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05
大体育祭。
雄英高中第三学期举办的趣味体育祭，规模和关注程度不及第一学期的体育祭，但却混合了三个年级的战力。
高一到高三的学生齐聚一堂，共同竞争大体育祭的冠军。
因此，在一众学长学姐中拔得头筹获得第一名的爆豪胜己就格外引人关注！
个性强大。
天赋高。
相貌英俊。
还是下克上系！（不是）
他似乎天生就是中心位。
只稍稍抬了抬眼，唇角扯开，就引起对面女生一阵面红耳赤的惊呼。
不止女孩子，电车上对雄英大体育祭多有关注的男生也频频投来视线，余光捎带落在爆豪身侧平平无奇的千澄。
千澄在这样的目光中备受煎熬。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怎样惊天动地的变化。
雄英高中——游戏《英雄PlusUltra！》中杜撰的学校。
爆豪胜己——闻所未闻的名字，虽然看路人反应似乎是名人。
（冷静冷静冷静，……不过就是眼神交流。）
但一回想起刚刚对上的视线……
千澄：（嘤。）
爆豪胜己：“？？？”
她敛了敛口罩，呼出的热气自下而上让镜片起了白雾。
千澄心虚地等白雾消退后才动了动落在手机上的手指，这种时候，化解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
所幸网络信号也恢复了。千澄除了进不去《英雄PU》的论坛外，其他都畅通无阻。
她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推特上的信息：
@xxx：今天《刀剑野望》发售了吗？没有。
@xxx：敦贺莲新剧《囚爱》热播中，首日收视21.2！
@xxx：雄英大体育祭高能片段回放！
——以下克上的最强王者爆杀卿：烈火中勇夺第一！
（……充满了中二气息。）
（不过——雄英？？）
千澄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下滑。
底下附着爆杀卿趾高气昂站在第一名宝座的照片，……刚才只是一瞥，但爆杀卿仿佛要射穿镜头的表情和身侧少年的如出一辙。
场地……很眼熟。
体育服……也是一样的。
（？？？）
她移了移眸，余光撇向右侧，浅金发少年流畅的下颌线条印入眼帘。
往下看去，他穿的校服款式也和游戏里差不多，只做了稍许肩章改动。
千澄不敢多看，讪讪回眸，盯住了手机。
@xxx：废物点心历来广告集锦。
——「刀剑乱舞。」
看着CM中橙发少女拔刀的飒爽身影，千澄因为太过震惊失去了语言能力。
（？？？）
（！！！）
（废物点心——？！）
千澄看了好几遍，废物点心的模样相较游戏中的3D建模固然有所不同，但无论是橙色的长发还是橙色的眼眸，甚至是眼角下的那颗小痣——都如出一辙。
她在广告《刀语》中使用的剑术也正是西米露的技能之一。
她握紧拳，掐了掐手心，痛痛痛……
（——哦、哦呼。）
（所以说……是我、我玩过的游戏反穿了？！）
还来不及多想什么，一个赤红的名字在眼前一晃，千澄抬眼看去，正好和长相阴鹜的男子对上视线，他穿着低垂到地的黑色风衣，神情郁郁。
一股危机感陡然升起，后颈僵直。
红名雷达告诉千澄，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好人。
爆豪胜己也抬起眼眸，视线径直穿过人群，落在男子身上。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
——男子神情扭曲，喃喃着“去死吧，都给我去死吧”的语句，猛地绞住身侧少女的脖颈，女孩子的身体被拉至半空，呼吸困难，不住挣扎。
下一秒，身侧少年如猎豹般迅猛扑了过去，掌心间是噼里啪啦的细碎爆炸声。
（…………没、没看错吧，他炸了？）
=口=
一阵刺耳的尖叫刺穿了鼓膜。
周围的路人被自敌人衣衫底下伸出的触手打飞，重重砸在窗上和地上。爆豪胜己的身形显得格外敏捷，场地狭小，却仍游刃有余，只是碍于场地必须保留实力。
车厢内乘客四处逃窜，千澄心跳如鼓，还不能完全消化眼前所见，身体就已经本能站起，跌跌撞撞随着人群冲向隔壁车厢。
“救命！！”
“是异形系的敌人！！是章鱼，还是墨鱼？”（这要看会不会喷墨吧……等等不应该疑惑为什么现实里会有这种东西吗？）
“是雄英的爆豪君！没问题的！他的个性是爆破，boom！”（等等你为什么就这样介绍起来了！）
初步的恐慌过后，众人围堵在相邻两节车厢门口不远处，探起了身子围观战况，甚至还头头是道。
异形的章鱼怪，随心所欲爆炸的个性，和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群众。
简直是……匪夷所思。
直到这一刻，千澄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是在做梦吗？）
“那个女孩子——！”
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节车厢突然晃荡起来，有□□被重击在地面上，千澄听见了女孩子的痛吟声。
她踉跄一步，下意识回头。
最初被挟持的女孩子瘫软在地上，无助地伸出了手。在她身后是挥舞着无数树干般粗壮的章鱼脚的人身男子，以及，矫捷灵活地在他触须间穿行爆炸的浅金发少年。
（魔、魔幻现实。）
“可恶的臭小鬼！”
“去死吧！”
眼瞧着男人的触须仍有余力地试图卷起人质，千澄咬了咬牙，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书包丢了出去，打掉了章鱼脚。
然后，身形快速地奔向少女。
没办法对此坐视不理。
（就、就当作是游戏好了。）
（又不是没（在游戏里）做过这种事。先稍微出点风头也——呜！）
因着千澄的突发动作，她一下子聚焦了身前身后人的目光。如坐针毡的感觉十分不好受，何况眼前还有十分难缠的敌人——
和游戏里日天日地的英雄主角不同，千澄本澄是个跑八百米都垫底的令和废宅。
只是那么几米的距离，就几乎耗光了千澄所有的力气。
千澄微喘着气扶起少女，将她推向身后，以书包为武器，软绵绵地锤击着抵至身前的触须。
……完全没什么用。
“呼……呼……”
力量悬殊差距太大，在爆豪胜己面前落于下风的男人急于寻求一个人质挟持。
目标就瞄准了折返并挡在少女身前的千澄。
爆豪胜己：“闪开！”
她只感觉腰上一紧，身体就被黏糊粗粝的触须裹着倒退向后。
视线被惊恐的人群填满，还有浅金发少年一下子沉下去的面色。
（疼、好疼——！！）
（这样下去不行，有、有什么办法吗？！）
千澄用力掰着腰间缠绕的章鱼触须，尾端露出攀附在裙子边缘，似乎有探入裙底缠住大腿的迹象。……这要不是发生的场景不对，完全是本子展开了！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
（只能用那个了……）
千澄咬牙，用了自己另一样超能力。
除了名字置顶、红名显示这样被动显示的超能力外，千澄其实是很少动用其他能力的。但现在情况紧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稍等，我先玩个游戏】
游戏里不是经常有这样的画面吗？与训练师对视后进入宝可梦回合制战斗，与敌人对话后进入战棋模式战斗，也有需要部署的塔防模式。
这个超能力可以在需要战斗时激发，以现场情况为模板复刻到精神世界的游戏机中，进入的游戏类型随机，尔后输出游戏结果到现实。
多数情况下都是千澄玩过的游戏类型，甚至可能会出现猜拳大战的形式。
千澄只需要在精神世界操控手柄，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要操作够秀，即使是令和废宅也能打出欧尔麦特的效果！
……当然，透支了所有力气，做出往日里根本做不出的动作后，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也是正常的。
千澄屏住呼吸，意识仿佛与身体脱离。
游戏画面和千澄这几日通关的《英雄PU》近似，底下也继承了一样的技能框。
画面左侧是头顶血红血条的章鱼怪，几步之遥站着象征着友方的爆豪胜己。
而“千澄”则被章鱼怪死死束缚住。
（居、居然是《英雄PU》那种一不留神就会死人的模式——）
（没时间犹豫了！）
在这种状态下，“千澄”可以间接使用西米露的技能。
连日来的游戏操作已经熟稔于心，首先是召唤刀剑——
【△无匹配刀剑△】
【△无匹配刀剑△】
（等等这种时候说没有匹配技能的刀剑？！）
千澄面若菜色，眼瞧着章鱼怪又动了起来，橙发女孩子头上的血条不断减少，她疯狂按着使用个性的按键。
终于……
自女孩子手间浮起隐隐约约的白色光芒。
（！！！）
（……）
绿色的刀柄上有片花状的凹槽，完全是家里那把水果刀。
……虽然气势上稍逊了一些，但是用来解救自己也没问题了。
（不过在电车上带着刀具真的没问题吗？！）
爆豪胜己战斗时的爆炸声唤回千澄的思绪。
（既然都能够随意爆炸了，应该、大概也许没问题吧。）
千澄胡思乱想着，下一秒操控“自己”持刀割向腰间的触手，动作干脆利落，杀伤力十足。
敌人吃痛地收紧力道，触手狂舞，将“千澄”整个人在空中乱翻。
她差点就要走光了！
……
爆豪胜己抿紧了唇，眉间不掩烦躁。
在千澄被挟作人质的情况下，他的耐心降到了零点。原本顾忌着狭小的空间慎重使用着能将场地炸的四分五裂的战斗力，以至于给了那个敌人势均力敌的假象。
但是现在，有无关人员被卷入，就不能再拖了。
必须速战速决。
爆炸声不断，鼓膜快被震破，一时间只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眼瞧着自己腰间力度松下，身体下落站稳，千澄立即结束“游戏”，意识回到现实——眼前一黑，身体虚软无力向前倾倒，被少年抓住。
（我只要保命就好了……呜。）
和主体失去联系的触须软趴趴垂下，用力截断的章鱼脚在空气中被爆炸的余波波及，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甚至，还有点香。
“到我身后去，不要碍事。”
千澄被爆豪胜己大力扯到身后，注意力紧绷的同时，脑海内蓦地浮现出一个想法。
（要是幸平君在的话就——打住。）
少年英雄挡在千澄面前，身形高大，斜斜往后一瞥，旋即，猩红的眼瞳锐利地射向眼前被炸了左臂右膀而不断痛骂的章鱼怪男人。
即便已经进行了一分钟的战斗，爆豪胜己的气息依旧很稳。
他手指按的噼里啪啦，唇线上扬，毫不掩饰想徒手捏爆敌人的凶恶脸。
“你，准备好死了吗？”
“kyaaaaaa！”
“爆杀卿超帅！”
“这小子还不赖啊！”
by围观群众。
千澄一时说不清楚谁更像敌人。
她的制服上沾满了章鱼怪敌人的黏液，右手还紧握着刀……对，刀！千澄一下子觉得掌心滚烫，这、这玩意要怎么塞回去……？
念头浮起的刹那，水果刀消失了。
（……我这是，拥有了西米露的个性？）
***
战斗结束后，车厢内一片狼藉。
残肢（章鱼怪的）、黏液（章鱼怪的）、爆炸后的焦黑。
甚至还有零星血迹。
……谁的？
爆豪胜己循着血迹望去，看见了在原地低垂着头的橙发少女。
她被三两人关切地围着，口罩在刚才的变故中被扯下，掉落到地上沾了液体，被她拾起整齐叠放到口袋中。那双黑框眼镜倒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鼻梁上，橙色的刘海盖下后，整张脸没什么表情。
加上她颓郁冷淡的气质，是丢到人群中都不会引人注目的存在。
很快围着她的人就散开了。
爆豪目光下移，看见她右手捂着的腰侧，深蓝色的制服外套敞开露出白色的衬衫。
隐约能看见深色。
“……”
电车到站，医护人员在门开启后便走进抬走昏迷的少女——是最先被挟持的那一个。
接着有警察进来制服住了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敌人。
千澄脚步加快，面色镇定实则心跳飞快地走向车门。
却被一座人形巨墙挡住了。
来人用粗沉的声线道：“你受伤了？过来处理一下。”
爆豪胜己认识他，是警视厅的塚内警官。
……勉强算是老熟人了。
抛去还在昏迷状态的少女不提，被医护人员包扎了腰间伤口的千澄，和做好事解决敌人却毁了半节车厢的爆豪胜己，都被拉去训斥了一通。
“爆豪同学。”
“……虽说是正义之举，但你对车厢造成的损失我们也很头疼。具体费用会和你的学校洽谈，……对了，你的班主任刚好在附近，已经在赶来接你的路上了。”
爆豪一脸不爽地应声。
塚内警官又道：“你不要走山岭女侠的老路啊。”
千澄：“？”
小警员看出千澄的疑惑，悄声解释道：“是那个个性巨大化的美女英雄，因为战斗时毁坏的建筑太多，导致工资入不敷出。”
确实如此。
西米露的同学虎鲸就因为战斗起来太过狂野对场地破坏很大，高二实习时还因为这个原因被扣工资。
当然，对他而言最常见的扣工资情况还包括了因为长得太凶被民众误以为是敌人二号，而引发骚动造成额外的经济损失。
千澄只是对山岭女侠这个名字疑惑而已。
塚内警官又转向千澄：“七海你也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逞强的结果就是受伤，这种事交给英雄和警察就够了。”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而且，没有获得英雄执照的人，在没有监护人指示的情况下是不能使用个性伤害别人的。即便对象是敌人也是违规行为。”
千澄忽然出现在手中的水果刀没有瞒过塚内警官，被定性成了个性。
千澄被吓到，身侧少年有意无意上前一步，落下的阴影罩住了千澄。
“啧。”
“……不过这一次碍于目击者有限，警方也有能力压下去。但是，找监护人谈话是不可避免的，希望你能理解。”
千澄全程低头，一副乖宝的模样。
和威严的警官说话，连点头这个动作都做的异常艰难。
而且，再一次听到“个性”和“英雄”的名次，千澄原本的世界观摇摇欲坠。
这不是游戏里的设定吗？
***
在等待双方监护人（爆豪胜己的老师和千澄的妈妈）的间隙里，千澄和爆豪胜己呆坐在活动室里，双方都很无聊。
室内温度微热，爆豪胜己解了最上方的两三颗纽扣。
抬眼一看，女孩在正在用纸巾沾着保温杯里的水清洗着衣服上的黏液。
一方是英雄科的未来英雄预备役，一方只是个普通学校的国中生。
两人根本没什么交集，但现在因为一场事件不得不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爆豪胜己玩着手机，余光瞥到女孩子倒光水后身形顿住的模样，将自己那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扔了过去。
“用我的。”他很是难得地主动搭话。
千澄没回复。……当然爆豪也没想要着和她聊天。
许久她才偷偷拿起瓶子，使了半天的劲都没能拧开。
正当千澄纠结着要不要用水果刀蛮力开瓶——对不起没有蛮力——的时候，身侧落下阴影，少年嗤笑一声，轻松一拧瓶盖就开了。
千澄表面不动声色，面瘫着一张脸，实际上在心里说了好几声（谢谢）。
“你不能说话？”
他冷不防问道，皱眉，视线又缠上来。
千澄僵了僵，轻轻摆手。
“可以……”
如果只是不想说话，其实有更好的办法。
千澄还有一个超能力是【可视对话框】。
任何类型的游戏都不会缺少对话框，不仅可以显示人物之间的对话，有时还会附带人物的神态动作心理描写，有时也会充当结果面板，显示数值的增加和好感值的增减情况。
千澄曾在漏超能的情况下尝试用过一次。
是在和妈妈冷战时，因为不想说话用对话框，结果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七海千澄：“……我不要。”】
【话虽这么说，但女孩子橙色的眼眸里布满渴望。她眼巴巴地望着妈妈的甜品，希望妈妈能再强硬一点将东西塞给她，这样她就不用口是心非地拒绝了。】
这样的语句骤然出现在七海奈奈未脑海，被她当作了自己的阅读理解。
奈奈未立即哈哈笑着将甜点塞到千澄口中，眸中满是狡黠和宠溺，却是将她的内心活动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千澄当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尽管那仅限于漏超能和某些特定场合，但千澄还是很少使用这项能力。
现在——
当然也不会用！
万一出现什么，
【七海千澄：（不、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七海千澄：（妈妈，救救孩子！你怎么还不来啊。）】
这样的心理活动就不好了。
又或者是，
【七海千澄：（我玩过的游戏世界真的反穿到我的世界了吗？个性和英雄不都是游戏设定吗！）】
这样的剧透想法就大发了。
她欲言又止，低头迅速在手机上编辑出了一行字。
【对不起，还有刚才谢谢你x3。】
千澄一股脑地将自己在心底言说的感谢附了上去。
末了，用手机挡住脸，举给爆豪胜己看。
爆豪胜己：“…………”
这人怎么回事？
三个谢谢你，一个是谢他电车上救了她，一个是给水，另一个是帮忙拧瓶盖？
他挑了挑眼角，正要说话，门外响起敲动的声音：“叩叩。”
得到应许后，黑发青年推门而入，其后是刚才见过的警员。青年那双没什么精神的死鱼眼扫向自己的学生，神情恹恹。
“爆豪同学，相泽老师来了。”
“我来接我的学生。”
声线熟悉，姓氏熟悉。眼前的青年无疑是相泽消太本人——的催熟版。
刚和少年相泽（在游戏中）共处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千澄立即认了出来。
“……”
（诶？诶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