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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紧急赶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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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
提前一天抵达的宁若晴先和法国当地的好友约了逛街下午茶,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化妆,紧接着有采访,然后是下午两点去往晚宴酒店,现场闪光灯不断,全场都是公共人物或设计圈内大咖,每个人都衣着得体,气场自信,所以是很典型的公开活动,也是很活跃的交际氛围。很难想象,只愿意待在画室的安墨会怎样融入这样的画面。
宁若晴和晚宴主人Jenny打招呼,寒暄着好久不见以及近况在忙的事情,得知Jenny前段时间都在英国一边度假一边工作的时候,宁若晴想起和英国有关的安墨。
“Jenny,你和画家安墨很熟吗?”
Jenny听了一笑,打趣宁若晴,“最近好像是你和安墨一起出现的新闻比较多啊,她在北京的连续画展,很不低调的成功,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宁若晴摇头感叹,“我和她就纯属意料之外的交集,离开了北京,还要在巴黎遇到……”
“你见到安墨了吗?不会吧”, Jenny 惊讶道,“ 安墨没有来啊,她临时给我打电话说来不了,好像回伦敦了。”
宁若晴一时错愕,“我没有看到她,只是听说她会来,有什么突发状况吗?”
“这就不清楚了,安墨一向不多话,她个人的事情,更不会解释太多。”
宁若晴诧异地看着Jenny,“非一般的了解哦~”
Jenny笑道,“我见过那么多人,安墨的表面特征还不明显么,称不上了解,交一两个艺术圈的朋友不奇怪啦,是若晴你平时不关注而已。”
宁若晴想了想,自己身边的人好像都对安墨略知一二,只有自己觉得安墨是突然冒出来的人物,“可能,我关注的画家都局限在历史上。但是,不怪我不知道,她的曝光那么少,我一度好奇她是怎么成名的。”
“她的作品会说话,作品高调人低调,就是这样抓住了人的好奇心,就像若晴你这样,一旦知道了安墨这个人,就不能忽视她的存在了吧,这算是安墨的冷魅力。”
Jenny说到最后,自己都得意地笑了,觉得自己分析准确。宁若晴却难以赞同安墨的个人魅力。
一天前在北京,准备离开酒店按计划飞往巴黎的安墨再次接到了梅尔莎的电话,但却不是好友间的问候,也没有对安墨画展圆满结束的祝贺,梅尔莎是彻底慌了神地向安墨求助。
梅尔莎的同性爱人,也是安墨大学同学的克莱尔在出差途中发生严重车祸,生死一线。梅尔莎独自在医院等着或好或坏的消息,崩溃地哭着,颤抖着打给安墨,悬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语无伦次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近乎绝望。
所有的言语安慰都是徒劳,安墨当即带着行李,改乘了回伦敦的航班,一路上都是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但梅尔莎的撕心裂肺又那么真实,安墨面无表情,只是眉头紧皱,心情焦躁。
下了飞机直接赶到医院,已经是伦敦的深夜,安墨风尘仆仆,见到了独自倚坐在医院走廊的梅尔莎,眼睛直直地看着地板,像没有灵魂的空壳。安墨走近,蹲下身看着梅尔莎,却碰不到梅尔莎眼神的焦点,只能看到那眼眶里盈满的泪。
“安墨?安墨”,梅尔莎不安地,紧紧地抓着安墨的手,好久之后看到真实的,熟悉的人,梅尔莎难以遏制自己的心痛,哭着诉说,但又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前天分别的时候,克莱尔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安墨……”
安墨扶着梅尔莎,说话声也带了哽咽,“医生,怎么说?”
梅尔莎闭着眼睛摇头,眼泪不断,“可能,可能醒不过来了……我,真的……怎么办?”
声音都哭得嘶哑到几近失声,梅尔莎像失去了全身的支柱和力气,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越是疼痛,越是把克莱尔记得清楚,要梅尔莎怎么去接受这场让平常幸福瞬间停止的意外?
“如果没有琪琪,情况再糟糕,我都会陪着克莱尔……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琪琪,她那么爱琪琪,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啊……安墨,克莱尔还……说起你,要你在琪琪周岁的时候一定回来……我不相信她就那样躺在那里了啊,安墨,你帮我一起喊醒她吧,我带着琪琪要怎么办啊……”
安墨让梅尔莎靠在自己肩膀,轻轻拥住,安墨眼睛泛红,尽可能地稳住心情,“梅尔莎,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一切的可能都是机会,我们不要过早地下悲观判断,我们要比克莱尔更坚强,才能喊醒她,才能让她感受到我们要她回来的决心。她刚刚发生意外,需要时间恢复,你也一样需要振作,不放弃,你爱她就不能放弃。”
梅尔莎的哭声闷在安墨肩头,“是我好怕她离开我……我真的受不了,我没有想过,我怎么能没有她……”
琪琪还不到一岁,不能一直交给保姆看顾,安墨耐心安抚,把梅尔莎送回家再赶回医院,向克莱尔的医生了解更详细的情况。车祸是正面撞击,导致克莱尔的头部和颈部严重受伤,当场失去意识。经过抢救之后的状况也不乐观,现在人还没清醒,各项体征都偏弱,如果观察期间再出现颅内出血,医生也没有把握能再把人从死神手里救回来。即便顺利醒过来,还是可能会有半瘫痪的后遗症,脑部机能难以恢复如常。医生的一系列诊断,都需要家属做好非常强大的心理准备。
安墨靠着墙,叹了口心里的闷气,再次感受到梅尔莎抓着自己哭诉的时候,那种绝望。这个简单的小家,克莱尔是核心,梅尔莎自从怀了琪琪到现在,近两年没有工作,突然面临失去爱人,失去依靠的风险,接下来该怎么办?安墨也很想知道,能怎么办?
但后续要处理的事情,远不止这些而已,甚至是安墨想都没想过的麻烦。警察找到医院,了解克莱尔的病情之余,和安墨沟通了调查之后的事故原因,克莱尔在禁止超车的弯道超速超车,要为这场事故负主要责任。这意味着克莱尔和梅尔莎会拿不到保险金,而且还要承担另一位伤者的治疗费和赔偿,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消息。
克莱尔的父母不在伦敦,梅尔莎的父母直到现在还反对梅尔莎和克莱尔在一起,作为多年的同学兼好友,还是克莱尔和梅尔莎在一起的证婚人,安墨是不能不管的。警方,医院,对方伤者等等事情的跟进,都需要有人出面给个交代或者配合工作,安墨在做,不管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安墨都做出了这辈子最多的解释和致歉。人人都相安无事的世界尚且不简单,更何况是这么突发的乱局,安墨有些焦头烂额,连续三天的总睡眠时间不超过10个小时。
对邓杰鑫来说,安墨是又“消失”了。安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跑回伦敦,别说外界,连邓杰鑫都是不清楚的。临时改行程,邓杰鑫带着团队晚了几天才回到伦敦,去了安墨家,依然没找到人。邓杰鑫习惯性郁闷之后,也开始担心,觉得这次的失联有点反常。
在邓杰鑫左思右想要不要联系尹教授的时候,安墨终于回电话了。
“杰鑫,不要动不动就想通过我爸找我,他知道的还没你多。”
邓杰鑫扶额哀叹,“我知道的也不多啊,安墨,你听了留言肯给我回电话就好,你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不是我,是克莱尔出事了,梅尔莎需要人帮忙。”
安墨简单地说明了事情原委,邓杰鑫听着也沉默消化了一会,“可是,安墨,这不能都由你出面,你的身份,怕被媒体知道之后拿来做文章。”
“我明白,当时情况急,赶回来才发现不是我一个人能处理好的情况……”
“是不方便全权处理,所以你才需要我这个事务代理人啊,我有责任保护你的人身和名誉安全,交给我吧,你现在在医院吗?我过来和你碰面。”
虽然有时候邓杰鑫也很烦安墨只会画画,只顾画画,但如果安墨真的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能做,就没有安墨和邓杰鑫这个看似不搭调的组合了。
安墨和邓杰鑫同样是在大学时代认识的,一次学校交叉调研的两人组实践学习,同样都没有partner的安墨和邓杰鑫自动成为一组,极静和极动的两人组合,常常只能听到邓杰鑫一个人的高谈阔论,安墨则一向是独立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在邓杰鑫的执行不错,也能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这个组合才没有秒散。
在安墨成名后,面对随之而来的媒体和工作邀约,邓杰鑫以安墨朋友的身份,自觉负责对接了,在安墨不擅长的领域,解决了安墨不少困扰,两人组合各司其职的分工越来越有团队化运作的效率,渐渐就形成了模式。
安墨不会随便相信一个人,而被安墨相信的人,既不会轻易被安墨辜负,也不会辜负安墨。不管是安墨对梅尔莎一家,还是邓杰鑫对安墨,都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