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Eve》羡歌书

2、变故

　　门外北风瑟瑟，门内剑拔弩张。乔陌不说话，黎若也是不敢擅自行动。这小姑娘先是不由分说地扑上前，又是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学校，接着神秘消失，现在又这样出现在家里，不论怎样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虽说，黎若不相信世界上神神鬼鬼的，但是像乔陌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黎若靠在门上，手握在门把上，准备随时破门而出。这时，乔陌缓缓站了起来。黎若又突然觉得这个少女的身姿，居然有些婀娜起来。她缓缓靠近，黎若进门没来得及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了少女苍白的面庞，和血色的唇。又是这种香气，迷人心魄。黎若手脚居然开始发软，差点都站不住了。
　　“哥哥......”乔陌喃喃出口。
　　黎若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微微喘着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找...我？”
　　乔陌贴近黎若，在他耳边细语。“你真的忘了吗？你不该忘的。”

　　这座城市还算是比较繁华，高楼林立，塔桥纵横。一个城市有先进繁华的场地，自然也就衍生出一些逼仄肮脏的地段。城北，也就是这座城市最为混乱的地方。
　　昨日连连有几人在此丧命。其实平日里也有些杀人抢劫的事时有发生，但这次一连死了十来个人，也是惊动了市里的高层，城北的片儿警们也是加班加点地查案。只是这次的案件不同，这些人的死因竟是被人活活抽干了身体里的所有血液，但身体上却没有看见任何伤痕。便是警察侦查了整整24个小时，也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市里决定先封锁消息，并将城北戒严，事关重大。
　　城北郊区一间小楼地下室里，血腥味弥漫了一整屋子，令人作呕。如果仔细听，可以清楚地听见有东西在贪婪地吞咽。地下室的楼梯上坐着一个人，也不是人，手在空中一动，就凭空将在黑暗里正在狼吞虎咽的东西提到空中，生生地甩到一旁，竟在落地瞬间化为灰烬。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竟然还是变成了这种恶心的怪物。”男人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嫌恶地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上了楼梯。
　　男人穿着一身中世纪贵族的衣服，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物。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精光，却一脸虔诚地在前面背对着他，窝在椅子里的人弯下了腰。“殿下，您真的确定他在这个城市里？”
　　“当然。纯血的公主也来了，你应该也能感应到吧！”男人有着硬朗的线条，虽然同刚才的男人一样都是苍白的皮肤，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猩红。身体强壮，肌肉仿佛都能破出他那一身帅气的西装。他明明就比刚刚那个男人还要危险。
　　“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加紧赶去才是，为何在此逗留。”眼镜男不解，“虽说人类这些个废物不能怎样，但终究整天看守在此也是麻烦。”
　　“你要有点耐心啊，希尔。我们为什么允许凯文放走纯血公主。不就是因为纯血之间的彼此感应。我们现在去找到公主，她要是还没有找到她的哥哥，岂不就是功亏一篑。”男人十指交叉，支撑起下颔，眸子微眯，一副掌握全局的样子，“我们且等他唤醒她的哥哥，再去也不迟。”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乔陌缓缓靠近的身影，和空气中弥漫的暧昧的香气，还有乔陌在耳边呢喃的话语。
　　“别过来...我不认识你！”黎若大叫着醒来，头疼欲裂。“嘶......”
　　黎若缓了缓，开始打量周遭，乔陌还在吗？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他的房间，又不像是他的房间。墙上何时多了这些晦暗繁杂的花纹，地板上这些圈圈像符咒一样的东西又是谁画的？难道是乔陌？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些陌生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浑身有些胀痛。
　　“你醒了？”乔陌突然出现在窗台上，长发在夜色下泛着紫色的光芒，让她显得孤独而又神秘。“你先别想太多，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承受住这些力量。”
　　“你对我做了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如此荒唐的事。自从父母去世，自己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头一次这么无助。
　　“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现在的力量都是我们之间相互感应产生的。但是迟早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乔陌深深地看着黎若，“因为，你是我的哥哥。”
　　黎若反而轻笑出声：“这么多年，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妹妹？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好了，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所以我们现在要等，等一个人来。他来了，你自然什么都会知道。”乔陌眼底微微泛红，也不欲多言，转身走了出去。黎若本想开口，见她这副模样，也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夜晚来临了，黎若像往常一样去酒吧兼职。
　　刚到店里，夭姐就一扭一歪地向他走来，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烟。黎若别过脸去，本想不予计较，转身就走。没想到今天夭姐居然将他拦了下来，“小孩儿，今天店子里新来了一个吉他手，城北那边的，今儿你们就串个场子，你就去城北那边弹吧。”
　　这明显就是夭姐故意下绊子，谁不知道城北那边鱼龙混杂，有些客人还有些古怪的癖好。黎若刚想开口拒绝，夭姐又发话了，“今儿这事儿可是老板敲定的，城北那边不知道是谁向那些地下见不得光的大人物推荐了你，点了名让你去。你今天要是回绝，老板这店子怕是也开不下去了。你也就没这碗饭吃了。”
　　“夭姐，您这可就没意思了。不就是没让您尝着甜头，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送啊！”黎若把话挑明了，说实话，这趟去了伺候好了以后肯定发达，要是伺候不成，说不定命也得交代了，换成谁能好生说话。
　　夭姐冷笑一声：“你这毛都没长全，我能指上你？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给我绑走。”说罢，恼羞成怒地往后台去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伙计牵制住了黎若，三两下就把他往面包车里一塞，都怪平时没去学个什么防身术，这下好了，蚕豆这小子到现在也没到，自己能找谁去啊！

　　面包车七拐八绕的，黎若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城北是离得挺远。突然一个急刹，黎若险些从座位上摔下去。“你们能不能好好开？我又跑不了。”不就是去弹个吉他，用的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很快，车门被打开了，黎若被套上的头套带了进去。他心里有点打鼓，城北本身就是个乱糟糟的地方，这两天警察还戒严，他们是怎么把他这么堂而皇之地带进来的，太匪夷所思了。
　　黎若只知道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大房子，现在应该在一个地下室里。周围乱哄哄的，女人调笑，男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他们拿走了黎若的头套，空气的烟味、熏香味，汗味还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一下子窜进黎若的眼睛里，鼻腔里，都已经达到饱和了吧，简直难以呼吸。黎若忍者眼泪慢慢打量起周围，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人推搡到了后台。
　　一个满脸油腻的中年大叔有些嫌恶地看了看黎若，口了“啧啧”了几声,“也没像小夭说的那么俊美异常啊，很一般啊，就皮肤白了点儿，勉强能看。好了，你就暖暖场吧。”说着便要打发黎若到一边去。
　　“老板。夭姐推荐我来的？”黎若暗忖，果然是这个骚老娘们儿的主意，得不到就毁掉，够狠啊。
　　“对呀。她说你想见见世面啊。”中年大叔不想多与他废话，“我只提醒你一句，别太显眼，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能活命，那些个大佬可不是你能消费得起的。”
　　“是是，多谢老板提点。”黎若笑的谄媚，心里却凉到脚尖。
　　今夜，凶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