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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惑乱朝纲。02 ...

  •   “谢大人――”
      红纱幔,玲珑足。荷尖儿似的显露出一层薄薄的粉。美人隔云端,未见先闻音。娇娇俏俏的一声渗着媚,流转顾盼间眼尾埋着勾,暗中撩拨不自知。

      裹着缠绵的目光尽头,身形纤薄的少年开着襟怀,冰凉酒酿顺着他漫不经心的啜饮动作滑过棱角弧度精雕细琢的下颔,濡湿一片白皙胸膛。

      扬唇添艳色,眯眸露欢愉。这般放浪形骸的举止由他做来,却是显尽了魏晋风流。

      秋月白轻轻咬了咬唇,痴迷连带着占有欲在眸底翻卷成阴翳,她的音咬得柔软妩媚,是昔日最为不屑的撩拨手段。

      风月楼里风流客,而素来以销金屋藏娇处著称的风月楼里,亦有着不少色艺双绝的清倌儿,秋月白便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之一。谢三少爷慕其风骨来瞧过几次,偶尔也坐坐挑些京中趣事和她讲。

      风光霁月少年郎,说话间眉眼挥不去的轻薄艳色惑人的很。唇开齿扣间不时泄出几句腻人情话。秋姑娘只见了一面,便直直坠入了相思情网。

      谢瑾瑜的红粉知己遍布欢场,春初刚挂了牌子的花魁娇娘,春末便停了应酬说要守身。一时间谢家子纨绔浪荡之名冠绝燕京。

      据传谢相气的打折了戒尺,也没把那一心眠柳宿清风的嫡少爷带回正道。

      朗朗书声起。

      周太傅侃侃千言,一双苍鹰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靳允妄。每每讲到治国齐家时便刻意加重语气,重视之意可见一斑。趁着周太傅回头板书的刹那,好不容易抽出机会的太子殿下推了推谢少爷的肘,刻意压低了声音缓缓而言。

      “听说你昨儿挨了家法,顶着一身伤又去见了那什么秋。”
      “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靳允妄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话音甫落却是狠狠皱了皱眉。他本是打算表达下自己对小伴读的关心,奈何开口便是极富硝烟味儿的戏谑言辞。

      “我爹下手没轻没重,还不允许我在温香软玉里寻个下手轻的上药?”细长的眸子困乏间盛一汪水汽,鸦睫轻颤间似有羽毛轻柔落心尖。谢瑾瑜向来听不进去周老古董刻板教条的训斥,却因着身边坐着个重点目标而无法安然入眠。

      “得了吧。你爹出了名的护短,真舍得下狠手?”
      话虽是这么说着,靳允妄却是小心翼翼地把谢瑾瑜的袖子向上卷了一卷,露出来的小半截羊脂玉似的小臂上面红痕斑驳凌乱。甚至有小部分瘀了血,微微泛出青紫。

      “…怎么手上也落得这么凄惨?”
      “他打的时候我不得抱头吗。”

      谢瑾瑜一句一句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好半天才意识到殿里冷凝的氛围。周夫子冷冷的眼刀不敢落在太子身上,便索性一道赏了他。

      “谢瑾瑜。”
      阴冷如蛇的低语惊响耳侧,周太傅踱着步子晃在身边。桃木的戒尺带着点年代的厚重感,不需要落下便猜得出要是被碰下该是何等的疼。

      “太傅……”
      垂死的挣扎在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消失殆尽,谢少爷瞪了一眼一副看戏模样的小太子,壮士断臂般的递出了掌心。

      “适才本殿下主动招惹的谢少爷,太傅若是要罚,还是罚本殿下来得服众一些。”
      清亮的眸子凶狠瞪来,被惹急了的炸毛奶猫一般惹人。靳允妄叹了口气,安抚地给谢三顺了顺毛。

      周太傅自然不打算拿太子当鸡来儆猴,算不得严厉地呵斥几句便权当揭过。靳允妄屈指摩挲了下唇瓣,似有若无的略略加深了眸色。――可惜了,以谢三那娇贵劲儿若是受了戒尺,是不是会哭出来。最好哭的委屈至极一头自己栽进怀里,脊骨颤的像是溺者逢舟。那才是真的,猫儿似的可人疼。

      太子东宫。

      稠夜翻涌而至,琉璃灯火鳞次燃起。黑衣的美人儿斜倚着床榻,袒露的背脊在明灭烛光的辉映下愈发呈凝脂质地。

      靳允妄指尖小心蘸了温凉的药膏,放轻了力道落在谢少爷身上红肿的印子上。疼吗?当然是不疼的。原主皮肉矜贵的厉害,稍稍一碰便能落得下殷红一道,谢相虽说不满自己进来的放浪行径,却也舍不得真的下狠手。不过这种需要打可怜牌的时候,谢瑾瑜倒不会自揭老底。

      “轻点。”
      许是怕疼,谢三少爷轻颤的指尖隔着外衫搭上了靳允妄肩侧,微微扬起的脖颈弧度优美的有如引颈待戮的天鹅。青紫的痕迹花儿似的缀在皮肉肌理,随着温热指尖一寸一寸划过伤处的动作,靳允妄的呼吸不着痕迹地沉了沉。

      显而易见,他的小伴读身体力行地教了他何为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清凉的膏体化在皮肉,谢瑾瑜半享受半欢愉地眯了眯眸,满足的喟叹滑过喉间。束发的冠子早不知道被遗忘在了哪里,泼墨青丝柔柔顺顺地倾斜了满床。

      稠艳面颊泛红染霞,细长的眸桓着层模糊水雾。上挑眼尾印了一刃飞红,水汽凝珠不肯落。半袒的胸膛上遮着的太子专属的四爪蟒袍随呼吸动作而细微起落,雪白的亵衣连着谢少爷玄色的外衫一道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肘。

      搭在靳允妄肩上的掌心半推不就,另手并拢了五指紧攥身下滑腻布料。不知是药效过于猛烈了些还是原主身子天生便是这般娇贵,瘀血化开时的疼痛感灼人的离谱。

      细小的哭腔哽在了喉间,隐约的呜咽无故招了一室的色气。靳允妄停了擦拭动作,滚喉哑嗓低沉吐露出几个干涩音节。
      “我这还没怎么着,谢大人就哭的不像样子?”若是真的怎么着了…不知该是怎样一副勾人模样。

      “我要是以这副模样回家,怕是您没做什么也要被当成做了。”
      终于离了煎熬折磨,谢瑾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上惯例却是不肯服输的。靳允妄轻笑一声正欲再言,反被倏然凑近在自己面前的人惊得忘了言辞。

      “夜长无趣,不如我带太子殿下去做一等一的快乐事可好。”

      ……
      “好。”

      软塌染香似歌女袅娜琵琶抱,丝竹缓奏另有仙子踏荷妍。金杯玉盘琳琅响,流炙排炉暖朱阁。

      红粉屋,销金度。
      风月楼的夜照旧是丝竹管弦奢侈糜丽到了极,谢少爷轻车熟路地揽着佳人逗弄调笑,眉眼间的恣意风流惹得小太子心神一悸,下意识偏了视线不敢再看。

      身娇体软的美娇娘为他斟了酒,清甜的馨香连带着清洌洌的酒香一道萦绕鼻尖。靳允妄借着她的手饮下一口,视线又下意识地落在不过两尺之距的谢瑾瑜身上。

      驾轻就熟,风月老手。
      谢少爷的风流韵事在脑中过了一个来回,没来由得愈发清晰了起来。心烦意燥的太子殿下一杯接着一杯的饮入喉,瞧出不对劲想要温声劝解的娇娘早被他推到了一边。

      “谢家世代肱骨栋梁,我看是要亡在你身上。”阴阴冷冷的调子听不出喜怒,谢瑾瑜怔了好半晌方才眉眼舒展笑得一派张狂。

      “我若是做了奸佞客,太子殿下可要念着旧情护护我。”浑不在意的样子骄纵又恣睢,靳允妄心尖儿一颤,不自觉得抬手将人带入了怀。

      温软触感暂时止住了适才升腾起的焦躁,太子殿下冷着眼瞥过一眼,知情识趣的姑娘们便三两结对不发一言的离了场。

      他的酒量极好,天家之子总是少不得各色应酬。但也许是这风月楼的灯火过于明亮,以至让人生出一种昼夜颠倒的荒谬观感。

      “谢瑾瑜……”
      极低极哑的轻唤,缠尽了世间人穷尽毕生也未必见得到的悱恻思量。谢少爷调整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被人圈在怀里。

      “我在。”

      “我会护着你。”如果做个明君护不得,那便做个昏君。杀伐执掌,万事随心。

      【你该不会是记错了任务?是做白月光,不是哥俩好。】
      【嘁。白月光啊……】

      当然是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才算得上是青云巅头皎皎月,勾着引着他往歧路上走,临了推人跌落万丈高崖,含着笑通知自始至终陷入无边孽海的都只有一个你…如此这般,才算彻底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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