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的竞争对手可能喜欢我》巫索

16、第十六章

　　沈澈看对方此刻的神情便知道季少锋这是钻了牛角尖，索性在他身边坐下来，问他：“好吧，那让我来好好了解一下。”

　　沈澈这个行为显然是出乎季少锋意料了，表情僵硬了那么一瞬间，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又不好马上反悔，而且沈澈此时又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他只好硬邦邦的开口：“你想了解什么？”

　　“那……”

　　沈澈想了想，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那季少，你今年多大？血型星座，还有老家是哪里的？”

　　“这些百度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澈愣了，这才发现最近跟季少锋相处的多了自己都忘记了对方大明星的身份。

　　好在季少锋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还是老实答道：“26岁，O型血，星座不懂，老家就是这里的，本地户口。”

　　季少锋不说沈澈还真没意识到对方比自己还要大一岁，沈澈不禁笑了笑，侧着脸歪着头看他继续问：“那你家里有几口人？”

　　这本不是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季少锋却沉默了。

　　沈澈见状便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连忙开口转移话题：“要不你也来了解了解我吧！”

　　季少锋还沉浸在前一个问题的思绪里，这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了解什么？”

　　沈澈刚才问他的那些问题他都知道了，而他想问的如今也问不出口了。

　　“那我来说说我的事吧。”

　　沈澈的过往平淡无奇，三言两语也就讲清楚了，唯一有点可说的也就是他刚出道的那段时光。

　　“我那段时间特别落魄，没有钱，也没有戏拍。那个时候为了当演员跟家里闹翻了，只能住在租来的地下室里。那里一到夏天虫子特别多，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小强在地上到处乱爬的声音。”

　　沈澈转过头来问他：“对了，你知道面包店有卖面包边角料的吗？”

　　季少锋茫然地摇摇头，他没有过金钱方面的难处，沈澈说的这些他自然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我原先也不知道，后来让我发现家旁边的面包店偶尔会卖一些面包和蛋糕的边角料，两块钱一大包，省着点可以吃一整天，我就总去守着。”

　　“当初跟家里闹翻的时候说是为了梦想的，后来每天晚上瘪着肚子躺在床上，听着蟑螂在耳边爬来爬去，心里想着的就只有马上就要开始供暖，而自己暖气费的钱还没凑够，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梦不梦想的，不过是硬撑着一口气罢了。”

　　季少锋仔细观察着沈澈，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类似难堪或者难过的情绪，神情很平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后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有个人给了我一个机会。其实之前也有过，你知道的，身处这个圈子这样的机会总是很多的，只不过我之前还不知道现在还有人能吃不饱饭的。”

　　季少锋一开始还没听懂，后来明白过来，便渐渐皱了眉头。

　　“但是我太怂了，都洗干净躺在床上了，他开始要吻我的时候我突然就哭了。”

　　沈澈出神地看着地上的某一点，像是在回忆，“那时候真的是嚎啕大哭，大概太久没哭过，都攒在一块儿发泄了。当时的心情也说不好，大概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完了，特别惨那种。后来想想自己实在太不应该了，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哪有临场反悔的道理。”

　　季少锋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故事后面的发展。他抿了抿唇，最后却还是自虐般的追问：“后来呢？”

　　“后来什么也没发生，我实在是太煞风景了。当时我以为自己算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但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生气，还把之前说好的资源给我了，之后这些年也一直对我很照顾。”

　　沈澈笑了笑，“我大概是有点雏鸟情节吧，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帮了我一把，之后我就再忘不掉这个人了。”

　　季少锋看着沈澈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眼中渐渐泛起的柔情，脱口问出问道：“那个人，是杨导吗？”

　　沈澈一怔，显然是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惊讶模样，“你怎么知道的？”

　　季少锋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我在片场见过你，拍寂寞之城的时候，你来探班。”

　　原先做节目的时候沈澈说之前见过自己，季少锋现在才想起他们曾经确实是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沈澈才刚刚出道，季少锋并不认识他，但他当时跟杨导的互动他是看在眼里的。

　　杨霖之这个人向来严厉，自己在片场没少挨他的训，有几次杨导都差点动手了，所以杨导当时温言细语地跟沈澈说话的样子他印象特别深。

　　季少锋这时候忽然想到，沈澈说最喜欢他的片子是寂寞之城，大概也有杨霖之的原因在里面。

　　想到这里，季少锋一颗心不由沉下去。

　　他长这么大从没喜欢过谁，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心脏都像被人捏在手里，每一次跳动全由对方掌控。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体验过这种烦恼。

　　季少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低声说了句：“这不公平，沈澈。”

　　声音太低，沈澈并没有听清，“什么？”

　　季少锋此时抬起头来看他，沈澈惊讶地发现对方好看得如同混血的脸上此刻呈现出一抹脆弱的茫然来。

　　“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