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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山谷村 ...

  •   日落西山,林中的鸟被疾奔而过的马车惊得四下乱飞。

      廖一凡掌控不住马头,心惊胆战驾了一路路边捡来的落魄马车,他是第一次驾驶马车,新手上路,前方堪忧。为了缓解紧张感,他回想起一下与其打的那个商量。

      ——“我现在这个模样只是暂时的,因伤了元气只能借此身体一用,但不甚方便,需要借助你的力量,而你要寻找好友,以我现在的能力还可以帮助你,所以我们不妨合作一番,互利互惠的事情谁都不亏,你我相遇可谓缘分,如果可以再不妨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对方说的头头是道,但廖一凡想自己并没有求其帮忙,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免多了个心眼:“你不会害我吧?”江湖多凶险,而且又在异世,不能不想多。

      对方一副有些看傻子的眼神道:“我要是害你,你还能活到现在?”然后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你发现什么不对,可以杀了我,如何?”

      “我恐怕打不过你……”话说多了,也适应了的廖一凡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虽然感觉求合作的时候问这么多,的确显得很难缠。

      “你……”那狼似乎想要发怒,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想得有点多啊。”

      廖一凡还没说话,那狼不看他,看向那山洞口接了下自己的话:“我这样同你这样说吧,看你这样子肯定不知道这什么地儿,可我比你清楚的很,你若不愿意,咱俩各奔东西。”说到这那狼回头看廖一凡,缓缓道:“你要是能走出这林子算你厉害。”
      这算是威胁吧?

      廖一凡想了下,而且自己被他成功威胁到了,于是道:“……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可以接受,你看你也说了我啥都不知道,所以也多少理解一下我有点顾虑的心情嘛。”他顿了一顿,又接着小心翼翼道:“那个你也别生气了,那咱们以后就互帮互助了?”

      对方白了他一眼。

      其实刚开始提出来闻绮就挺同意的,他一向是个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再说也没其他人,但为了之后还是不得不多问些。

      “狼兄,这还得赶多久的车才能到山下啊?天马上要黑了。”闻绮瞧着前方渐渐没入夜色的小路。

      “你说什么?”后方传来低沉冷峻的声音。

      廖一凡听这语气身体一哆嗦,忘了人已经告诉自己他叫玉久安了,还喊什么狼兄,真当人家是山精野怪了。
      “……我脾气好,这次就算了。”

      廖一凡刚转过半边脸想回头说声抱歉,后面又是一声咆哮:“你看路!”
      他一个激灵急忙回头,一看心脏都要跳了出来,眼瞅着车就要撞到路边的大树上,他使出吃奶的劲勒住缰绳向一边扯,马是没撞到树,但受了惊吓疯狂跑了起来。
      “我X!”廖一凡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你是蠢货么?!”
      骂声从头顶砸下来。

      他左拐右拐的扯着缰绳,努力将马车带上正道,只顾眼前危险的没注意后面的人骂了她。
      正努力挽救着马车,哪知从路边突然窜出一只野猫,毫不知险的正巧窜到马车前面。眼看要撞上了,他咬紧牙门用力一扯,马车一偏撞到树上了,身体一下飞了出去,脑门撞到了另一棵树上。

      廖他眼冒金星:“……怎、怎么又出车祸了……”他囫囵说了一句,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廖一凡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外面已是日上三竿,刚醒来头有点沉,胳膊也有点痛。
      他揉了揉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头顶是木色的房梁,转头是墨蓝色的门帘,侧头是一张不窄不宽的四方桌子,上面摆着两只瓷茶盏,靠窗台还立着一面牡丹雕花的铜镜,这屋主是个女子?
      强撑着坐起,这次比在山洞里醒来要清醒的多,看到那面镜子,他想起在林子里的时候借一个小水坑看过脸,但水底沉铺许多枯叶看的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身穿还是魂穿,此处正好有面镜子可以借来看看。
      伸手拿过铜镜他一看,竟还是自己的脸,一双精明的桃花眼,琉璃般的通透瞳孔,左眼角下一颗痣。
      虽然确实是自己没错,但廖一凡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陌生感,脑门上有块青紫了。
      不过还好,没又死一回,然后他摸了摸眼角下那颗泪痣,记得别人看到她泪痣时候说不好。

      说巧不巧的是某次陪略迷信的同事看相,站在一旁等的他却被看相的老道士神神叨叨了几句,说上辈子命惨,死前哭了很多,眼泪没擦干流下了脏东西。这乍一听跟真的一样,先不管上辈子怎么样,但廖一凡这辈子确实不怎么好命。
      父亲在他出生的那天死了,母亲也在他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毫无牵挂的走了,最后家里只剩下他和他奶奶两个人。
      但是奶奶因为年轻时也受过不少苦,留下许多后遗症,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没两年就去世了,临终前将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女儿,他父亲的妹妹,他的姑姑。

      那时候他刚六岁,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姑姑本来就不喜欢他母亲,更不喜欢他。虽然他姑姑不喜欢他母亲,却同样觉得没有他的出生,自己的哥哥不会死,姑姑说过她可能是瘟神,谁沾了他就得小心命,他虽然当时不是很懂 ,却记住了,但再长大点就懂了。
      后来的来廖一凡就努力打工挣钱早早搬出来,虽然姑姑对他不是很好,即便是因为奶奶的托付,但他仍然是感激的。有时候他仔细想想,觉得他们挺仁慈的了,他都是害人的“瘟神”了,竟然没有将他扔在哪山窝里,冻死饿死或者等着豺狼虎豹干掉他这个祸害为民除害。
      他从不和别人说自己的事情,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相比较而言,惨的应该是他原本那个家。
      当时老道士的话闻绮也只笑笑不说话,而t他此刻想起犹如发生在昨日的车祸情景时,还有在洞里玉久安的回答让他的想法有了些许动摇,但他又是个信命但不认命的人。

      廖一凡又摸了摸脑门上那撞青紫的一块,想继续瞧会儿,但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只好放下镜子坐好。
      还不见人影,他就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
      门帘被掀开,进来的却是个少年,皮肤略黑,看模样约摸只有十六七岁,手里还拎着个冒着热气的药壶。
      少年见着闻绮已经醒了,面上略惊了一下,然后放下茶壶关切问道:“公子醒了,感觉可还好?”

      廖一凡一开口,嗓子有点干疼,他轻咳一声后说了句还好,看看眼前的倒汤药的少年,他猜测肯定是救自己的人。

      “是你救了我吧?”

      少年顿了顿道:“啊,是……不过不只我一个人,赖叔也帮了忙。”

      赖叔?
      看廖一凡有些疑惑,少年解释道:“赖叔住在我家隔壁,昨天一起上山打猎,虽然是我发现晕倒的公子你,但赖叔是帮忙带回的……”

      廖一凡从少年的话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他现在所在地多半是在山下,救他之人是猎户。

      “哦,原来如此。”廖一凡侧身颔首道:“那二位的救命之恩,待我好后必要好好感过二位。”
      这他说的是实话,也必定不会食言,他一向不习惯欠别人什么。

      “公子客气了,不论谁看到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不过碰巧遇到罢了,”少年说着将只碗递给闻绮,“大夫说公子的身体还比较虚,先喝药吧。”

      廖一凡知道他是故意叉开话题,也不再多说什么,笑了笑道了声多谢接过。
      手上的碗里盛着七分满的汤药,扑鼻而来的浓烈苦涩气味,他一时间难以下口,但是好歹是人家辛苦熬制的,怎么说也得喝,更何况生着病呢。喝药绝对不能停,不能仔细尝味道,有过喝中药经历的他硬着头皮端着碗将药一口闷了。
      喝完,不知道少年哪里拿出来的一包东西,打开纸包露出一块块黄色的结晶物。
      “啊,这个,那药太苦了吧,公子若不嫌弃的话,吃块糖压一下?”
      哦,看来是麦芽糖。
      廖一凡又道了声多谢,拿了一块含在嘴里。
      他不讨厌甜的,但吃多了便觉得腻得慌,以前生病喝过中药也没吃过糖。这糖的甜度却意外的合适,因为不是很大,没一会儿就融化在了嘴里,效果也挺好,最后嘴里的浓药苦味也散了七八分。

      “还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哦,在下闻绮。”然后他又反问少年。
      “我无姓氏,大家都叫我阿适。”阿适挠着后脑勺,笑的有些腼腆,“廖公子方便也这样喊便好。”
      廖一凡点点头,但突然一顿——他差点忘了玉久安!
      “嗯,不知道你们可还……”他忽然觉得不好说出口,问人家救没救只狼的确很奇怪。
      “廖公子有事不妨直说。”

      “不知道你们可还、可还救下一只狼?”现在才发现那个商量有失公平,带只狼在身边才不方便啊!
      阿适疑惑:“狼?”
      廖一凡紧张的看着阿适。
      “啊,狼倒是有,但是已经死了,不过救公子的……”
      “什么?狼死了?!”他大惊。
      阿适忽然慌张起来:“啊?!嗯,怎么了?”
      廖一凡的头又有些隐隐发晕了:狼死了?那玉久安呢?是死是活?
      “那狼在哪里?”

      听廖一凡这么一问,阿适更慌张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公子,那狼不会也是你的罢?赖叔、赖叔觉得不可能就带回去了,你没醒之前赖叔就、就已扒了皮……”
      他低下头,一手撑在床沿,一手抚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他才轻声道:“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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