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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企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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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恩?”言姝提起竹篮,云弈便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道:“昨日,我不幸被食魂鸟刺伤,是长老解的毒吧。”
他回来之后,连他父君都以为他只是被赤焰蛇所伤,殊不知令他晕过去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食魂鸟。
当时战况激烈,不过被食魂鸟鸟喙刺了一下,自然不会上心,哪知道……
“或许,是你命不该绝。”言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话倒是引得云弈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连带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好似有了光彩。
“你还跟着我作甚?”出了两极崖,是两条路。显然,他俩可不是一条道上的。
云弈瞥了眼她手中的竹篮,“自是谢恩。”
“你已经谢过了。”
“长老待人一向如此吗?”
“什么?”言姝撇头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的样貌确是世间难得,笑着的时候漫不经心,可那眼睛老给人一种错觉,觉得里面盛满了万千情意。
通俗点说就是招桃花。
云弈取过她手中的竹篮,“这般客气。前面河水该是涨了,长老快些走吧,不然该湿裙摆了。”
他笑说着快一步走在言姝前面,而通往的路正是听雨阁。
言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复杂,极快。
随后还是跟上去,到底是被云弈说中了,来时那条浅河还静静流淌,几个时辰过去,便已上涨到将当中垫着的岩石淹没了。
“长老不会怪我乌鸦嘴吧!?”云弈转过头来,这次他那快长至地面的乌发用一根玉簪束着,勉强到双膝处,这时一回头,那发也跟着飞扬。
言姝没说话,只是抬手掌心凝聚一道白光冲向河底,接着那奔流的河水渐渐缓下来,不多时便露出来时的那几颗大石头。
耳边传来几声低沉的笑意,“还是长老有办法。”
言姝上前道:“就算你跟着我,也无法进入乌云谷,更不能靠近那雾峰。”
云弈脸色微凝,不过一瞬,笑意更甚,接着他突然靠近言姝,女子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他的呼吸快要打在言姝脸上,近得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绒毛,“我对长老无所求。”他缓慢而清楚的道出这一句。
随后遮眸退开半步,一步一步跨过那岩石。
言姝微微侧首,嫣唇轻抿,低低的叹了口气。
听雨阁
“追风,你说你都胖成啥样儿了。”
小追风百无聊赖的趴在地上舔着自己的爪爪,一旁靠在它身上的梵乐望着广阔蓝天,脸上是无尽的嫌弃。
“也不知道长老什么时候回来。还有那个什么少主……真是的。大早上不让我睡好觉,把人家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给拎起来,最后问了几个问题,连个道歉都没有,二话不说就走了,莫名其妙的。”她手中不知何时攥了几根毛,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迫人的视线在她包子脸上打转。
呀,有杀气!!!
“啊,追风,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老远便听到她的惨叫,言姝一愣,接着又听到老虎的嚎叫,震耳欲聋。
“那便到此吧,我就不惹长老的眼了。”云弈伸手将阴阳草递过去,言姝微微点头倒也没说什么,接过便径直进去了。
“唉,真是……不解风情~”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云弈可惜的摇摇头。
“长老,救命啊!!!”
一看到言姝的身影,梵乐半爬在树干上,四肢并用,树底下是追风睁着两只泛着幽光的眼睛在那打转儿。
似乎闻到主人的气息,追风立马换了个样儿欢快的跑过去,脑袋蹭蹭。
相比较方才要吃人的模样,现在宛如一只猫。
“你是不是又招惹追风了。”
言姝将阴阳草放下,手掌抵着追风的脑袋,白老虎还有些委屈呢。
梵乐瞧着追风的怒气差不多散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下来,但也不敢接近。
“就,就不小心拔了两根毛。”她低着脑袋细声细语的说道。
言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此事先放下,待会儿我要回去一趟乌云谷。”
“回乌云谷?可长老不是说要去凡间吗?”梵乐试探着走进几分,见追风毫无动静,赶紧的又凑近几分。
言姝点点头,“还有一事未完成,你带着追风先在此休息片刻,待我回来,咱们便离开。”
梵乐嘟着嘴想了想,主要是这里偏离魔君宫殿,旁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怪无聊的。
追风嘛,她才惹了它,肯定不讨好。
似乎看出她所想,言姝摸摸追风毛茸茸的脑袋,“这后山有一处冰湖,这个时节有种七彩鱼,鱼身为七色,你平日不是最喜欢抓鱼吗?”
“嗯!?”梵乐脸上迸发兴趣,或者说迫不及待。
“不过要小心,莫要跌下去,那里生冷,鲜少有魔族去那,你自己……”
“放心吧长老。我肯定给你抓几只回来观赏。”梵乐抢着她的话,蹦蹦跳跳的去找鱼篓去了。
至于追风……言姝看着它黏着自己的模样,算了,还是带上吧。
梵乐那丫头,古灵精怪又贪玩儿,别回头又把追风惹怒了。明明小时候可没少吃苦头,可那丫头愣是不长记性。
阴阳草的用途倒是被云弈说得一点不错,就是用来镇压乌云谷里面的阴魂怨气,她离开的时日未定,就怕那怨气会突破而出。
……
云弈回去的时候遇上不速之客,原本脸上的笑意不禁淡下几分。
“拜见少主。”
“领主客气。”云弈看了眼对面男子来时的路,见他脸上颓然一片,想必他那父亲说话是重了。
东冥看了看云弈,似有难言之隐,那半白的发在头上分外突兀,族里都知道这是拜了他那不懂事的女儿所致。
好好地,竟然逃婚。原本喜事变成贻笑大方的局面,这名声不只是他连带着整个魔族都丢了面儿。
“少主……伤势可好?”
云弈动动胳膊,“差不多了。”
东冥微低着头,双眉紧蹙着,看他似有话说又有所顾虑的模样,云弈接着开口:“既然领主无事,那我便先回去喝药了。”
走了两步,东冥忙的唤了声,匆忙的跑过来,“少主,静珂她……到底到底是同您一块儿长大,许是鬼迷了心窍,现在她被关在树牢里也是她应该受着的。只是……”
“父亲可是下令了?”云弈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无非是想求情,很显然他方才去找父亲也是为此,结果不言而喻。
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呵呵……比之封晔的父亲,他倒是称职不少。
东冥紧了紧拳头,颇为无奈,“倒是没有,只是魔族自立而来,哪个被关进树牢的还有活路?”说到此,东冥的眼睛不禁红了些许。
他多年来捧在手上的明珠,现在却在那狭小黑暗的树牢里。
云弈微微挑眉,看来他那父亲还是有所顾虑。毕竟封晔和静珂是领主的儿女,轻易下令免不得让两位领主心生嫌隙。可若是不动,又说不过去,毕竟他们公然给了魔族一个大巴掌,还擅自闯入禁地,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
东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云弈,观察他的神色,毕竟他才是这次事端的主角,方才他开口也是厚着脸皮,可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就盼着对方念着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情意,留珂儿一命啊。
“此事父亲定然会公正处理,而我……领主也知道,我擅闯了禁地,现在也是戴罪之身,左右不得其他。”
“这……”
“天色不早,我若是再不回去,那灵鸟可是要同父亲告状了,领主告辞。”他说完便毫不犹豫离开。
东冥站在原地重重的叹气,看来……得去找定央那老家伙商议商议,起码得保住珂儿一条命啊。
回到寝殿,果不其然,灵鸟已经端着药候在那里多时,看见他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恭敬的将门扇推开,又将药碗放至桌上。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云弈面不改色的将那药一饮而下,只留些药渣在碗底。
灵鸟低着头缓缓摇首,云弈衣袖扫过桌子,“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直到剩下他自己,云弈朝门扇看去,灵鸟的影子打在门扇上格外清晰,一动不动的跟被人施法定住一样。
云弈摇摇头,“当真是多年不变。”
而这边,言姝已经将阴阳草放置好,回来的时候见梵乐那丫头还没有回来,想必还在冰湖玩耍,趁此时间她还得去找一趟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