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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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水上城市的原住民，”路神馥沉默了一会，才终于开口。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声音不大，像在吐露一个陈年秘密。“我来自海的另一边。”
水境神色微动：“……神明领域？”
“是的。”路神馥点了点头，垂着眼道，“我是被神明流放的不祥之人。”
“原来如此。”水境又问道，“那么……雨夜里你遇见的那个背生羽翼的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杀你？”
“……”这一回路神馥沉默得更久，水境耐心等她回答。
“我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他也是神明领域的人。”路神馥开口说，“但我不清楚他是哪一派的。至于杀我的动机……”
路神馥自嘲一笑：“谁知道呢？也许他是一个握着我的通缉令的赏金猎人；也许他是奉了幕后主使之命前来追杀我；也有可能他就是单纯路过而看我不顺眼。”
“想杀我的人从前就很多，现在也不少。”路神馥淡淡地道，“至于理由，被神明认定为‘不祥之人’这一个就够了——不祥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路神馥又接着说下去，她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了：“尽管我和他们素不相识，也没有利益冲突，但还是有很多人沉溺在无边无际的伸张正义的快感里。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击不正义，追求和维护他们所认为的正义，殊不知这本身就是一种伪正义。”
她停下来了。水境说：“活在这种被人追杀的日子里，不辛苦吗？”
“来了水上城市之后，情况有所改善。”路神馥说，“在神明的眼里，这里是一片被诅咒的土地。所以很多追杀我的人即使知道我的行踪，都不愿主动踏足这里。少数几个不怕死的例外。”
“不怕死的”指的是那个翼人。水境微微笑着，接着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怕那个诅咒吗？”
“刚来的时候也怕，但是比起恐惧，我更想活下去。”路神馥说：“现在不仅不怕，还挺喜欢这里的。不祥之人和诅咒之地，难道不是绝配吗？”
水境哈哈大笑起来。他手上的设备突然跳出一条加密消息，他起身对路神馥说：“抱歉，临时有事，失陪一下。”
路神馥目送副手跟在水境身后出去。
他们离开病房到了走廊外面。水境打开消息，上面写了一句话：“鸽王在平台，准备起飞了。”
他神色凝重，对副手吩咐道：“你去办理路神馥的出院手续。”又返身回病房，对着不明所以的路神馥说：“你得马上和我们一起出发了。”
路神馥一脸茫然：“啊？去哪？”
水境语速很快地道：“我知道你的伤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我嘱咐医生让你再留院观察两天，就是为了这一刻——我们发现了疑似王歌的行踪，抓捕工作需要你的协助。”
路神馥：“？？？”
直到被塞上车，路神馥都有点没搞清状况，她说：“不是，等等，你们抓王歌和我有什么关系？”
坐在她旁边的水境递给她一张工作证：“拿着。”
路神馥接过来一瞅：水上城市-先锋巡查组-工作人员。她抬头：“这啥玩意儿？”
“来不及了，只有这个临时工作证，等你正式入职了，再给你一张专属工作证。”水境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去牵制王歌了：和王歌认识，还拥有和她同样的神秘力量。”
路神馥恍然大悟，巡查组的人忌惮王歌的力量，所以找她当挡箭牌？
“我不干，”路神馥说着就要把工作证还给水境，“我怕死，我不去！”
水境幽幽地说：“把你从海里捞起来的救援队费用是我给你报销的。”补刀。
路神馥塞回工作证的手僵在半空。
“你住院治疗的费用也是我给你报销的。”补刀×2。
路神馥的手开始有一点点颤抖。
“巡查组的工资虽然不多，也就是海防巡逻队后面加一个零吧……”补刀×3。
路神馥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但是有豪华公寓，公费出差，带薪休假，保障齐全，还有年终奖金，那笔钱数目也不小呢……”水境微微笑着，说道，“哎呀，数不清了，还有好多福利，我都不太记得了。”补刀×4。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水境脸上笑容不变，路神馥从中嗅出一丝威胁和危险的味道，“不接受这份工作的话，你就得背上巨额债务了哦？”
威逼利诱都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路神馥默默把工作证拿回去，贴身放好，一本正经催促前排司机：“司机麻烦开快一点，谢谢您。”
驾驶座上的副手无奈应是，专车加快了速度赶往目的地，在道路上绝尘飞驰。
……
车辆行驶上了日城的城市空中轨道，水上城市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城市。它的主城就有两座，一座面积稍大，称作日城，另一座面积略小，称作月城。
除了两座人工建造的主城，水上城市的周围还零散分布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岛屿，被称为星岛，有的岛屿被开发成观光旅游景点，有的岛屿也建设了基本设施，能替双子主城分担部分人口压力。
车辆的目的地是日城的中央交通枢纽之一——日城传送平台，每天吞吐的客流量都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数字。这里同时也是水上城市全透明保护罩的主要能源支柱点之一。水上城市的全透明保护罩24小时都在运作，将双子主城和绝大部分星岛都纳入了保护范围。
整个传送平台呈巨大的圆环形状，依托着半圆形的穹顶保护罩，分成了上中下三层，每一层都有数十个出入口，延伸出不同路线的轨道。
车辆驶入传送平台的下客区，水境对路神馥说：“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吗？”
路神馥点头：“我记住了。”
水境问：“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很好，去吧。”
路神馥深呼一口气，推开了车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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