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玦》月入一毛八

10、初露锋芒

　　身处阳光之下，白悠悠却感觉如坠冰窟，左右张望着，似乎期望是谁在故意戏耍吓唬他。“蝼蚁般的炼气五重就叫你如此慌张？”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揶揄道，“不过就是能够随手捏死的东西罢了。”

　　“你……你是谁？”白悠悠趁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萧宸身上，悄悄退出人群，手扶着树干稳住身体，用颤抖的声音问着，“怎么会在我身体里？我是白家的人，你怎么敢……”

　　苍老声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白家？不过是群捧着丹炉的缩头乌龟罢了，还指望他们帮你这个外头的野种出头？”见白悠悠害怕地跪坐在地，那声音又换了副口吻安抚道：“我现在与你共用身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会害你。”

　　白悠悠定了定神，望向如众星捧月般立于擂台之上的萧宸，咬着牙说道：“还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叫我兰老便好，”苍老的声音似乎极为满意，“按我说的去做。”

　　萧宸的修为就算是放到整个外门，也才称得上鹤立鸡群，毫无悬念地进入前十。白悠悠不知从哪得了头灵兽，竟也一路披荆斩棘，在前十中占了一席之地。

　　韩山听到弟子间议论白悠悠投机取巧，大喊着：“悠悠哥哥可是会炼药的！有个帮手怎么了，东大陆哪个炼药师会亲自跟别人打架？你们都是嫉妒！”

　　“依靠灵兽，这恐怕不妥吧？”一名长老提出这个疑问，很快就不赞同的声音冒出，“小小年纪能够驯服这等灵兽，也算得上实力的一部分了。”

　　宗主摆了摆手，坐回到椅子上，“青木丹体，倒也少见，继续吧。”今年的惊喜着实不少，这两个天灵根都是极好的苗子，特别是萧宸，天阳峰对他势在必得。

　　见宗主并不反对，外门比武的第二阶段便拉开序幕，十人将会随机分成五组比武，取得胜利的五人再次抽签选取对手，两两对决，轮空的那一人，可直接进入前三名的角逐。

　　萧宸将小蛇放入灌木丛中，叮嘱它隐藏好自己，没有签订契约就不能将灵兽收入识海，刀剑无眼，唯恐伤到这只身体脆弱的蛇。

　　九人中除白悠悠外，修为最低的那一名弟子被抽到作为萧宸的对手，同样是炼气五重巅峰境的修为。那弟子名为张肆，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入门一年多，经验还算丰富，难道还会输给个小孩不成？

　　张肆笑容满面，若自己胜过了这天灵根，定能得到长老们的赏识，进入内门有望啊！“师兄请。”萧宸行了一礼，不打算先出招。“萧师弟，光有修为可是不行的，让师兄来教教你剑怎么用。”张肆不再客气，拔剑袭来，打算展示自己精湛的剑法。

　　天阳剑法是天阳宗内最为出名也是最多弟子修行的，若是不会个两三招，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已拜入天阳宗门下。此剑法共九重，前三重为基础，较为简单，后六重难上加难，鲜少有人能够练成。

　　就算是首席弟子燕谦秋也不过是第五重刚入门，难度可见一斑。张肆所用正是天阳剑法第一重，剑招连绵不息，隐隐有大圆满之像。不出意料，台下响起了赞叹声，“没想到张师兄藏了这么一手！”“这萧宸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铁剑相撞擦出火花，倒飞出去的却是被众人看好的张肆，萧宸面上有了几分曾经看见萧族中不学无术的族人时的恨铁不成钢。剑招漏洞百出，不潜心修炼还在此大言不惭，真真是无药可救。

　　“这不可能！”张肆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再次挥剑上前，用的还是天阳剑法一重，速度比刚才更快上几分。几乎没有弟子看清萧宸是如何出的手，只觉得他是随意挥了下剑，张肆的铁剑便脱手飞出，砸在擂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张肆跌跌撞撞地跑去将剑捡起来，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挥剑上前，剑招漏洞越来越大，手中的剑无一例外都被萧宸击飞。

　　“剑，不是这么用的。”萧宸毫不客气地开口，铁剑在他手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这天阳剑法的第一重仿佛被他排演过千万遍，灵气环绕着他，明明是人在舞剑，又好似浑然一体，剑在自己舞动。

　　大圆满，这便是剑法大圆满。张肆看呆了，萧宸的剑并不快，像是故意放慢了节奏好让他看清。张肆忍不住拿起剑模仿起萧宸的动作，一时觉得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剑。

　　第一重结束，萧宸手中的剑戛然而止，张肆也从那玄妙的境界中脱离出来，茫然了一会，随即对着萧宸拱手道：“多谢师兄指点，张某感激不尽。”

　　不知不觉间称呼已然发生改变，张肆惊喜地发现困了他许久的炼气五重境界松动了，而自己与剑之间竟有了几分共鸣。

　　坐于宗主另一侧的峰主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他怀中的剑嗡嗡作响，似是十分激动。“奇才，剑道的奇才。不过是看了几遍，天阳剑法第一重在他手中就已是大圆满。”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这萧宸竟是在擂台上第一次接触天阳剑法？短短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从无至大圆满，这天阳宗内又有何人能有如此天赋，就算放眼整片东大陆，也寻不出第二个。

　　“你可真神，那个叫张肆的直接跳下擂台修炼起来了。”花花不懂剑，却看得出张肆脸上的喜色，“你居然这么好心？”“他的天赋本就不差，我只不过引导他几分罢了。”萧宸引了几道灵气聚集在张肆身旁，助他一举突破。

　　在充沛灵气的滋养下，人类与妖兽的体质皆被改变，比起黑暗年代，可以说没有资质差劲的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天才如雨后春笋般争相冒出。

　　当萧宸回到小蛇藏身的灌木丛时，却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几滴殷红的液体挂在灌木叶上，分外刺眼，是小蛇的血。青蓝色雷电不受控制地从眼底冒出，将双眼染成与妖兽无二的兽瞳，闪烁了数次才缓缓平复。

　　自己竟连条小蛇也保护不好，先前被布置在此的法阵已被破坏，其上残留的灵气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气。“这又不是你的过错。”花花抖了抖嫩叶，想了半天才挤出这么句话，“过会揍他。”

　　其他几组的比武也很快结束，新一轮的抽签开始，萧宸轮空，孙石不出所料击败对手，成为夺冠的热门人选。白悠悠则是依靠他的一阶七品岩甲兽，挤入前三。

　　岩甲兽可用灵力在身上凝聚出岩石般的重甲，一双大刀般的獠牙伸出嘴外，可断金石，十分难缠。普通岩甲兽身高不及六尺，而这一只却不知为何，长得同座小山一般，双目猩红。

　　“兰老，你那究竟是什么秘法，竟能让原本嗜睡的岩甲兽变得如此暴虐善战。”白悠悠还不能直接在自己脑内跟兰老沟通，只得压低声音悄悄询问。

　　兰老用那苍老的声音嘿嘿笑了几声，“数万年前的东西了，那会的灵气可少得很，等我再恢复一些，有更多东西教给你。对了那条小蛇你可得找机会逮住，他的血甚是美味。”

　　不等这两人交流完，抽签的结果已出现，“第一场由孙石对战萧宸。”燕谦秋从高台上跃下，稳稳落在擂台之上，引得女弟子们一阵尖叫。

　　孙石虽只是半吊子体修，却比自己高了三个小境界，需小心应对，萧宸拔出铁剑，面上带着凝重之色。小蛇如今不知所踪，还需尽快结束比武，前去寻它。

　　孙石早已看出萧宸手中的不过是寻常铁剑，就算他剑法精湛舞得密不透风，自己一拳下去，定能轰得粉碎。没了剑，看他还拿什么跟自己打。“萧师弟，早就想跟你较量一番了，不知你那剑法对上我的拳头，还施展得开吗？”

　　“还请师兄指教。”双方礼毕后，孙石当机立断打出一套拳法，擂台上响起一阵狮吼虎啸声。“狮虎拳！当初孙师兄就是用这拳法打碎山石，只怕现在威力更胜从前！”

　　狮虎拳如猛兽扑食，大开大合威力惊人，萧宸偏偏不给他施展的空间。脚下如踏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来到孙石面前，铁剑如泥鳅，每每都在与拳相击前滑开。

　　孙石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空有浑身的力气却施展不出，气得他将拳砸向地面，想通过破坏平滑的地砖来限制萧宸的速度。还没等他砸到地面，剑就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斩向孙石腹部。

　　衣袍被划开，里面的肌肉却完好无损，两者相撞之声与铁器相撞无二。手中的剑又添了几道裂痕，这令萧宸皱了皱眉，直接用自己的拳头迎上孙石的。

　　混沌之力淬炼了萧宸的身体，两拳相撞，骨头碎裂声响起，孙石的拳头竟在这一击之下变了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布满血丝的双眼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又是一拳挥出，孙石的身体横飞出去，都靠他死死抓着地面，留下五道指痕，才没飞出擂台之外。萧宸先前只用剑，是因为最擅长用剑，能够收放自如控制好分寸。

　　这孙石看起来皮糙肉厚极为耐打，应当不会留下致命伤，萧宸这才放心出拳。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力量，竟失手将孙石打得连连吐血，一时间有些尴尬。

　　萧宸并非好战嗜血之人，无意为了比武拼个你死我活，赶忙走向孙石。这一举动可吓坏了满身肌肉的壮汉，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发现根本站不起来，只得用绝望的眼神看向擂台边的长老。

　　长老被这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一瞪，不由心生佩服，孙石可真是条汉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让我插手，想凭自己的力量反击呢！随即放下了因想暂停比武而举起的手，回以孙石赞赏的眼神。

　　孙石一口血卡在喉咙，差点呛死自己，只恨爹娘没给生一双水灵灵的眼，心想着大不了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喊：“我认输！”。臆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腹部传来一阵温暖，令他舒服得脚趾都想张开。

　　“凝神。”萧宸清冷的声音将孙石的魂唤了回来，一粒呈色为上品的血气丹被指节分明的手递到嘴边，那一瞬间孙石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仙。

　　萧宸见孙石呆呆地望着自己，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一个没注意就把好好的人给打傻了，实在不应该。将另一只手也置于孙石腹部，控制着灵力涌入孙石体内，“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孙石赶紧闭目凝神，只觉得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被搬开，浑身上下都被浸泡在热水中一般，暖洋洋的，数场比武积累下来的酸胀与疼痛一并消散。

　　待孙石睁开双眼时，萧宸已跃下擂台，只留一句话回响在耳边，“专注修体。”这名壮硕的汉子脸颊红得跟猴屁股一般，心生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简直比素娥峰的女弟子加起来都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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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慈祥温柔的男主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