多天，才能让自己完全平静下来，心无波澜。
　　因为那些患者，特别是那些下了危重的，命悬一线的孩子，都是和艾米他们医护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起对抗过病魔和死神的战友。
　　艾米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开口道：“圆圆爸妈，圆圆可能不行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呀！”该说的，总是要说的，要面对的，躲也躲不掉啊！
　　圆圆爸爸哽咽道：“艾医生，我们知道，准备做手术之前我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就是赌一把，看来还是......”
　　艾米望着心电监护仪上各种异常的指标，道：“圆圆现在的麻药还在起作用，没有清醒，但血氧浓度很低，也许会一直昏迷不醒。”她知道圆圆坚持不了多久，也许很快。
　　圆圆妈妈缓缓很是疲惫地道：“艾医生，就这样让她安静的走吧，至少没有那么痛苦。”
　　艾米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有什么需要的及时叫我们吧。”做了多年医生的艾米，面对这种时刻，依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死亡面前，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吧！
　　多少个日夜里，患儿的每一张化验单，艾米都了如指掌，患儿的每一个病情变化，以及她下的每个医嘱，艾米都烂记于心。可是，就在自己和患儿就差一点点要过了鬼门关时，那种最后接近成功，而功亏一篑的绝望和挫败，艾米最是记忆深刻，耿耿于怀。
　　出了病房，艾米胸口堵得越发难受了，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回的公寓。脑子一直浑浑噩噩，加之夜班的睡眠不足，到达公寓的艾米倒头就睡着了。睡梦中，一直听到有个声音，在叫她姐姐。
　　迷迷糊糊中，艾米听到了手机响，接通电话。
　　王浩天关切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吧，艾米？”
　　艾米奇怪王浩天为什么这么问：“头有点晕，怎么了？”
　　王浩天轻声道：“我听说你们科的事了，那个小姑娘，下午已经去了。”
　　艾米伤感地道：“是吗？怪不得我听到她叫我姐姐的声音，原来是她和我告别的呀。”死亡来得真快，生命如此脆弱。
　　“你，还好吗，艾米？”电话里再次传来了王浩天担忧的声音，怕是被艾米的梦吓着了。
　　艾米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刚才梦到她了。”
　　王浩天顿了顿道：“那，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改天我们再约。”
　　“哦，好，拜拜。”挂了电话，才想起昨天答应王浩天见面的事，早被艾米忘得一干二净了。既然醒了就不好再躺着了，艾米爬起床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