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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锦绣坊，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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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锦绣坊，遇故人
沈廷之跟着惊蛰在锦绣坊里的弯弯绕绕走着。
这个惊蛰倒也生的十分标志，带有北方胡人特有的异域美感，但是略微有点阴气。
不过惊蛰应该武功不低，身上佩戴着的是北郢弯月银刀，此银刀虽然锻造的十分好看，浑身雪白，但是极难驾驭，武器一寸短，三存险。沈廷之心想：也难怪，能跟着殷北寒身边的人，肯定是一顶一的高手。
最终，惊蛰带着沈廷之在锦绣坊顶楼的厅门口停下了。
“沈侯爷，我家主子在里面恭候多时了。”惊蛰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沈廷之进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厅里果然与其他雅间装修不一样。不仅仅是面积相当于一层楼。而是这里面到处都是红漫帐，一层又一层，帐上绣着四大美人，栩栩如生。
仔细看，沈狐狸发现这是北郢寒山冰蚕吐的月影纱，烈日照过也如同月光一般柔和，价值千金。
这等好东西，即使是当年宠冠后宫的荣贵妃也只得一匹尔尔。
但是沈廷之没有心情欣赏，因为厅里有些安静。
里面不应该姑娘欢声笑语，殷北寒世子怎么样也应该吃着葡萄，看着美人跳舞，然后有柔弱无骨的手轻轻为他锤腿才对啊。
地上酒杯滚落了一地，到处散发着酒香和上等的脂粉味道。玉笛子、琵琶也是随意放在地上，难道直接跳过装摸做样的欣赏了？脑补……
然而，让沈廷之难以接受的是，他踩到了一堆衣服——一堆男人的衣服，不难发现里面还有白色的里衣，衣服皱巴巴的，可见脱得多着急都来不及叠好。
衣服上有一块玉牌，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寒字。
沈廷之有些惶恐，一会不会是要有什么不方便看的春色出现吧。
下定决心，掀开了最后一幕的帘子。沈廷之做好了看到北郢世子左拥右抱、与衣着暴露的美人滚做一团的准备。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春色。只有一个池子，一个巨大的水池。
只见这个大厅里，绕过层层叠叠的红罗帐，居然是一个很大的池子，白雾渺渺。应当是上等的白玉雕刻的池子，池子周围的凤嘴里向外吐着热泉水。
沈廷之闻到了淡淡的硫磺的味道。运过来的山泉水。
但是因为白雾太大，并没有看到殷北寒的身影。
沈廷之已经走到了池子边上，低头看着池子里的水雾：有钱，会享受。
突然，如同出水的白龙一般。水中伸出一只臂膀，修长结实，手掌如同鹰爪一般紧紧抓住了沈廷之的脚腕。猛然将他拖下水。
沈廷之的耳朵里，眼前都是咕嘟咕嘟的水泡。
OS：什么情况，暗算我！！！
一道结实的身影拖着沈廷之沉下水去。海藻一般的头发遮住了对方看起来棱角分明的五官。沈狐狸当即回击了一掌，触摸到的是火热的体温，用了十足的力气，应当是拍中的对方的胸膛。
对方被沈廷之在水中击中以后放开了他。
“咳咳咳咳”，沈廷之立马浮起来，趴在池子旁边咳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虽然泉水温暖，但是还是让人恼火。
“北郢世子当真好雅兴。这就是待客之道？”沈廷之冷漠的声音。
只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对方的身影从浅水区站起来，走上了池子旁边的白玉台阶。对方丝毫不避讳沈廷之的目光，结实的后背带有不明显的疤痕，后背上刺了一个狰狞的刺青，北寒天狼。温泉里的水露顺着对方的后背滑落下来，滴在了红色的绒毯上，散成了一个一个的花形。
北郢世子的长腿带有气势的走出池子，随手拿起了架子上的紫色绸缎滚绒大衣，随意穿上系上腰带。然后将长长的的墨丝拢到背后。
沈OS：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再然后一块白色干净的棉布就向沈廷之的脸上飞过来。盖住了沈廷之有些狼狈的的脸庞，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
………………
“沈狐狸，小心着凉。还有这才几个月，你就不记得殷某人了。”
？？？
等等，有点熟悉的声音，十分不熟悉的身影。
对方回头，直勾勾的盯着沈廷之，就像看上兔子的草原金雕。带有邪气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周身气场仿佛神祇亲临，玉骨天成，倾世公子。
这是，这是
“寒江兄！殷北寒？”沈廷之有些迷惑。
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带有邪气的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带有北方寒冰般有点冰透的皮肤。可不就是上京京郊见到的寒江兄。
———三月前———草长莺飞
上京京外，沈廷之出来跑马。
小陛下赏赐了一匹棕红的北郢烈马，沈廷之需要找个地方驯服烈马。
北郢的烈马性子执拗，沈廷之与其斗争了一个上午。最终才使得烈马在沈廷之身下乖乖就范了。
跑马本身是一件十分舒适潇洒的事情，不多一会，细细的汗水就在沈廷之的脸颊上薄薄的起了一层。
好在郊外有茶社，于是沈廷之拴好马匹。就在茶社要了点心茶水，准备不多一会回去上京的沈府。
“公子，要花吗”，一个明媚的十几岁的卖花女过来询问沈廷之。
南梁气候宜人，花团锦簇，许多卖花姑娘在这里卖鲜花，倒也是别有一番风致。
沈廷之不喜欢鲜花。看着卖花姑娘篮子里各式各样的鲜花皱眉。
“在下独自外出，尚未成亲，也没有心上人。卖花也无处安放。”
“公子买来放到堂内也很好啊，这是艳丽的凤尾花，还有丁香。刚才一位公子也是独自一人，可是买了很多枝鲜花呢。”卖花女看了一眼茶社角落里独自坐着喝茶的身影，一位头戴斗笠的少年郎，身穿普通江湖客的玄色外衣。帽檐遮住了容貌，修长的手指很是好看，轻轻地敲击着桌子，帽檐仿佛微微转向沈廷之这边。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小团花。
“那，那来一束吧。”沈廷之掏出钱袋。“不拒绝漂亮姑娘了。”
“多谢公子。奴家采摘的鲜花都是今早的，都给淋了水，能够放置很长时间。公子回去找个青瓷瓶放起来，保证堂内都有鲜花的香味。”卖花的小姑娘一边扎花束一边跟沈廷之说着，脸上红扑扑的。
沈OS：其实等你走了，我就会把花扔了。
“卖完这些，就能回家给阿弟做饭了，谢谢公子。”
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可惜沈廷之自带煞气，到哪里都会遇到些计划外的事情。
只见一阵泥沙滚滚，一个头顶金冠，身上带着金线荷包，身穿锦缎秀牡丹的年轻人带着数十个小厮在茶社外面骑马刹住。
真是闪瞎了沈廷之的眼睛，很长时间没见过这样穿金戴银的纨绔了，做人低调点不好吗。这一身，就差用金子量身打造等身的雕塑了，敢问这位仁兄不沉吗？看看身下马屁都带着金光闪闪的马面，真是心里替马也累。
“又是曹家这个混世魔王。”茶社小二小声抱怨着，使劲擦着被刚才一大队人马扬起来的黄土弄脏的桌子。
果不其然，一行人进来噼里啪啦的开始清场，赶人。
这些家仆十分嚣张的把茶社里本来就不多的人赶走了。到沈廷之这里还踢座子。
沈廷之本就是休息片刻而已，也不介意，起身离开。茶社角落里的少年郎也起身，放下了茶钱，跟在后面。
然而有时候，剧本就要套路一下。
戏谑的声音响起，“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卖花啊，人长得比花还好看，坐下陪我家公子聊聊吧。”
沈廷之发现刚才卖花的小姑娘已经被家仆围了起来，曹家少爷坐在桌子后面笑的十分得意。
卖花姑娘很是害怕，如同惊弓之鸟。“公子，最后的花都卖完了。奴家要回去给阿弟做饭了。”
小姑娘带有哭腔的声音倒是格外惹人怜爱。
沈OS：你要是说小毛子，给老娘滚开。说不定防骚扰的效果更好。
但是明显，曹公子并不想放过调戏姑娘的机会。纵容家仆继续围着姑娘。大胆的家仆见状更放肆了，就要去拉姑娘的胳膊。
“公子，救命！”姑娘哭着向沈廷之求救。这位公子风度翩翩，又笑着买花，一定是好人。
这是英雄救美的剧本？
………………
好吧，模仿剧本上。沈廷之顿了顿：“放开这个姑娘”。
“哪里来的混小子，多管闲事——”家仆气势汹汹的盯着沈廷之，发现对方衣着不凡加上相貌出众，后面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曹家公子盯着沈廷之，幽幽的转着手上的文玩核桃。并没有想要阻止手下的样子。
于是家仆装着胆子，已经抓住了姑娘的胳膊。
嗖的一声，一枝花如同暗器一般，划伤了那名家仆的手臂，血水汩汩的流了出来，那一支带血的花，斜着插在了曹家公子的面前的桌子上。竟然是入木三分，花叶带着血珠子，竟也是格外妖艳。
沈廷之抬着下颌，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顺了顺手里的花。
“我说了，放开这个姑娘。”
众家仆见状，都是震惊。刚才带血的花插入桌子的瞬间，几滴血水溅到了曹家公子脸上。对方仿佛感觉被肮脏的东西玷污了一样，眼光变得狠厉起来。
曹家公子重重放下了茶杯。
家仆得到这个信号以后，都变得恼羞成怒，被伤了的人抓起板凳向沈廷之砸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沈狐狸出手，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实木凳子齐齐的断成了两节。一把乌金扇子直直的抵着为首家仆的脑门，流下了细细的血。
第二次见血。
头戴斗笠的少年，恢复了安静的样子。风度翩翩的摇了摇手里的黑金玉骨扇子。将自己插在了沈廷之与众人间。
黑金玉骨扇削铁如泥，这个少年决非等闲之辈。
沈OS：英雄救美你不早点，现在出手？害得我不能早回去吃饭。
“在下寒江，江湖散客，路见不平。”少年向沈廷之作揖，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墨发散下，眼眸带有丝丝邪气。
玉骨天成，倾世公子。
曹家家仆见到如此身手，一时间不敢上前。
只见曹家公子起来拍了拍手：“少侠，好功夫。”继而厉声对家仆，“还不退下。”
众人见状，纷纷退下到曹家公子身后。
沈廷之发话：“听闻曹家茶马生意遍布南梁，如此繁忙时节，曹家公子还有闲工夫来京郊赏花。”
“是曹某管理不力，回去定当责罚。”曹公子继而向已经吓呆的卖花姑娘作揖，“刚才多有得罪，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说罢，一定金元宝已经塞进了姑娘手里。
曹家时代经商，家底丰厚。曹家公子什么颜色没见过，并不是当真看上了卖花的姑娘。只是正好今天骑马归来，一路烦闷，闲来无趣，就放任手下这些平时家仆狗仗人势的欺负小姑娘。
没想到事情演变成了如今这幅田地，再不阻止实在不妥。
看见姑娘惊吓加害怕的神情。
散客少年说道：“姑娘收下吧，方才只不过是玩闹一场。姑娘快些回家吧。”
小姑娘点头，提着裙子飞快的跑了。
曹公子之后对沈、寒二人说道：“刚才误会一场，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可否请二人家中一叙。”
OS：去你家，你关门放狗怎么办。
“不了，在下即将回京中，不便叨扰。”沈狐狸当然拒绝。
“在下也需要回上京，与这位公子同路，也不打扰了。”斗笠少年同样没有去喝茶的想法。
“如此，曹某只当是深表遗憾。”
沈廷之翻身骑上红鬃马，准备启程。
想了一会，突然把手中的花束向天空中一抛，紧跟着用一块碎银子击中花束。
花束被打撒，落英缤纷。朱红的的凤尾花花瓣飘飘洒洒的落下。骑着红马的少年在花瓣中微笑。
在花雨中的沈狐狸向众人点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银子留着看伤。”
斗笠少年也紧接着骑上了高头大马，紧紧跟随沈廷之前往上京方向。
看着滚到脚边的碎银子，为首的家仆厌恶的说：“打发叫花子呢，公子就这么轻易放走他们。”
“糊涂东西，你懂什么。本来就是平时纵容你们惯了，险些犯下大错—冲撞了贵人。”
北郢红棕烈马，脚底暗纹祥云官靴。加上另一位少年的乌金玉骨扇。还有二人的身手，决非一般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沈廷之：你不早出手救姑娘。
殷北寒：我是为了你出手。
柳景初：回忆还没结束啊，点心吃不下了。
沈、寒：继续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