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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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琋坐到车里，给家里拨去电话，说自己今晚不回家吃饭，让爸妈别等她。
没提去哪里，也没说有男朋友的事。惹得濯易南眼尾微微挑起，平静的眸光中还有些莫测情绪。
半小时后，她跟着濯易南远离喧嚣，驶向梧桐林深处的建筑。
车子开进了一座住宅区内，警卫扫了一眼车牌号，便放行。
这是一处民国时期的老宅子。
既保留了中国的传统风格，又吸收了一些西洋建筑风格，拱形院门，高大的围墙，里面庭院楼阁，虽然年岁久远，但保存得很好。
客厅里，老太太正闲散地为猫咪挠痒。
见到濯易南领着姑娘进门，立刻欣喜得笑出来，撒了怀中的猫咪，走过来：“快快快，让我好好看看，这姑娘好生水灵。”
林琋明眸皓齿，身上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呢绒外套，虽然略显陈旧，但很干净，那白皙的皮肤，秀气的眉眼，将她衬得像一朵净白无暇的花儿。
濯易南轻声喊了句：“奶奶。”
她忙扬起微笑，随着他的辈分，也甜甜喊声奶奶。
老太太看小姑娘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慈祥地笑：“易南这么多年，头一回往家里领姑娘。”
餐厅已经饭香扑鼻，厨子已经做好饭菜。
老太太喜欢得紧，问了些大致情况，林琋回答的时候很谦逊，有礼貌，有教养。
对此，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老大易南的眼光不错。
餐桌上佳肴丰盛，其中有盘清蒸虾，摆在桌子的另一边。
濯易南坐在那里，垂眸剥着虾。
餐厅灯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更显得莹润修长。
林琋还是有点拘谨，什么东西都不敢动。只老实扒拉面前的饭菜。
恍恍惚惚吃饭的时候，一盘剥好的虾仁被放到她的碗里。
她茫然地抬眸，就看到濯易南把刚才剥的虾，全部送到了她这里。
林琋心间微微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意外惊喜的缘故，不自在的拘谨感少多了。
吃过饭，老太太拉着她坐在沙发看电视，岁数大了，精力不足，看着看着便有些犯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旁边有个深蓝色的毯子，大概是平时用的。
林琋拿过毯子，帮忙盖上。
到了陌生的地方，会对熟悉的人产生依赖感。
林琋对濯易南，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这个老宅很有韵味，老太太也很慈祥，可她还是有点拘谨不安，甚至有点彷徨。
其实，她骨子里有点认生。
濯易南不过是起身，林琋就情不自禁地出声喊他：
“濯易南……”
声音很小，带了点软糯。
濯易南听到，停住脚步回眸，看到目光紧盯住自己的林琋，灯光下，她白皙的脸庞澄澈又怯弱。
他不由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林琋抿抿唇：“没……就，能不能陪我多待会儿。”
“和我去二楼看猫吧，很可爱的。”濯易南抬手，像宠溺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头，“走。”
“好。”
她跟在濯易南的身后，走廊的灯光洒在他的脚下，一地明耀。
二楼的猫爬架上依偎着两只猫咪，在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它们的耳朵不自觉地跟着一动。
等林琋走近猫爬架的时候，它们已经站起来好奇张望，是两只猫咪，一只是可爱的奶油色布偶猫，另一只是冷漠的灰色短毛猫。
两只猫咪前后从猫爬架跳下来。
濯易南微蹲身子，抬手，慢条斯理地抚摸上短毛猫的小脑袋，补充：
“美中不足的，它们都不太喜欢黏人。”
果然，话刚说完，短毛猫像闹脾气似的躲开修长手指的触碰，又朝着林琋凶巴巴叫了几声，快速跑远了。
相比冷漠的那只，眼前的布偶猫反而慢慢走近林琋。
它软软地喵喵叫，亲昵地来到林琋的腿边，晃着尾巴磨蹭，似乎很喜欢她。
面对不粘人的猫咪如此示好，林琋忽然觉得自己对于它来说特别，毛茸茸的手感，软糯的喵声，让她的拘谨情绪也舒缓许多。
林琋的注意力全被可爱的布偶猫吸引，细白的手指一直抚摸它。
濯易南的目光则一直在林琋身上，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少女心的模样，可这回，他真真切切看了个清楚。
不自觉间，他已是满目温柔。
短暂的几分钟没人说话，过后，濯易南的眉头微挑，想到还没带她出去玩过，便温声问：
“你有什么爱好吗？我们可以去做。”
爱好吗……
林琋对于这事还真说不上来，生活比较佛系，好像除了吃东西，就是……
“睡觉。”
说完意识到有点令人想入非非，在新确定关系的男朋友面前，说爱好是睡觉，总有一种暗示的意味。
实在是……有点暧昧了。
林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紧张地赶忙解释：“我说的是自己睡觉……别误会啊。”
解释得再好，却遮掩不住面红耳赤的生理反应。
濯易南闻言看了过来，那双眼眸漆黑透亮。
“我知道。”
察觉到她的脸红，他唇边有淡淡的微笑，衬着清隽的面容特别漂亮，嗓音低沉柔和：“可，你脸红什么。”
这句话问得她简直脸红到爆表。
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林琋微蹙眉瞅他，只见他一本正经的温雅清贵，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坏狐狸的类型。
林琋：……
服输服输。
我污，还不行嘛。
察觉到她的窘迫，濯易南略一挑眉，不再逗她。
林琋自娱自乐的撸了会儿猫，再抬眸的时候，发现濯易南正望着对面墙上的油画出神。
那是一副风景油画。
画里是夏天，里面晚霞橘黄，染了天空很漂亮，有水塘，有荷花，七八只褐色的水鸭在水塘和塘边的草地嬉戏。
他全身心望着那副油画，胳膊搭在走廊栏杆上，白毛衣和黑西裤，西裤勾勒出他修长的腿。
灯光明晃晃洒在他轻敲栏杆的手指上，闪着隐隐的莹润，骨节分明，是双极为好看的手，像艺术家的手。
濯易南此时整个人的神情却很冷感孑然，孤零零站在栏杆后，遥遥凝望那副油画。
油画里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让他望而不及的世界。
这个样子的濯易南，在平时很少见到。
林琋愣了愣。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手上摸着猫，一边不解地想。
等林琋回过神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此时外面夜色浓郁，想到家里的爸爸有明令，除了特殊情况之外，要十点前回家。
上次迎新宴，就是凌晨回的家，一连几天被爸爸唠叨，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跟同事也一样，注意保护好自己云云。
林琋走到他身边，抿抿唇，有些为难：“我……得回家了。太晚了，爸爸会说我。”
濯易南这才回过视线来，他眉眼清隽，微微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客厅里，电视声音响着，老太太还没醒。
濯易南朝林琋做了个嘘的手势，缓步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抱起奶奶回房睡，这才关上门重新出来。
门口灯光鹅黄，他眼眸深邃柔和，笑笑说：“奶奶年纪大了，腰不是很好。回房睡会舒服些。”
林琋全程看在眼里，无限赞美。
有一句怎么说来着，外在美不如内在美，而濯易南简直就是内外兼修。
两人从宅子出来，几个保镖大哥兢兢业业，还在候着。
林琋迅速小跑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很快，濯易南开车，亲自送她回到了小区楼下。
林琋下了车，本想请他进去喝杯茶，可自己还没跟爸妈交代又有男朋友的事。
正犯难间，濯易南的眸光动了动，像是洞悉着她的心思。
就这样默默无言站了一会儿，他没让她为难，终于开口：“上楼吧，我在这儿守着你上去。”
于是林琋心中一松，露出个笑，眼眸弯出他最爱的弧度：“走啦，你路上慢点，提前晚安。”
濯易南微颌首，眸中带着柔软和淡淡的矜贵，只像刚才在奶奶家一眼，轻揉了下她的头，回应：
“晚安，好梦。”
林琋回头往楼道走去，月朗星稀，冬夜里的凉风从她耳边徐徐拂过，带走一丝落在脑袋发间的余温。
其实，她之所以没告诉爸妈又交往了男朋友，除了时间有点短，也有些不自信的成分在里面。
当初于晓龙那么热情追她，以为会从一而终，结果却是劈了腿。
不得不承认，濯易南相比他，更是优质出许多。
虽说人和人不一样，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害怕，也……没信心。
*
第二天，也就是春节前的最后一共工作日。
集团的每个部位，都忙着收尾最后的工作，人事部那里开始发每个员工的过年福利——各种生活用品，水果礼盒，以及鱼肉类。
综艺部也是格外忙碌，林琋埋头苦写年终实习报告，又帮忙打印文件、换墨水，忙碌了大半天，下午时候才稍微缓过来坐着休息。
“我去二十楼开会，得离开一会儿。你们手头的工作别松懈，继续做，要是偷懒，该完成的剪辑没弄完，就只能加班。”
沈珩今天没吼，只轻飘飘地丢出这句加班警告。
林琋把会议需要的文件递过去，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格外炙热滚烫。
简直快要着火了。
林琋抬眸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泛红。
虽然沈珩像平时一样冷漠着脸，但对工作无比狂热的他，此刻却有些缺乏精神。
累病了吧……
林琋出于对领导的关心，眨眨澄澈的眼眸，问：“沈主管，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医务室帮忙拿点药。”
沈珩：“我没事。”
“可是……”
“我说了没事。”
沈珩扫来一记冷眼，态度十分漠然，眼中满是不用操心。
林琋噤声，下意识挪开视线。
惹不起啊惹不起。
沈珩拿着手里的文件，从综艺部办公区出去，前往二十层参加集团会议。
这时，人事部的王君带着推车的保安过来，按着人头分了过年的福利礼盒。
等把过年福利全部分完，人事部的几个大姐终于可以歇歇脚，坐在一起喝咖啡闲聊。
“过年福利不都是正式员工的吗，这届实习生竟然都有。”
“就是，我实习那会儿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王君吹了吹咖啡热气，幽幽道：“从今年起就变了。以后的实习生都有。”
别人想不明白。
但王君清楚。
给实习生发过年福利，是集团濯总的意思。
而濯总醉翁之意不在酒。
肯定是想给林琋，但又担心太突兀，索性就实习生都有。
这样人人平等，无可厚非。
…
距离下班还剩一小时。
集团会议依旧没结束，沈珩也没回来。
忙碌中，又过去半小时。
综艺部的办公区忽然走进一个小姑娘。
她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外套穿着纯白色羽绒服，敞着怀，里面是件灰色棉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披在脑后。
林琋位置最靠近门口，她见到小姑娘脸生，身上不是工装，也不像是集团员工，便愣了愣，眨眨秀美的眼睛，问：“你找谁？”
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怯生生回：“我来找我沈叔叔。”
“沈叔叔？”综艺部姓沈的男人，只有主管沈珩一个。
□□的位置紧挨林琋的，听到这话，抬起忙碌的脑袋，不可思议地道：“你叔叔是沈珩？！”
“嗯，但他不是我亲叔叔。”
小姑娘先是点下头，又摇摇头，眸光微闪，执拗地解释。
林琋恍然：“噢，表叔叔是吧？”
“不，他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我认得叔叔。”
□□：……
林琋：……
好奇怪。这年头都认干哥哥，干爹，还有认干叔叔的？
正埋头剪辑的陈桐听见响声，抬头，瞧见这小姑娘，笑了：“喔，蔓蔓，来找沈主管啊。”
看起来，老员工们都认识她，应该是经常来。
“嗯。”小姑娘乖顺点头。
“他开会去了，今天可能要加班，明天就是春节假期了，全体放假，综艺剪辑的部分需要收尾完工。”陈桐边说，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我不是来打扰他工作的，就是给他送退烧药和小米粥。”
说完，小姑娘看向临近坐着的漂亮小姐姐，把怀里的保温桶，以及兜里的退烧药放到她的桌面，真诚：“姐姐，请你帮我转交一下。”
林琋看这小姑娘这么乖，心生喜欢，几乎想都不想，立马答应下来：“好好好，交给我吧。”
“谢谢。”
于是小姑娘转身，刚要出去。
办公区玻璃感应门打开，穿着黑色毛衣的沈珩开完会，走了进来。
恰巧，与还未走的小姑娘面碰面。
“你怎么来了？”
声音很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我担心你加班，来给你送药和小米粥。”小姑娘咬咬唇，声音小小的，几乎快要听不见。
沈珩看了眼药和粥，视线重新落在苏蔓的身上。
“是得加班。你回家早点睡，把门锁好，我忙完就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烧软的缘故，说这话时，沈珩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012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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