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渣攻后我和仙君HE了》袖底澜沧

27、第027章

　　季雪潇已经想起来自己的名字，而“季霜澜”，只看名字就知道和他关系匪浅。

　　“洛清然”微微有些诧异，旋即挑眉一笑：“你不是失忆了，连百泉都忘得一干二净，难为还记得……”

　　脑中只刚刚回忆起来一个短暂的片段和人名，季雪潇皱了皱眉，问：“季霜澜是谁……”

　　“我”字都到了唇边，秒咽回肚子里，季霜澜冷笑着重重哼一声，向手中那团红光偏一偏头：“喏，季霜澜不就在这里吗？”

　　五指捏着断弦，染血的琴弦在指间疯狂颤动，如一条垂死挣扎的蛇。红光忽大忽小收缩扭曲，仿佛将要消亡之际吐出最后一口不甘的怨气，微弱嘶哑地咆哮：“季……雪……潇……”

　　意识占据了洛清然的躯壳，季霜澜血红的双眼凝视手中将要消亡的残魂，道：“准确来说，是一点意念的碎片。震惊、愤怒、不甘、怨恨……”

　　“也是，”季霜澜点一点头，向季雪潇道，“我含辛茹苦把你从豆芽高的小花苗养大，你却反过来要杀我，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难过？”

　　“父亲”两个字落在心里毫无波澜，季雪潇垂眸沉吟片刻，道：“你撒谎……住手！”

　　趁季雪潇分神，季霜澜手指在断弦上一抹，一下就把血迹从琴弦上捋下来，和邪灵残念揉在一起，猛然抬手往嘴里送。

　　不知底细的邪灵占据了洛清然的身体，原本主人的意识现在应该沉睡在识海深处，活人身躯吞服邪器残灵马上就会被完全污染，没有实体的邪灵便能反客为主夺舍重生！

　　季雪潇反应过来，立刻就要阻止，然而一时想不出能够不伤害到洛清然本人的手段，握剑的手不觉迟疑了一瞬。

　　短短一个呼吸，邪灵已将血光吞进口中。

　　邪灵目的达成，满目自得向季雪潇投以一瞥。然而下一瞬，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服食血光残魂本该十拿九稳，不知为何这具凡人的身躯突然自己起了排斥，拼命要把血光呕出来。

　　岂能让区区凡人的身躯坏了自己的计划，邪灵双手猛地捂住嘴不肯吐出血光，竭力吞咽残魂。然而接着手腕一紧，双腕被季雪潇双手握住用力拉开。

　　喉头咕嘟一响，邪灵迫不得已吐出血光。残魂一现，季雪潇立刻把邪灵拉向一旁，空出一只手凝出长剑，一剑将残魂斩灭。

　　“季雪潇！！！”眼见残魂湮灭，邪灵眼中显出怨毒之色，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剧烈挣扎的动作安静下来。

　　“你又杀我一次，”邪灵开口道，“对了，这小子是百泉的徒弟……他喝的那些药！难怪不教他任何道法！看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你和百泉真是我的好朋友，一个要了我的命，一个千方百计阻挠我重生！！！”

　　“刚才的邪器之灵是你的残魂碎片，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杀了你？”季雪潇问。

　　空白一片的记忆之海不断掀起波澜，然而并不能拨开迷雾回忆起更多，季雪潇接连抛出疑问。

　　邪灵咬牙切齿地冷笑：“我凭什么要告诉……”

　　话音未落，季雪潇道：“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不、不重要？！！！“不重要”的邪灵怒不可遏，咆哮道：“你杀了我！！！”

　　“知道了，”季雪潇冷静地回应，“我会想办法尽快找回记忆，想起和你之间的纠葛。若是我的错，我欠你一条命自会还你。”

　　目光坦然直视邪灵，季雪潇道：“怨恨不是殃及无辜的理由，你恨我与洛清然无关，亡魂夺舍是大忌，滚出来！”

　　狰狞之色扭曲了邪灵的面孔，他笑道：“不！”

　　“你和百泉费尽心思阻挠我，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红纹如血覆盖半张面孔，邪灵从喉咙里发出冰冷的低沉笑声。

　　“百泉已经死了，你又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和力量，单凭你自己连我的一缕残魂都对付不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继续阻挠我！”

　　“你刚才很愤怒地说我杀了你第二次。”季雪潇贴心地提醒他。

　　邪灵喉头一哽：“……呵，要不是这个凡人的躯壳让百泉使手段封住经脉，无法沟通天地动用任何力量，我刚才就杀了你了！”

　　“真是……”邪灵道，“六年前我就该得到这具躯壳，可这该死的小子居然活了下来，反倒是我沉睡了这么些年……真是谢谢你们了！”

　　怨毒的话语激起回响，在空间里冰冷地来回碰撞，反复震荡耳膜。

　　说完最后一句，邪灵沉回意识的深处，暂时销声匿迹，把躯壳还给洛清然。

　　灵魂交替的瞬间，身躯没有任何意识，软绵绵地倒向地面。

　　季雪潇急忙把人抱住，扶着洛清然站稳，忽然感觉到青年的身躯在怀里一阵阵颤抖。

　　人还没有这么快恢复意识，季雪潇低下头，看见洛清然紧闭双眼，眉心痛苦地紧紧皱起，两道血泪般的痕迹从眼中划过脸颊，如同两道深深的刻印。

　　人生而有灵，多少都能感受天地之气，因此能得天道灵气修炼，也能被幽冥邪气侵染。外气内入，内气外流。

　　可洛清然不是这样，他的经络被彻底封堵，外邪固然不侵，内力的邪气也无法外流。他就是一个脆弱的封印，以凡胎□□禁锢邪灵，凡人之躯承受不住邪气爆发的痛苦，可若是能与天地交感，又会让他真正沦为邪灵夺舍的工具。

　　把昏昏沉沉的人半抱在怀里，季雪潇低头望着洛清然，抬手抚上他眉角红纹覆盖的伤疤。

　　忽然，眼前洛清然的面容，与记忆里浮现出的另一张脸慢慢重合。

　　那恍惚是少年时期的洛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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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百泉，这孩子看上去很痛苦。”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季雪潇对另一个人道。

　　“快被夺舍了能不痛苦吗，狗日的季霜澜！听不见我也要骂！狗日的！……雪潇你照顾他一会儿，我去煎药……这孩子也是倒霉，长得跟你有那么点像，也不知道霜澜这是迁怒还是故意膈应你。”

　　低头看向少年昏迷中也难以掩饰痛苦的脸，季雪潇道：“……这样吗？”

　　另一个声音回道：“……我一时嘴快，不是怪你，你别往心里去。”

　　不置可否的应一声，季雪潇抬起手，指尖抚过少年额头，擦去汗水，轻轻触碰少年右眉角已经结痂，却又仿佛仍在流血一样，不断往外漫延出赤红纹路的伤口。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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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指尖拂过洛清然额前发丝，抚过伤疤的痕迹，季雪潇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