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030章 ...
-
清晨朝阳初升，洛清然从马车上下来和兴叔一起走进春来医馆，在除祟仙君的仙龛前上过三炷香，没过多久便有病患登门。
自从洛清然略有名气后，医馆每天求诊的人数直线上升。今天上午倒是难得空闲，登门的几个只是普通病患，没有受到邪气感染，洛清然把人交给韩老大夫，就先到后院去了。
他挎着新的药箱，进入药房把新药箱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除了各种药料瓶瓶罐罐之外，靠里面最不起眼的格子里，开着一株雪白的花。
花株只有两寸来高，花茎纤细花簇成团，没有叶片，若是茎干再稍长一些，就能看作是一支纤巧玲珑的白玉花簪。
洛清然看见花就忍不住叹气：“我的药箱……那是师父留给我的遗物。”
忆物思人，洛清然站在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沓师父留下的手稿，整理之前先向白花挥了挥，道：“这也是我师父留下的，你要不要尝尝味道？”
听出青年语气里些许的幽怨，季雪潇诚恳地道：“抱歉。”
心疼师父的遗物，但洛清然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也不能全怪季雪潇，抱怨两句便适可而止，取出调配好的药剂让季雪潇服下，帮他继续隐藏气息。
离那晚夜闯尚书府已经过去一天一夜，那晚季雪潇应承下让顾尚书改过自新，离去片刻又回来。
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第二天天色刚亮，顾尚书便急匆匆进宫面圣，在御前坦明自己多年来的所作所为，请求圣上重重责罚。
整个顾家现在都乱了套。顾三大人的父亲，顾太师听到消息险些没当场气晕，立刻进宫，之后被人抬回府上，据说是被不肖子气出了病，现在还躺着下不来床。
顾太师另外两个儿子，长子现任文馆院士，次子任典狱司少卿，因为顾尚书这一出也都感到面上无光，更有御史台趁机上本，恳请圣上下旨彻查顾家往年种种行径。
为了保全自身和顾家，顾院士和顾少卿也不得不四处奔走，想尽办法减小此事的影响。
不管顾家其他人最后会怎么样，顾三大人罪证确凿，现已罢黜官职押送至典狱司大牢候审。一日之内，顾三大人昔年所作恶事传遍京华城街头巷尾，酒馆茶肆都在谈论，不到半天就有机灵的说书人把顾三大人的恶行编成段子进一步传扬。
顾三大人结局已定，洛清然不怎么在意那些街头巷尾的议论，倒是听说昨天过午禁卫军抄了尚书府，顿时有些担心顾云隐。
下午施兰惠登门，告诉他顾云隐被顾云朗接走，平安无事地待在少卿府，洛清然这才放下心。
和施兰惠约好今天上少卿府探望顾云隐，趁着施兰惠还没到，洛清然翻看着师父留下的手稿，对季雪潇道：“师父研究过加速灵力吸收的方子，不过还没有完成。混淆气息的药剂既然对你有用，这个药方如果完成，应该也能加快你伤势恢复的速度。”
“对了，”提起师父又想起师父可怜的药箱，洛清然叹一口气，问，“阿雪，你能吸收灵材中的灵气，那么法器呢，蕴含灵力的法器对你有帮助吗？”
季雪潇回答：“只要是未被污染的灵气就可以。”
洛清然点点头，想着一会儿见到施兰惠，问问他能不能帮忙弄一些之类的法器，给这朵口味独特的花当零食。
对方已经帮了他很多，到了他该兑现承诺的时候，好好照顾这朵花，帮助他治疗伤势。
话说回来，救死扶伤原本就是大夫的天职。
想到大夫，就又想起他苦命的师父，就想起药箱，洛清然捏着师父留下的手稿，又忍不住望季雪潇一眼，幽幽地问：“你怎么什么都吃？”
季雪潇道：“其实不用搜集法器那么麻烦，你这里许多药材里面都含有微弱灵气，可以……”
啪地把一沓手稿往桌面上一拍，洛清然微笑着打断季雪潇的话：“可以什么？”
白花懵懂地晃了晃，不是没有察觉到洛清然的愠怒，只是不太明白对方恼火的理由，诚实地回答：“可以吃。”
洛清然气得笑出声，咬紧牙根磨了磨，一字一顿向季雪潇道：“你·还·真·是·不·挑·啊！”
白花无辜地开在药箱格子的角落里，冒出一点点雪白的尖儿，也不知怎么的就从这株人形都没有的花上看出了“乖巧茫然又无助”，洛清然本就不怎么浓厚的怒火刹那间就散了，苦恼地揉揉额角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口说明。
“这些药全都是难得的灵草，除了师父没有人认得全，就连我有时候也得对照师父的手稿才能知道某些灵草的所在地。”
“寻常药材会有专门的地方出产，这些灵草却极难种植，而且就算培育起来，暂时也只有我这里用得上，因为用药治疗异症的大夫现在就我一个。”
“所以这些灵草极少，大部分是我拜托父亲，让商行里的人外出采货时沿途雇人搜寻。每个月能拿到的灵草数量种类都有限，还有许多模样相似容易搞错，有的不易保存，我都想找个时间自己去采药。”
季雪潇认真地听，洛清然道：“你觉得搜集法器麻烦，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灵草，其实比法器还更加难得。”
说着，洛清然脸上的表情忽然显出些许惆怅，道：“其实，法器只有修士能用，到了普通人手里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若是我能多收集一些异症症状，完善药房，将来多一些懂得如何使用这些灵草的人，只要会对症下药，人人都可以掌握此祛邪之法，邪气便不足为虑了。”
“这也是师父的遗愿，让普通人面对邪气亦有周旋的余力，”向季雪潇微微笑笑，洛清然道，“都怪我太笨了，到现在还不能完全参透师父的手稿，原想着有时间慢慢来……”
“我明白了，”季雪潇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些灵草这么珍贵。”
算算时间施兰惠差不多该到了，洛清然准备去大堂等，挎上药箱正要出门，想了一想回转过身，走到存放灵草的药柜前，一个一个抽屉拉开，每个格子里的灵草稍稍抓上一些。
打开药箱把灵草放进最后一个格子，洛清然道：“你别吃太多，我还是养得起的。”
低头看一眼那小小一株花，洛清然笑着道：“你就这么一点点，胃口应该不大吧？”
顿了顿，季雪潇应道：“嗯，不大。”
洛清然突然乐不可支，边继续拿草药边轻轻哼了两句不成调的小调，道：“阿雪啊，男人不能说‘不大’，更不能说‘不行’。”
白花晃动花簇像是仰起了头，不解地问：“什么？”
洛清然笑得快抓不起灵草，颊边显出酒窝：“说你小小的很可爱啊，小阿雪。”
这样啊，白花点点头，季雪潇认真地道：“谢谢，你不小，但是你也很可爱。”
“……”啪地关上抽屉笑得蹲在地上，洛清然伸手进药箱，按住白花花簇用力揉了揉，“……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阿雪你真是……知道吗，这样夸人是撩不到漂亮小姐姐的。”
季雪潇：“？？？”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跳跃到小姐姐，还有，撩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03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