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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知所起 ...

  •   南门霜的声音仍旧十分低沉,独孤丝萝本来眼睛发亮地盯着他,他一说话,便低下了头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独孤丝萝说不出话,重担一下就落在花折樾身上。

      花折樾顿了顿,微笑着先行了一礼:“云关界弟子见过仙尊大人。”

      南门霜头也未回,冷漠:“何事?”

      花折樾温声道:“我和师姐闲得很,特来找仙尊大人唠嗑唠嗑的。”

      “唠嗑什么?”

      这么一说,南门霜似乎有了点儿兴趣,微微侧过头看向他们。

      他只露出了半张脸,风一扬,又被扬起的银发给挡住,只能看到他高高的鼻尖。

      独孤丝萝这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回道:“仙尊大人,我想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

      独孤丝萝紧张兮兮地噎住了:“我……”

      她梗了半天也没说下去,花折樾只好接着她的话道:“我师姐是想和仙尊大人谈一谈恋爱。”

      南门霜虽然未曾听过“谈恋爱”这三个字,却也靠着字面理解了些许。

      这几百年从来没有女人敢和他说这样的话,南门霜顿时觉得有趣得很,负手转过了身,嘴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问道:“怎么谈?”

      独孤丝萝的脸已经红透,似乎滴出血来,别别扭扭地竟又说不出话了。

      见到有冷场的趋势,花折樾立即接话:“谈情说爱自然是得亲亲抱抱,偶尔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南门霜看向他:“什么是解决生理需求。”

      花折樾面色稍红,他也不好直说,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解释道:“情到深处自然…就会有这个需求。”

      南门霜懂了,冷漠看向她们二人。

      这下,谁也没有再说话。

      冷了好一阵,花折樾实在不想再冷下去,于是又干咳了两声,问道:“仙尊大人意下如何?”

      南门霜目光转向独孤丝萝一人,思考了良久,才道:“可以试试,和你么?”

      独孤丝萝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

      原以为南门霜拒绝是必然的,却不料答应得这么爽快,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反正花折樾和独孤丝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南门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独孤丝萝。”

      “辽国的公主么?”

      “是的。”

      继而沉默。

      花折樾看了看二人,继续牵线搭桥:“既然答应了,不如先抱一下?”

      南门霜对独孤丝萝道:“过来。”

      独孤丝萝立即走了过去,停在南门霜两步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走,低着头扣着手指紧张兮兮的,全然没有对花折樾打骂随意的男人婆模样。

      终于像一个小女人了——花折樾真想仰天长啸感慨一句。

      南门霜见人不过来,便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将人一揽抱在怀中,而后放开。

      独孤丝萝既紧张又兴奋,被南门霜这一抱,竟让她鼻子有些酸酸的,忽而一松手,很是不舍,下意识伸手一把投入他的怀中,扣紧他的腰身,南门霜的虽冷漠,可怀抱却是温暖又安全,这让独孤丝萝于急促不安中寻到依靠。

      他的肩膀略宽,亦任由独孤丝萝靠着,并不推拒,但也无主动的动作。

      虽然南门霜全程冷漠脸,花折樾也想踹翻这碗狗粮。为了不再打扰他们,花折樾默默走了回去,想在竹林外等候独孤丝萝。

      花折樾一走,独孤丝萝心底便有些不安,她松开抱着南门霜的手,抬头看着南门霜,小心翼翼叫道:“仙尊大人。”

      南门霜看她一眼,而后转过了身去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溪水岸望着潺潺溪水彼岸语气依旧很冷漠,提出了条件:“做我的女人,得足够强大。”

      独孤丝萝看了看他的背影,那掩藏在心底多年的自卑感忽而升起,又定了定神,道:“我会努力的。”

      南门霜并不喜欢这句话,有的时候努力并没有天赋有用,况且,人心不定,坚持太难:“你可知,花折樾未吃九叶碧血花,你也比不过她。”

      独孤丝萝自卑得很,垂下了眼帘。

      南门霜侧头看向她,道:“过来。”

      独孤丝萝立即走了过去,谨慎地站在他身旁。

      南门霜伸手,手中随即幻出一把长剑,这剑无剑鞘,剑身笔直锃亮,剑尾翘起,好似一把弯刀:“这把剑名唤断情,你试试。”

      独孤丝萝伸手接过,此剑十分轻巧,很是趁手,她走到空旷处随即一挥一舞,一个旋身带起风衣裙裾。

      南门霜走了过去,忽而从独孤丝萝身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边慢慢习了一招剑法,一边轻声附耳指导。

      低沉的声音以及温热的气息于耳畔来回,独孤丝萝立即红了耳根,却又拉回心思仔细听学。

      花折樾路走了一半,一青衣碧衫的男子拨开繁繁竹叶,抬眉一对竹叶般狭长的碧色眸子看了过来。

      竟是叶青。

      他看着花折樾,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蕴意唤道:“花折樾。”

      花折樾本想忽视他离开,被他一叫,脚步猛然一顿。

      叶青本是勾着嘴角,可那双眼却带着杀气,清冷目光令人胆寒,从昨日他一个不怀好意的警告目光后,花折樾便开始警惕他。

      最终,花折樾对他报以一笑,选择中规中矩打了个招呼:“叶护法。”

      叶青此时也没有了那尾音上挑的戏谑语气:“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想来正好有些话要对你说。”

      花折樾沉了沉气:“叶护法但说无妨。”

      叶青:“你可知道天命和违逆天命的代价?”

      花折樾眉心一皱,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叶青勾起嘴角,他语气忽然带着些许戏谑:“我想说什么,你再清楚不过,不是么?”

      花折樾道:“倘若是你,你会比我不折手段。”

      叶青眼角挑起:“是么?你说是,那便是吧,赤焱那厮来了,你想玩他的话可得好好玩,不过,可不能玩坏了。”

      他整个声音都微微上挑,带有戏谑和魅惑性,花折樾用温和的假笑混合着不屑的目光目送了叶青。

      微风乍起,林中簌簌作响,偶尔飘下几片或枯黄或青碧的竹叶。

      花折樾一转身,见竹林径直远处出口路上,逆着光信步走过来红衣少年。

      也不知赤焱究竟活了多少年,却依旧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他逆光的脸有些看不清晰,花折樾下意识地微微眯了眯眼。

      赤焱走近,低眉看着花折樾,眉眼一笑对人道:“跟我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花折樾便慢悠悠负手跟在赤焱身侧走着,时不时看看逆云端的风景。

      约摸是因为无聊,花折樾找了个话题,也正是他好奇的事:“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是。”

      花折樾:“…………”

      他莫名替自己感到悲哀,从第一任绿了他,第二任为了钱离开他,第三任得知花折樾的身份如避瘟神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现在被狗血地当做替身,他也是无话可说了。

      不过还好,毕竟他对男人无感,花折樾随即沉默,沉默了许久,也走了许久。

      花折樾心道:怎么还没到。

      赤焱忽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花折樾,花折樾下意识停下看向了他,正好奇他要做什么,赤焱便伸手将自己那银面摘了下来。

      赤焱脸廓清秀,不笑的时候面目略显清冷,他的眉深而细,眉角很利,鼻梁高挺,唇薄带粉,肤色白皙………

      花折樾不禁赞叹一句:倾世妖颜

      而花折樾最为喜欢的是那只时常含笑的右眼,那眼睫毛纤长,乌黑透亮,阳光揉碎进去时带着淡淡的琥珀色,目光犹如不经世事的孩童般纯粹。

      但另一只眼,却是赤色瞳孔。

      花折樾初看时有些惊诧,随即面如平镜,心道:原来是天生异瞳,怪不得戴着这银面。

      花折樾弯了眉眼笑问他:“第一次摘下这面具么?”

      赤焱微微一笑,答非所问:“你可得记着我的模样,下次若是丢了,还能找回来。”

      花折樾食指戳了戳自己下颌,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赤焱伸手戴上银面之时,花折樾眼前忽然被一亮光直刺双眼,他下意识闭目,可在睁开眼时,眼前一片黑暗。

      花折樾内心颤抖:难道被赤焱银色面具反光给闪瞎了?

      他还没恐惧完,就被人搂着腰,一点地腾空而起,往一个方向飞去。

      此时花折樾心思已经不在赤焱搂着他腰的手上了,他更担心自己的眼睛,恐惧而颤巍巍问:“我的眼睛是被你闪瞎了吗?”

      闻言,赤焱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回他:“是啊。”

      听到赤焱的笑声和那玩笑的语气,花折樾这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赤焱搂着他步伐才停了下来,于空中落了地,花折樾感受到空谷之声和断崖之风,这似乎是到了一个断崖边。

      而接着,赤焱带着他跳了下去。

      风自下而上呼啸而来,温度骤然降低,犹如进入了寒冬腊月,花折樾随即屏住呼吸,赤焱已带着他轻轻落地。

      他低头凑近花折樾脸颊:“把眼睛闭上,我帮你治好。”

      花折樾闭上双眼,赤焱很快速地啄了他双眼。

      双目感受到赤焱唇瓣温度的花折樾不知说什么好:“…………”

      再次睁开眼,赤焱倒是很贴心伸手为他挡住眼前的强光。

      他们正站在断崖偏下的峭壁之上搭建的观景台上,前方延绵无尽怒盛的红梅以及纷扬的大雪,寒风扑面,整个场景美得摄人心魄。

      花折樾双目放光,被这美景深深吸引住:“这就是木泽仙种下的梅林,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好看极了!”

      赤焱勾唇笑道:“还叫他木泽仙么,他早就不是神仙了,倒不如直接叫名字。”

      花折樾:“嗯?此话怎讲?”

      赤焱叹了一口气看向梅林:“犯了天条,虽免去了剃去仙骨之刑,却终究成了堕仙。这可真是天意弄人。”

      最后一句赤焱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花折樾听着倒认为他是嫉妒梅风榭,毕竟梅风榭可是目前唯一一位也修道成仙的凡人,可谓是修仙人的楷模。

      花折樾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做神仙多好,免去生死,无所忧虑,也不知他为何要犯天规。”

      赤焱冷笑了一声:“神仙,也就那样吧。”

      花折樾觉得他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要是知道,花折樾很想问问他修炼的秘籍。

      赤焱顿了顿,须臾讪笑道:“他不常出现,更不常见人。”

      花折樾碎发衣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天地悠悠,花折樾忽然心胸开旷,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观景台边沿望着这绵延无尽的梅林,说道:“这几十里的梅花是靠着他的法力绵绵不绝地开谢,他应当不曾走远。”

      “不说他了,我说过要送你礼物。”

      赤焱忽然从花折樾身后拉过他右手,迅速地给他中指上戴上了一枚指刃。

      这指刃是一青色的梅枝做的环,枝上有非常细小的绿萼梅花点缀,好看得很。

      花折樾回身问道:“这是什么?”

      这梅枝似乎有灵气一般乖巧地贴着花折樾的指,花折樾动了动手指,并无不舒适,反而觉得一股温润的气流从此处流向全身。

      赤焱微笑回道:“送你的梅枝刃。”

      花折樾放下手,颔首回以一笑:“多谢赤焱君。”

      话音刚落,赤焱忽然上前一步搂住了花折樾的腰身前倾,因站在边沿,双双从观景台跌落,朝那无垠的梅林扑去。

      花折樾忽然想到泰坦尼克号里的一句话:“you jump , I jump .”

      没有恐惧,却得安心。

      赤焱抱着他踩在一株梅花树的顶端,而后轻轻跳下,花瓣自落,徐徐飞舞,美不胜收。

      花折樾此时内心毫无波澜,毕竟这样的情景再美,也是和同样是男人的赤焱在一起欣赏。

      只一会儿,花折樾折了一枝带雪的红梅,看向了赤焱,微笑提议道:“我们该回去了。”

      此处寒冷,也不宜久留,赤焱忽然一把拉过花折樾,一手取下银面,在他额头印了一吻。

      柔软湿润的唇瓣触碰额头时,花折樾内心是拒绝的,也下意识地动手一勾拳打向赤焱小腹,赤焱堪堪抓住了他的手,遮上银面,眉眼一弯,开心得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

      花折樾皱着眉退开一步,歉意深重道:“望赤焱君自重,在下,并不喜欢你。”

      赤焱笑道:“无妨,我喜欢你便好。”

      花折樾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觉得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思绪乱如麻脱口而出:“你他妈喜欢的本来就不是我。”

      猛然间却又发觉说漏了话,稳了稳急躁的身心,继而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修仙者不能被情感所羁绊,而我需要在三年内有所突破,总之一句话,我不想死。”

      花折樾将手里梅花递给赤焱:“实在是对不住了,你今日相助于我,来日…”

      赤焱随即打断他的话,一揽他腰身将人横抱起,点足朝高数十丈的断崖飞去,直上逆云端。

      他道:“我们,来日方长。”

      回到逆云端,赤焱因为有事匆匆离开,花折樾便去了竹林看看独孤丝萝和南门霜进展如何,没想到,这二人交谈得比想象中要好。

      南门霜教了独孤丝萝御水术,独孤丝萝也聪慧得很,只一遍便学会了。

      花折樾踏出竹林看向站在溪水旁的二人,好奇他们在做什么,便从二人相隔的缝隙中看了过去。

      然而,抬脚走向他们的第一步,就被南门霜猛然侧目的冰冷眼神给压制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 ̄)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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