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城市》折纸无痕

11、第 11 章

　　路神馥做了一个梦。

　　明亮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洒落下来，光斑印上了小小的路神馥的脸庞。她在梦里回到了童年时期，神殿后花园的那棵树下。

　　从大树的枝桠间，垂下一角风筝。

　　幼年的路神馥头发柔软，眼神清澈，正仰头看着树上，困惑地思考着应该怎么样重新拿回风筝。

　　小路神馥盯着那条在风中晃动的风筝流苏，用力往上蹦了好几次，都没能够到。

　　就在她有点泄气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拂，风筝突然晃了晃，好似要掉下来。

　　小路神馥屏住了呼吸，眼看它摇摇欲坠，突然，从光斑中伸出一只手，将风筝拽进了树叶背后。

　　小路神馥：“？？？”

　　她着急了，对树上喊道：“请把风筝还给我！”

　　树丛窸窸窣窣，一张精致的脸庞从中探出来，无表情地俯视着她，一双翠绿的眼眸里闪着冰冷的光芒。

　　“打扰你了。”路神馥吓了一跳，但还得佯装镇定，维持礼貌，对树上的少年说：“可以请你把风筝还给我吗？”

　　洁白羽翼轻盈地滑过光与叶，少年一跃而下，白皮靴点出一圈尘土，羽翼收起，鞋跟落地，少年一言不发，手里抓着那只风筝，递到路神馥面前。

　　路神馥双手接过，兴奋地连声感谢他，冲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却看不见少年掩在金发下的耳根已经红透。

　　为了掩饰，他故意板着脸说：“天空神殿的后花园不许放风筝。”

　　他说的是什么话，她听不懂，但是为了不想失礼，她只好胡乱点头。

　　“不过，”少年故作高傲地说，“这次我就当做没看见，你走吧。”说完了就重新飞回树上。

　　路神馥眨了眨眼睛，一手挠头一手抱着风筝走了，至于背后有人在看她，那大概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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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神馥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丝毫不记得自己的梦境，直到吃早餐三明治的时候，盯着那嫩绿的蔬菜叶，金黄色的面包片，她才开始走神，想起来自己做了这个梦。

　　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她还是宝石神殿的圣女候选人之一，跟随身为宝石神殿神使的父亲去参加十二神殿会议。

　　神殿会议由十二神殿轮流主办，而她参加的那唯一一次的会议主办方是天空神殿。

　　她趁父亲不注意偷溜出去，起初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后来误入天空神殿的后花园，在中央广场上放起了风筝。不料风筝挂树，她因此与少年相遇。

　　回到住处的路神馥放下风筝，偷偷张开掌心，上面躺着一根洁白雏羽，已经被路神馥的手汗浸湿。她攥拳攥得太紧，羽毛蔫蔫的。它起初缠在风筝流苏中间，后来被路神馥看见，她莫名其妙地生出将它据为己有的念头。这个念头在当时很强烈，可惜后来她不记得她把雏羽放在哪里了，应该是丢了。

　　白天的会议很严肃，入夜之后人们聚餐放松。第二天，在晚宴上，路神馥又碰见了那个少年。

　　他是作为新的天空神殿传承人而被隆重介绍出场的。明明年龄相仿，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看了一眼那个众星拱月的人，路神馥收回视线，默默地在自助餐桌旁吞下了第八块点心。

　　“好了，接下来我要吃第九个。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点心这么幸运呢？”甜品区琳琅满目，浆果蛋糕、彩莓曲奇、夹心巧克力、水果布丁……路神馥用目光挑剔着每一道食物。

　　她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你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