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娱乐圈“飞扬跋扈”的那些年》甲酒

47、四十七

　　四十六

　　为了杨姐这个玩笑话，林琛当场给杨姐表演了一个气的不想说话。

　　他就是不想搞特殊化，被大家用特别的目光注视，结果弄了半天到最后还是被当成了“玻璃人”。事情果然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杨姐虽然是在说玩笑话，但是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意思还是让林琛不开心。当然林琛知道对方不是有意，所以也就是摆了一个态度罢了。没想到正巧赶上了明俊进来。

　　明俊一进化妆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瞥一眼林琛那肢体动作和神态就知道林琛的想法，明俊不由笑着对杨姐道：“你怎么惹到我们小朋友了，气成这样？”

　　杨姐做个鬼脸，故意说：“小朋友想做成熟肌肉男的梦想刚刚被我无情戳破了，现在正生气呢。要我说，这个小身板相当施瓦辛格，下辈子吧。”

　　“我没有！”林琛回了杨姐一个鬼脸，真是服了杨姐的曲解能力：“我也是有肌肉的，不信你捏！我只是肌肉没有那么大而已！而且我就是不想做小鲜肉，那都是花瓶，我要学明老师做实力派男神！”

　　明俊也被林琛给逗乐了：“当小鲜肉挺好的，我是想当小鲜肉也当不了。”

　　林琛不乐意了：“明老师你也笑我！我虽然的确演技不行，但是我也在努力啊，不要直接给我这么定位好吧？”

　　明俊更乐了：“没说你不努力，现在努力很好，之后就继续加油努力，争取当有实力的花瓶也挺好啊？演艺圈这个圈子，皮相本来就很重要，长的符合主流审美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啊，挺好的，有的人没有还要努力整出来呢。有这样的优势干嘛要不喜欢？又不是什么坏事。”

　　林琛感觉自己是掉进了逻辑陷阱里，被明俊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想说这是歪理邪说，但是又想不出什么有利证词，最后只能自己在那里生闷气。林琛生起气来看起来就更像是个小孩子了，杨姐和明俊两个人都在心里发笑，又不敢笑出来，怕这孩子面上薄更要炸毛。

　　两个人不笑，林琛倒是不乐意了，气呼呼的吐出一口气：“行啦，你们要笑就笑吧，别憋着了。好像我多小肚鸡肠似的呢。”

　　这下杨姐和明老师都不客气，哈哈笑了起来。

　　化妆室里的笑声传到了外面，尹翰墨这个时候也推门进来，笑着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老远就听到你们在笑了。”

　　林琛指着两个“为老不尊”的，告状：“这两个人嘲笑我呢。”

　　尹翰墨不明就里，但是还是不妨碍他笑盈盈道：“明老师，杨姐，你们怎么能欺负林琛呢，两个人欺负一个，还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啊。不行，这样看我得帮林琛，不然林琛也太吃亏了。我们要组成小鲜肉联盟。”

　　杨姐笑的更大声了，林琛先是无奈，最后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倒是尹翰墨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还是杨姐告诉他：“他现在生气的就是被当成小鲜肉不爽呢，他呀，满脑子想当施瓦辛格呢。”

　　尹翰墨看看林琛这小身板，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说笑归说笑，但是杨姐手上的活没停，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林琛。

　　要说起化妆技术，杨姐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林琛腿上这么一大块淤青，又有伤口，实在不好处理又不好用化妆品遮盖怕伤口感染。也就幸亏林琛演的这个角色本来就带伤，杨姐干脆想了个办法不遮了，只在伤周围还完好的皮肤做一些处理，增加了一些紫色和青色的阴影，让这块淤青看上去更严重了几分。然后又在林琛身上其他地方多是做出来一些淤肿效果来和腿上的伤保持和谐起来，这么折腾完，林琛腿上那可怕的伤就不那么突出了，但是人却更凄惨了。

　　林琛在镜子前面转了两圈，扭头对正在化妆的明俊说：“明老师，看你把我揍的，这也太惨了。我觉得你不是囚禁我，你这是跟我有私怨，趁着我睡觉把我揍成猪头了。”

　　明俊忍不住笑：“是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顶嘴。做侄子的就该乖乖听话知道不？”

　　林琛对着明俊挥了挥拳头：“明老师，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爱怼我啊，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今天明俊的确和平时不太一样，明俊平时还是很讲分寸的，今天说的很多话都已经不是明俊平时会说的了。明俊却笑着道：“林同学，不光你对这两天的戏紧张啊，我也是在严肃以对的。”

　　林琛眨眨眼，没懂。

　　“毕竟我也没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侄子，总得习惯一下嘛。”

　　林琛这次终于转过弯儿来，整个人有点懵。明俊这是入戏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戏里的状态？林琛自己心里也没底，因为叔叔和郁白和平的阶段几乎是没有镜头的，林琛也不知道明俊会怎么演绎一个正常的叔叔。突然林琛又想到了魏巍昨天那个问题，就想听听郁辰扮演者的答案：“明老师，你觉得郁辰有把郁白当亲人么？感情上的那种亲人。”

　　明俊倒是不假思索：“当然。”

　　林琛更迷惑了：“那最后郁辰为什么要杀郁白呢？”

　　明俊依然没有犹豫的回答，只是这一次他嘴角的弧度抹平了，看起来有点冷：“有些事情是很重要，但是所有的重要事情放在一起也有一个先后顺序。只是亲情没有自己的自由重要罢了。你想一个问题，如果郁白一直没发现郁辰做的事情，郁辰会对郁白动手么？我不想，但是你逼我做了这样的选择。”

　　这个样子的明俊看起来突然就像那个擅长伪装又残忍的连环杀手了。林琛一愣，竟然觉得这短短一秒钟的变化里，郁辰这个角色仿佛鲜活了起来，他竟然对这位“叔叔”有了实实在在的感觉，仿佛真的和他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背后发毛起来。这个人不是明俊，就是真正的郁辰，可突然明俊又一笑，那冷然被冲淡了，又是一个爱逗弄小辈的小叔叔：“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最喜欢疼爱的那个侄子，最亲的亲人。”

　　明老师不愧是明老师，竟然就这样入了戏，把角色演活了。

　　林琛魏巍垂眼，他开始期待今天的拍摄了。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明俊也画好了今天的妆容，林琛收拾起剧本打算和明俊一起进片场，杨姐突然叫住林琛：“林琛，刚刚是姐的不是，你别往心里去。”

　　“恩？”林琛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事情，茫然的看杨姐。

　　杨姐笑眯眯道：“你受伤也不是你想的，我是不该拿你打趣。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么长时间在剧组，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你是个努力上进的孩子，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没有人会觉得你是玻璃人。而且受伤被照顾也是应该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周扒皮，没必要觉得愧疚，大家都理解。”

　　本来不明前情的明俊和尹翰墨听了这样一番话，也明白过来，看向林琛。尹翰墨先安慰林琛：“是啊，你已经很拼啦，弄得我都觉得有点害怕，觉得自己有点混日子。休息一天没什么的，而且是导演安排的，况且没耽误整体拍摄计划，别太放在心上。”

　　林琛本来也不是多介怀那事，一番插科打诨那事儿在林琛心里已经过去了，这个时候听杨姐这么一番道歉，心里的最后一点芥蒂彻底消散了：“没关系的，杨姐，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也没在意，我先去片场啦。”

　　说完，林琛挥挥手，和明俊一起离开了化妆间——尹翰墨留在了化妆间继续化妆。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五六步，明俊才对林琛道：“习惯吧。”

　　“恩？”林琛茫然抬头看明俊。

　　“人活在世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误解，不能避免的。想做一个让所有人都喜欢都只说认可和好话的人太难了，也太累了，这是神也做不到的事情。况且做演员做公众人物这样的误解会更多了，有的时候你没做过的事情也会被安在你身上，你不管怎么辩解都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事情没办法解决只能习惯。”明俊拍拍林琛的肩膀：“如果觉得没办法习惯就努力吧，谣言止于智者，行动永远比言语来的实在，当你把那些说你不想听的话的人都甩在身后的时候也就听不到了，最可怕的是为了这种事情止步不前。”

　　林琛这才听懂，明俊这是在开导他，于是回了明俊一个大大的笑容：“恩，我知道啦，叔叔。”

　　这还是林琛戏里戏外第一次当面叫明俊叔叔，明俊被林琛这么一叫，愣了一下，然后才哭笑不得的摇头：“被你这么一叫还怪不习惯的，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林琛和潘瑞明还有跟着明俊的助理都笑了。

　　这天拍摄的是昨天林琛拿魏巍对过的那出，本来在魏巍身上已经找到了不少感觉，林琛看着明俊魏巍的样子就好像能浮现在眼前一样，再加上明俊给力的演技，彻底把林琛带了进去。当摄像头如实拍下林琛哭的惨兮兮的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俊残忍的把尸体心脏上的刀拔-出-来，血喷了两个人一身一脸这一幕的时候，王导满意的喊了卡，代表着上午的拍摄也结束了。

　　林琛抹了把脸，尸体用的是道具组做的道具，血是用的血袋，为了做的逼真加了粘稠剂，虽然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但是被这么一头一脸的浇还是有点难受。这一幕之所以放在上午的最后也是因为这假血喷溅消耗太大，拍完这一幕以后两个演员都得用特别的洗剂来清洗，这一身好不容易画出来的妆也全完蛋了，还得让杨姐重新来化一次。

　　潘瑞明给送上了毛巾，还顺手给明俊也带了条。

　　明俊笑着道谢，潘瑞明亲手帮林琛擦拭头发上的黏液，一边擦一边道：“孙制片来片场了。”

　　被裹在毛巾里的林琛啊了声，潘瑞明继续道：“孙制片刚刚跟我说，一会儿下午先抽点时间把赔偿的合同签了，他还带了法务过来。小魏总的意思是我这面就兼你的合同审阅，你不用担心。”

　　这个赔偿的要求是魏巍昨天和孙平都聊好的，此时只是走个过场，林琛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

　　把毛巾从头上拿下来，明俊已经和助理先走了，大概是经验丰富了，明俊居然随便擦擦就可以了，可林琛不管怎么擦还是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习惯，于是问潘瑞明：“我能先洗个澡再吃午饭么？”

　　“剧组这面没有洗澡的条件，只能拿水盆接水大概洗洗，全身洗的话要等到晚上回酒店了。”

　　“那也比没有强。”林琛站起来：“我去找杨姐借化妆室去。”

　　杨姐听说林琛是要洗血包，还帮林琛专门把洗剂找出来，又借了林琛一个盆。林琛就把黏糊糊的戏服上衣脱了，把毛巾在水里弄湿，打算随便擦擦。这个时候化妆室的门开了，潘瑞明在外面看门，林琛也不担心，只是竖着耳朵听，果然就听尹翰墨的声音传出来：“林琛没去吃午饭？怎么了？”

　　“林少觉得血包不舒服，用毛巾擦了还是难受，所以打算先洗干净再去吃。”

　　“这样啊，我说呢。我看你们没去吃饭，就顺便帮忙把你们的饭一起拿过来了。”

　　“谢谢尹老师了。”潘瑞明道。

　　“林琛在洗血浆么？”尹翰墨继续问。

　　林琛干脆回答：“对。”林琛以为尹翰墨是在等他吃午饭，毕竟在剧组两个人关系最好，经常一起吃盒饭：“翰墨，我很快的，你稍等会儿。”

　　“你行不行啊？”尹翰墨的声音居然就跑到了帘子前：“那血浆不太好洗，你洗过没有啊？不然我帮帮你？”一边说，帘子有了被人拉动的声音。

　　林琛吓了一跳，立刻抓住帘子，慌忙道：“不用，杨姐都给我讲怎么洗啦，我自己能行。我身上血浇的多了点，所以稍微有点慢，没事的翰墨你先去吃吧。”

　　潘瑞明的声音也响起来，客气又疏离：“尹老师，您的好意心领了，如果有需要我们做助理的来就行了。您拍戏辛苦，下午还有工作，还是抓紧时间休息要紧。”

　　林琛松了口气，无比庆幸潘瑞明在这里。巍哥是真的会选人，潘瑞明一个人顶三个，实在好用，如果这个时候只有小彭在，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完全不要想能帮上忙。两个助理的差别真的是天上地下。不过说起来，小彭去哪儿了？林琛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从上午拍戏开始就再没看到小彭，不会又是去哪儿跟人聊天去了吧？

　　林琛头疼按了按太阳穴。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林琛开始一边叹气一边把毛巾重新弄湿，把上衣脱下来努力开始擦自己的后背。这的确不好擦，有个人的话会容易的多。林琛想了想外面的尹翰墨和潘瑞明，只觉得尴尬，实在没办法在这两个人面前裸露身体，于是又犹豫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只努力的用手尽可能的清理后背。其实正常的男孩子不会在意这些吧，有些玩儿的好的男孩子一起洗澡看片都是正常的，不过林琛却怎么也没办法接受。

　　算了，能擦多少是多少吧，反正晚上回酒店还能好好的洗，林琛乐观的想。

　　如果这个时候巍哥在身边就好了。林琛郁闷的想，就有人能帮忙了，他也不用觉得尴尬。

　　因为想到魏巍，林琛的动作渐渐停住了。其实魏巍也是男人嘛，但是他却并不在意和魏巍有什么越界的接触。大概是从小开始习惯了吧，他小时候简直是被魏巍看光光的，刚回来的时候还是魏巍帮他洗澡呢。就算是后来，他也没少因为赖床被魏巍掀被子。

　　想到这里，林琛忍不住脸红了。

　　咳，这种丢人的事情，还是忘掉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