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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眼入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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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曙下楼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正在接电话的易时,无论在哪儿,她都是让人一眼便去注意到的人。精致的面孔,实在没人能忽视她的存在。还有,她很白,太白了,似乎没有血色的……苍白。感觉到有人在注视,易时抬头,视线便与停在楼梯上看着易时的韩曙相撞。
那个人,刚也在‘夜雨’,她记得。
易时动了动唇,挂了电话。正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张口,便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小时!你没事吗?伤着哪儿了没?”李牧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易时,生怕她受伤了。
“我没事儿。牧醒,我困了,我想回去休息。”易时拍了拍紧握住她的手。李牧醒伸手在易时的额头上弹了弹,“还知道困啊你!”易时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李牧醒。
李牧醒被这双眼睛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她啊,就知道他最经不起她这样看着自己了。默了,轻叹了口气,“你啊……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办保释。”见易时点了点头,李牧醒才安心叫了带来的律师一同进去。
直至李牧醒的身影完全走进去看不到,易时才收回视线,看向楼梯……刚还在上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易时满不在意的捶了捶眸,一直揣在牛仔裤里的右手不易察觉的抖了抖。
不知是不是这次的情况有些严重,李牧醒进去后迟迟不见出来。易时百无聊赖的看着刚做的指甲,和身上穿的衣服一样的,黑色。
“小妹妹……”易时应声抬头,眼前是一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看起来无比狡黠的男人。
易时不明所以的盯着他,一语不发。男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递上手中的口袋,“拿着吧,把伤处理处理。”易时一愣,往口袋里看了看,是一些处理伤口的药。放兜里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他怎么,怎么知道。易时耸了耸肩,拿出一直揣兜里的右手,摊开掌心,晃了晃,“你怎么知道?”
男人看到易时右手还淌着血甚至还有玻璃碎片的手心…实在有些难堪。脸上的假笑不自觉的收了下去。这丫头,这……还真是能忍。
男人似乎意识到刚才的不妥,又拾上了他那招牌假笑,“你打人用的右手,刚接电话却是用的左手,而你的右手又自始自终都揣兜里,不难知道。”
“哦?我打人是用右手没错,但,这不代表我不是左撇子。”
狐狸眼笑了笑,“一般情况下,不管是别人递东西还是自己拿东西,人下意识会用自己的惯用手。一个人如果反其道,要么她的惯用手占用着,要么,就是伤了。”
易时沉了沉眸,一语不发,只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没见过他,打扮不俗,长相不俗,如果这号人物也在‘夜雨’,她不可能没注意到。
“我没去过‘夜雨’。只是替人代劳而已。”狐狸眼像是看出了易时的疑惑,把手中的药放在易时的旁边,“好了,任务完成,我先走了,再见小妹妹。”
易时看了看旁边的药,又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心,默了默,脑袋里刚注视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一闪即逝,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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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可以了,走吧。”李牧醒一边松着领带,一边朝易时走来。易时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又把手放进兜里,瞥了一眼身旁的药……当作没看到似的,走了。
“哟,老韩,你的情,人家不领呢。”狐狸眼喝着咖啡,靠在玻璃窗上,悠悠的看着下面起身离开的易时。身后迟迟没传来动静,狐狸眼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正在看资料的韩曙,“喂,出个声呀。”韩曙头也没抬,不带一丝感情,淡淡的说:“时故,你很闲?”狐狸眼听到这话,打了个激灵,连忙说:“没有没有!”他可还记得,韩曙每问这一句,他的工作台就堆满了资料,没处理完,连家都不能回,想到这些,狐狸眼竟觉得心一颤,连忙道:“你忙你忙,我想起我那儿还有个案子,回见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待人走后,一直低着头看资料的韩曙才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慢慢走向玻璃窗。那包药,原封不动的放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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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时,你胆子不小啊,听说你收拾了个贩毒的?”唐鸳火急火燎的拖着行李箱质问着正在敲键盘的易时。易时一副对她的到来意料之中的样子,头也没抬:“是。”
唐鸳看到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还‘是’,你不要命了,如果那些人报复……那你,你……”
“好了,我不是不知道嘛。再说了,又不是我闹事儿,是他在我这儿闹事儿,那些人只会怪他是个蠢货,和我没关系。”易时关了电脑,趴在桌上,大大的眼睛看着唐鸳。
“真的?不是你惹事儿?”
“真的。你知道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唐鸳半信半疑,易时倒确实不是会主动去惹事儿的主。“好啦,才回来就跑这儿来也不嫌累得慌,我送你回去吧。”易时起身一手拖起唐鸳的行李箱,一手挽着唐鸳的手,“老恕,盯着点啊。阿吕让他好好休息。”
“好嘞!易姐慢走。”
唐鸳摇摇头,有些无奈,“你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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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公馆
“少爷,小姐昨天打伤了人,进了局子……”
正在为花浇水的易无巍顿了顿,示意老管家继续说。“有人在小姐的酒吧闹事儿,打伤了小姐的人,小姐,小姐便打了他。”
浇花的人勾起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是秉承了她一贯的作风。”
老管家点了点头,“是。不过,那个被小姐打伤的人,好像是,贩毒的。”
易无巍眼眸暗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水壶。老管家递上手中的帕子,他拿起慢慢擦着手,“她倒是越活越有本事了,什么人都敢去招惹!”老管家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安排几个保镖在小姐身边?”
“不用,她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易无巍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丢进垃圾桶,愤然离去。
老管家伸直了一直弯着的腰,看着易无巍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易时再次回到‘夜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唐鸳不停的念叨着,她实在忍不了找了个理由脱身了。
“易姐好。”
“易姐好。”
“易姐好。”
“……”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有‘问题’的人,要么是没学历的,要么是有案底的,要么是身体有缺陷的……有比易时大的,有比她小的,都叫她一声姐,因为易时像是这里的家长,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护着他们这些‘家人’,不让他们受一丝委屈。
易时冲他们点了点头,看到‘长生厅’还拉着警戒线,朝不远处的徐恕勾了勾手指,“老恕,他们什么时候完事儿?”
徐恕将橘子汽水递给易时:“不知道。一会儿局子头的人来问话,估摸着也快到了,待他们来了我问问。”易时接过橘子汽水,点了点头。
昨天折腾了一宿,到家也已经凌晨了,又失眠,愣是没睡着,这会儿倒有些困意了。
易时百无聊赖的喝着橘子汽水,打了个哈欠,实在禁不起困意,对一旁捣鼓着电脑的徐恕有气没力的说:“老恕,我上三楼休息会儿,一会儿局子来了找我再叫醒我,不找就别管我了。”
徐恕抬起头,手还在敲着键盘,“好,昨天累坏了吧,你去睡会儿,我有数。”易时点了点头,打着哈欠上了楼。
大约过了半小时,警局的人到了。
因为这次易时打的人是贩毒的,怕现场还存着‘货’,所以还封着‘长生厅’,不过也表示今天也是收警戒线的。
一二十岁出头的小警察结结巴巴的例行询问徐恕。徐恕也耐心的回答着。
一直坐在旁边嘴里叼着烟没说话的男人缓缓开口问:“你们老板呢?”
徐恕转头,这个人一进来便坐在那儿,一声不吭,他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了。“哦易姐在三楼,警官有事儿跟我说就行。”
见男人没反应,徐恕转身打了内线电话,“喂,易姐……嗯,是。好。”徐恕挂掉电话,转身对捶着眸的男人说:“烦请警官稍等。”
不一会儿,传来下楼的声音。沙发上的男人抬起眸,下楼的人身上简单的穿着短袖牛仔短裤,看得到的瘦弱,要不是看了监控,恐怕说出去也没人信,这个姑娘,打破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的头。
易时拖着拖鞋,迎着他们的目光,坐在了那个男人的对面。
徐恕将手中兑好的橘子汽水放到易时面前的茶几上。
易时拿起抿了抿,看着坐在眼前的男人,“楚警官,别来无恙啊。”楚洲掐了烟头,“别来无恙,小时。”
易时看着手中还冒着气泡的橘子汽水,头也不抬的说:“别叫得像我跟您很熟似的,您是人民警察,我就一小小市民,我可攀不起。”
楚洲无奈的笑了笑,“小时……”
“还有什么要问的您尽快,没什么问的我这儿也没什么可招待的东西,您慢走!”
徐恕跟着易时的时间长,易时这般模样这般语气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倒也不觉得奇怪。
倒是跟着楚洲一起来的小警察倒吓得不轻,心想,他这上司脾气可从来没好过,这姑娘这么说话……也不怕……也不怕他这顶头上司不给她好果子吃……完了,估计一会儿得有’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