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时光》不会游泳的猪

8、天堂和地狱

　　“妈，走了。”徐梅抹了抹自己的脸，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下。
　　“你上哪儿去？吃了晚饭再走吧？”于雪荣正在刷碗，甩了甩手上的水。
　　“走了。”徐梅拉开们，一溜烟的下了楼。如果再待下去，保不齐她会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倒出来，不，那不是她应该做的。
　　原则，这就是她的原则。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议，婚姻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结了的死结再乱也只能自己解，借了别人的手，就是解开了，她一样会不高兴，一样是一种负担，甚至是耻辱。
　　徐梅去了趟时代广场，这里的冷气是免费的。上楼，下楼，转了几圈，买了一些并不需要的东西，几件衣服放在手提袋里，她的心好像安静了些，别人对不起你不要紧，关键是自己要对得起自己。
　　胡乱的在蛋糕店要了杯咖啡，吃了块慕斯蛋糕，想起然然，又有一点想哭，忍了忍，又强迫自己放弃了。
　　不是她自私，她现在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回家的路，并不难，她是应该回家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停好车，抬头看看自己，一切还好。
　　天还是那个天，黑黑的，夜还是那样的夜，月亮还是那样的月亮，万家的灯火还是别人的不幸和幸福，只是她的生活有了不同而已，她无法改变天，只能改变自己的生活。
　　她能吗？要是她不想改变呢？
　　开了门，房间里没有灯光，窗帘也没有拉上，仿佛要敞开所有的秘密。
　　徐梅感到压抑，抖了抖肩膀。想要卸下那不该自己负担的沉重。
　　“老婆？”李柯明从书房出来，他听见门响，不用问，也应该是徐梅。
　　徐梅像似下了一跳，换了鞋，坐在鞋柜上，一言不发。
　　李柯明开了灯，看见徐梅在瞪着自己，不管是自然还是不自然，都咧着嘴，笑了笑，“吃饭了？”。
　　徐梅没说话。
　　“那就是吃了。”李柯明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你不觉的自己挺无聊的吗？”徐梅斜了一眼，把目光从李柯明的身上抽离，她不知为什么，看着李柯明貌似无辜的脸，她自己倒也没了先前的厌恶。
　　变色龙，李柯明正确的评价了一下自己，做错事的是自己，最无辜的人应该是徐梅，何况他还等着徐梅拯救他呢？
　　可他自己到底是不是无可救药了呢？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李柯明莫名的想起自己的境地，用这两句诗瞻仰一下，倒也是恰到好处的。
　　得过且过吧，李柯明见徐梅不理自己，无趣的进了书房。
　　徐梅暗暗的对自己生气，她原是应该大吵大闹一番，把李柯明的脸抓破了最好，可她偏偏是那么的无力。无力的把自己放在了最被动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点的逝去，烦恼一点一点的堆积，徐梅知道什么是心乱如麻，这四个字，为什么会这样的贴切。
　　冷战是感情破裂的基础，这样的基础不要也罢。
　　李柯明冲了澡，冰冷的水从头浇下，却让他无法冷静，也无法开口。
　　真的没什么可解释的，他解释也没用。连他自己也没弄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他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他和小曼，是情欲？是爱情？那徐梅是什么？
　　是墙？阻挡了他的幸福，或是他的□□？
　　都是狗屁！李柯明恨恨的想，他什么时候成了情种？
　　徐梅睡了？
　　李柯明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没敢开灯，躺在自己的那一边，好空啊！空的让他心惊！
　　还好，徐梅没把自己踹下床去，是嘛，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这样也好。
　　李柯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倒也不再忐忑。
　　徐梅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躺在身边的李柯明，举起手，又不屑的放下。
　　李柯明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可徐梅的手并没有落下。李柯明又往前瞅了瞅，“老婆，你要是生气，就打两下吧，啊？”
　　“滚开!”
　　“老婆，我昨天喝醉了，你饶我一回吧？”
　　徐梅愣了，喝醉了，是啊，喝醉了没错，你不喝醉了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你别跟我在这装像了，你不是说你爱上别人了吗？”
　　“我说了吗？梅梅，你疯了？”李柯明根本不想认这壶酒钱。
　　“李柯明，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别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说的话都是在放屁？”徐梅气的哆嗦起来，敢做不敢担的王八蛋。
　　李柯明直视着徐梅的眼睛，“梅梅，我就是说了那样的话也是因为我醉了，我真的记不得了，我傻了吗？我就是有那样的事，我也会瞒着你，干嘛要告诉你？”
　　李柯明拉着徐梅的手，“老婆，你老公我一没钱，二没权，谁会稀罕我这样的呢”
　　徐梅一把推开李柯明，“你少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是没有机会而已，有了机会，卖烤地瓜的还要找个收破烂的当情人呢？”
　　李柯明直犯晕，徐梅倒是一针见血，说的对极了，只是他该承认自己是卖烤地瓜的吗？
　　“梅梅，你让我说你什么，你可别侮辱我了，我连卖烤地瓜的也赶不上，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呀？”
　　“真的？”徐梅抬眼看他。
　　“真的，你别看你老公没什么本事，可还真有不少无知少女喜欢呢，谁叫咱长的一表人才呢？可我还真不敢，咱老婆是谁，天上的仙女呀？”李柯明决定将无耻进行到底。最起码，他能安稳两天。
　　“别不要脸了。”徐梅竟然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那我就真不要脸了。”李柯明一下子扑在徐梅的身上。
　　夜是燥热的夜，徐梅冷冷的心又渐渐的有了温暖，有了欲望，在李柯明的亲吻下，她的身体竟不能自己的渴望这样的激情，这样的吻，这样的手，这样的不安分的抚摸，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的，被拥有的。
　　“不行”徐梅停止了自己对李柯明的回应。
　　“怎么了？”
　　“没拉上窗帘。”
　　李柯明怔怔的停止了自己的热情，他的血忽然的凝滞了，这就是徐梅，就是上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冷静。小曼不会这样，不会，她是鱼，他是她的水，他们的情欲里只有情欲，没有冷静。
　　李柯明认命的拉上窗帘，却似乎失去了他应有的冲动，他却不能停下来，他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妈的自己就是那个王八蛋。
　　李柯明的怀里是他的老婆，他的心里确是小曼，那个他的妖精，他所有的思想里都是那个妖精身体，他要她，不可原谅的想她，在自己老婆的身上，幻想着激情的火花，他觉得是一种亵渎，是一种罪恶，却无法消除自己的罪恶，着了魔的罪恶。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看着沉睡的徐梅，李柯明无法把自己的伤害再一次加在她的身上，可到底谁才是他的天堂，他的地狱？
　　徐梅？小曼？天堂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一会在天堂，一会又在地狱，他的沦陷是他的沦陷，没有天使，没有魔鬼，只是他无法预料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