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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赌注 ...

  •   紫檀木桌上放着一只铜胎掐丝珐琅的香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正从里面缓缓地吐出。
      一个青衣男子正在聚精会神地抚琴,旁边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躺椅上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正在小憩。
      突然,流水一般的琴声戛然而止,青衣男子缓缓地站起身,朝着躺椅上的男子走了过去。
      躺椅上的男子蓦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身前的人走近,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他转了个身放到自己的腿上,伸手去解开了他胸前的纱衣。
      青衣男子对他勾唇一笑,却挣脱了他的怀抱,整个人覆在了男子的身上,一双丹凤深情地凝望着他。
      萧云桓笑道“你今日怎么这么……”话还未说完,男子的唇已经贴上了萧云桓的唇,成功地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两个人的姿势就这样换成了霜枝在上萧云桓在下。
      唇齿相依,霜枝的吻从嘴唇一路向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渐渐地依次向下。他伸出手去扯开萧云桓的扣子,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衣服被扯开,露出了萧云桓的结实有力的胸膛,小麦的肤色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诱惑。
      萧云桓闷哼出声,他的脸颊潮红,平日里眸中的清明荡然无存,声音略显沙哑却又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欲。
      霜枝解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他的身体贴上了萧云桓的身体,炽热的体温使萧云桓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他的手环住了霜枝的腰,两具身体就这样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他贴在萧云桓胸口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入了刚才脱下的衣物之中,紧接着,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太子殿下,这蚀骨香的滋味如何?” 他突然诡异地笑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神情有些讥诮地看着身下的萧云桓。
      萧云桓脸上的潮红似乎还没有褪去,依旧躺在床上却似乎连身子都起不来“你下药了?”
      “这蚀骨香乃是天底下最蚀骨销魂的药,无色无味,只要稍微沾上一滴便可让人迷醉于自己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渐渐地就会四肢无力,就像是在做梦一般。症状在死之前的最后一刻才会消失,这时,服用者就会突然明白刚才的一切假的,因为自己编织的幻境太过美好,他们往往会受不了现实的打击而选择自尽。”
      萧云桓挑眉道“本宫居然不知道天底下有这样神奇的药物。”
      霜枝哈哈大笑道“殿下求仁而得仁,死在自己编制的幻境之中应该也不会有所遗憾了。”说着,他手中的匕首一挥,就在快要碰到萧云桓的时候,后者的身子却猛地一歪,匕首就这样扑了个空,掉在了地上。
      霜枝猛地定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偏了半寸的匕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你……没中毒!”
      萧云桓灵巧地翻了个身,慢慢地坐了起来,斜靠在躺椅上,望着他的表情一丝的悲痛“本宫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对天下奇毒了若指掌了,你说的这位毒药虽说罕见却也并不是没有。”
      霜枝愕然道“你又是什么时候配好的解药?你早就已经看出来了是吗?”
      萧云桓伸手将一旁的衣服披在肩上,慢条斯理地走下躺椅道“中秋的晚上袭击本宫的那群黑衣人中有一个人的身上有一丝很熟悉的味道,后来却被他逃走了,当夜你一夜未归,本宫便派人查了你的房间……”
      “哈,殿下果然是冷心冷情,这天下真是什么人走进不了你的心。你这些日子表面上与我恩爱情浓,也只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出我的幕后之人罢了。只是,既然殿下肯留我到现在,想必是还没有找出那个人吧。”
      萧云桓的手突然像是鬼魅一般卡在了霜枝的脖子上,微微地用力,后者立即白了一张脸,握住自己的脖子用力地喘息起来。
      片刻,萧云桓放下了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本宫既然能够留你,就自然也能杀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以为本宫不会杀你。”
      霜枝一张脸涨的通红,立即重重地喘息了起来。
      霜枝突然道“你不杀我是因为这张脸吗?”
      萧云桓冷笑道“你应该感谢自己生了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否则你早死了一千次!”
      “殿下你还真是假仁假义,一面惺惺作态地装出一副对他痴情不悔的样子,一面却逼死了他,真是令人作呕!”
      萧云桓的脸色顿时铁青,眸中恍若结了一层寒冰。
      霜枝没有理会他的脸色,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殿下,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是他呢?毕竟已经过去七年了,殿下认为,一个人在被自己最好的兄弟逼死,然后被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皇位,父皇母后兄弟姐妹都被赐死之后还能够心安理得地用以前一样的心态活下去吗?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的东西,足以磨灭掉一个男儿的心性,也足以毁掉一个人。”
      萧云桓站在地上的身体僵住了。
      他放在腰间的手已经牢牢地握成了拳状,脸色却有些无措。
      半晌,他突然笑了“我不清楚阿梓有没有变,但是,你绝对不会是他!”
      “殿下何以见得?你真正了解过他吗?听闻这位前朝的太子殿下自幼便聪明绝顶,对于诗词歌赋更是无师自通。他七岁的时候作了一首词,据说是关于梅花的,世人咏梅的诗词之中普遍将梅花比作品行高洁的君子,唯独那位太子殿下却偏偏另辟蹊径地将这篇写成了一首春闺词。为此,太子太傅大怒,说他不务正业,然而这篇诗作却无意间被流传了出去,被世人广为传颂,民间以为是哪位流连于烟柳妓馆、舞文弄墨的词人所为,实则……”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萧云桓上前一把抓住了霜枝的袖子,脸上出现了一抹从不曾出现于他身上的急切之色,“是谁?是凌霜泽?不对,他并不知道此事……”
      “殿下得知你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你的面前,难道不开心吗?”霜枝笑道。
      “你根本不是他!”萧云桓咬牙道。
      “那位太子殿下十一岁那年,偷了宫中侍卫出宫的令牌,偷偷地拉着你一起出去玩,因你们穿戴地极好,便被人认作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塞到了马车里。歹徒全程盯着你们,所以你们两个人不可能全都逃出来,你便舍了命护他出来,自己却遭到了他们的毒打,还差点丢了性命……”
      “够了!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在这宫里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打听得到,你以为本宫会信你的鬼话?”
      “其实在你的心里,你并不希望他再出现。因为你爱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影子,是你心里根本就得不到的欲望罢了,也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若是他真的出现了,殿下的太子之位又算什么?”霜枝突然笑道,“殿下,我们来赌一场吧,赌你究竟信不信我就是他,赌注便是我。”
      萧云桓看着他,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霜枝拾起了地上的匕首,蓦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等到萧云桓发现了他的动机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刹那,血涌如注,他那雪白的胸口顿时涌出了殷红的血迹,就像是冰天雪地中开出的一簇彼岸花,妖艳凄绝得令人动容。
      萧云桓的身子突然一颤,冰冷的眸子泛上了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担忧。他一把揽过霜枝,把他裹在了毯子里,急急地抱着他出了房门,大声地唤着屋外的家仆去传太医。
      突然,怀中的人的嘴角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手中寒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他手中的匕首已经刺进了萧云桓的胸口。
      顿时,青石板的地上已经滴满了点点的血迹,犹如青石板的夹缝里探出的红花。
      萧云桓突然笑了起来。
      他还是上当了!明知是假的,却依旧上当了!
      他说的没错,他赌输了,他依旧怕失去他,怕连个像他的替身都没有,怕以后自己就在无边的黑夜里,午夜梦回间想起他的脸身旁却是无边的永寂。
      那个人赌对了,不仅是这一局,日后的也赌对了。
      他不会杀他,现在不会,以后依然不会!
      他冷笑道“你是凌霜泽的人吧。”虽是疑问的话,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也对,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恨我。又还有谁会用这种方法来杀我。”
      这一刀,绝对不轻,霜枝很明白力道有多大,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刺进去的。
      但是,萧云桓似乎依旧咬着牙,将他抱出了房门,紧紧环住他的手臂就连一丝松动的痕迹都没有,霜枝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还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和地上的血迹却还在提醒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受了伤。
      年逾半百的管家走上前,看到了萧云桓胸前的匕首和满地的血迹后,顿时大惊失色嚷着“传太医,快传太医”。
      “来人,将这个奸细押下去……”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就遭到了萧云桓的打断。
      “谁敢!”
      “殿下,您、他可是奸细啊。”管家颤抖着说道。
      “先给他治……谁都不许、不许动他。”
      太医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霜枝,连忙拿出药箱里的药粉一股脑地倒在了伤口上。
      “殿下,您的伤口在流血,微臣替您包扎……”放下了手中的人之后,萧云桓也缓缓地坐倒在了地上,他的面色惨白,额间的急汗如雨,眸中尽是一片隐忍之色,衣袖下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状。
      太医在检查完萧云桓身上的伤口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不妙!匕首刺进去的位置离心脏不到一寸……若是贸然拔刀,殿下会有生命危险。”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道。
      与此同时,萧云桓已经昏迷了过去,惨白的脸色显得触目惊心。
      “微臣……微臣、微臣对于刀伤不是特别在行,还请……还请管家去请秦院使前来。”太医从药箱里掏出止血的药丸给萧云桓喂去,一股脑地将药箱里所有的止血的药全倒了出来,不要钱地往萧云桓的伤口上撒,饶是这样,萧云桓伤口的血依旧是没止住。
      不一会儿,太医的手上沾了满手的血,急得满头大汗。
      听完了他的话之后,管家的太阳穴跳了一跳,赶紧吩咐下面的人去请秦院使。
      “怎么办?殿下的情况不太妙!”季疏担忧地说道。
      管家的脸色更白,目光瞥向旁边的屋中“殿下只要一扯到那位公子的事情,便谁都劝不住,这次居然要保下刺伤他的奸细的命。”
      “啊?”季疏的眼睛睁大了,“那怎么办?我们不会真的放过那个奸细吧!”
      管家突然面色一凝道“要去请秦院使必定会惊动整个皇宫,到时候太子遇刺的事情便也瞒不住了,皇上必定会将此人处死。”
      “那我们要不要……”
      “要什么?你还嫌事情不够多是吗?这人不过是个奸细……到时候殿下醒过来知道了后就算不悦,也已经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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