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陆曼曼望着茹初的背影，双眼放光。茹学长依然跟大学时一样沉稳可靠，无所不能，仿佛只要有他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还记得当年她因为选课系统故障，莫名其妙选了两门同一时间上课的课程，急得头都快秃了，后来还是茹初出面，带她直接找上教务处，舌战教务处长，为她争取到了免修其中一门课程的机会。当其他同学还在为学分不够而烦恼时，她却因祸得福，轻轻松松用上一门课的时间获得了两门课的学分，让大家羡慕得恨不得挠墙。
就在这时，罗望忽然拨开人群，冲到了陆曼曼眼前，他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流产？你怎么可能会怀孕？”
陆曼曼闻言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虽然她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但这个问题从罗望嘴里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听到这样的话，不明真相的外人第一反应想到的不会是她怀孕困难，而是她的怀孕与罗望这个丈夫无关，所以他才会这么吃惊。
果然，听到这话，那位刚刚被茹初一番话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的熊家长仿佛瞬间找回了自信，昂首挺胸，发出一声不屑的窃笑，对着陆曼曼嘲讽道：“我看你一脸为人师表的正经模样，还以为你有多贤良淑德呢，原来怀的是野种啊！”
听到这空口白牙的污蔑，陆曼曼气得浑身颤抖，充满期待地望着罗望，希望他能说点什么。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罗望竟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一语不发。
见罗望这个丈夫都没反应，那位熊家长仿佛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脸上那鄙夷的神色越发明显，连看陆曼曼的眼神都透出一股居高临下的不屑：“切！一个野种而已，我刚刚还真差点被吓住，以为有多金贵呢！”
“你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罗望没什么反应，反而是茹初，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如被点燃了的炮仗般跳了起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怒视着那位熊家长，那表情，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忍不住动手，刚刚的镇定与从容早已荡然无存。
那位熊家长被茹初逼得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梗着脖子继续颠倒黑白：“看，我不过说两句实话，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干什么？哦！看你之前把人送医时那紧张的模样，说是律师，我看是奸夫才对吧！现在连奸夫都急得跳出来了，还想狡辩？”
“你！简直不知所谓！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听着这越发离谱的污蔑，茹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了那女人的衣领，眼中的怒意几乎已经有如实质。
那女人也是个死硬派，见茹初准备动手，反而不怕了，冷笑着迎上茹初的目光，继续刺激他：“切！没种的男人，敢做还不敢认了！想打人是吧！有种你打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律师，当众打了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茹初气得浑身颤抖，拳头已经高高扬起，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狠狠挥下去。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只见他一脸狰狞地收回了拳头，然后狠狠将人推到了对面的墙上。
还是初春，大家衣服都穿得挺厚。那女人虽撞到了墙上，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见茹初不敢真的打她，甚至还对着茹初露出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害怕女人继续作死，陆曼曼的几名同事慌忙七手八脚将人架了出去。那女人也乖觉，大概知道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好处，从善如流地跟着出去了。
现场就只剩下茹初父女和陆曼曼夫妇。
就在陆曼曼觉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之时，空气中却忽然响起了罗望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你？”
此刻，他正一脸刚刚从梦游中回过神来的表情，一会儿望望茹初，一会儿又望望陆曼曼，那脸上分明写着大大的怀疑二字。
陆曼曼心中一紧，声音仿佛哽在喉头，半天才终于艰难地问出口：“罗望，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罗望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陆曼曼，那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失望。
看着那双眼睛，陆曼曼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刹那间被冻住了，一股冰冷的寒气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冻得她连呼吸眨眼的力气都消失了。她只是瞪大眼睛，同样定定地望着罗望，眼睛一眨不眨。
两人的对视最后是被茹初狠狠一拳打断的。他忍住了没打那个女人，却终于还是没办法忍住不打罗望。
“砰——”
茹初一拳挥出，罗望痛苦地偏过脸去，脸上却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了然。
看到他此刻的表情，陆曼曼心中最后那一丝侥幸也消失无踪了。理智回归后，从未有过的愤怒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气得浑身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往下落，怎么止都止不住。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自己父母带着陆超宇家的那对龙凤胎走进病房，立刻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对着孙如英大喊：“妈，我要离婚！求你了，让我离婚吧！”
喊出这句话，她才终于感觉刚刚那仿佛瞬间会把自己撑爆的憋闷感稍稍缓解了几分，立刻擦干眼泪，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然而，孙如英的答应却注定了只会让她失望：“又说傻话！孩子都流了，你竟然还提离婚？”
陆曼曼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爸爸……”
可惜，父亲陆建军的反应同样令她失望。他小心地扫了一眼孙如英脸上的表情，然后别过脸去，假装自己没看到女儿的求助。总是这样，当初弟弟陆超宇哭着求他的时候，他也是这种表情……
陆曼曼彻底绝望了，就好像一脚踩空掉进冰窟窿里，好不容易游上来透口气，却又被人强行摁回到冰水里一般，寒冷，窒息，绝望，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那一刹那，她真的想到了死，或许真的只有一死，才能从这漫无近期的绝望中逃离出来。
就在她眼神麻木地想着用哪种方式去死能够少受些痛苦时，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朗的男声。
“你想离婚是吗？我可以当你的代理律师。”
陆曼曼惊喜地抬头，正对上了茹初鼓励的眼神，这眼神就跟当年强硬地拉着她去跟教务处讨说法时一模一样。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想要喜极而泣的冲动。
陆曼曼恨不得扑过去给他一个感激的拥抱，孙如英闻言却急得直跳脚，立刻气急败坏地对着茹初一阵怒骂：“喂，你！你是什么人啊？小两口闹矛盾，需要你一个外人添乱？你给我出去！马上！”
“不！该出去的人是罗望！”不知是不是茹初刚刚的那个眼神给了陆曼曼勇气，她强硬地打断了孙如英的话。
然后，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恶狠狠瞪向罗望，那眼神再也没有半点温情，只剩下无尽的鄙夷：“如果你觉得污陷我跟别人有染，能够让你在心理上得到平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同样也可以选择不要你！”
说完，她转向茹初，笑容满面地请求道：“茹律师，能帮我个忙吗？帮我把他丢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那张恶心的脸了！”
茹初回了她一个请她安心的表情，二话不说，架起人就往外走。
罗望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扒着门口朝陆曼曼解释：“曼曼我错了，我刚刚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所以才会口不择言！曼曼，你原谅我啊……”
陆曼曼充耳不闻，端起茹初之前给她倒的热水，缓缓喝了一口。暖暖的热水入肚，她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另一边，茹初仿佛生怕罗望继续纠缠陆曼曼，一直到把人拉到医院门口，才停下脚步，如果不是不知道罗望把车停在哪里，相信他一定能直接把人塞进车里。
见罗望依旧试图转身回病房，他连忙一个箭步，稳稳将他挡住：“曼曼那么好的性子，为什么那么坚决要跟你离婚？让我猜一下。对了，听说林姗姗前几个月因为工作调动来了S市，你们该不会又偷偷搞在一起了吧？”
被人一口道破隐私，罗望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半天，忽然一脸戏谑地回敬道：“彼此彼此，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对曼曼的那点心思。还在上大学时，你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别人不一样。你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婆到底知不知道，直到她死，你的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别人的老婆？”
“闭嘴！”
“看！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吧？”仿佛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胜利，罗望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都是男人，我们谁又比谁更高贵？”
茹初静静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小丑：“至少，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妻子的事情！至于你，你知道人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吗？禽兽只会遵循自己的本能行事，而人有理智，知道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故意一脸轻蔑地瞟了罗望一眼，嘲讽道：“真可笑，我竟然问你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你跟曼曼也不会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被人变着法的骂禽兽，罗望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偏偏他又想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只能自己憋着。
仿佛嫌他还不够憋屈，茹初甚至还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挑衅道：“谢谢你放弃了这么好的曼曼！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给的机会的！”
罗望果然被他气得浑身颤抖，半天，才色厉内荏地警告道：“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跟她离婚的！”
可惜茹初笑容依旧：“这可由不得你，明天我就会替我的当事人把离婚起诉材料提交给法院。”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