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少女笔记》黎夜寻

10、修行

　　Chapter 10 修行
　　1
　　1月底，下过雪后，天空被一道金色的光芒划开一条小缝，洒在未消的积雪上，积雪闪闪发光，好似新钻的光芒。

　　冬天快过去了，但是依旧冻手。

　　黎子肖缩着脖子，驼着背，戴着手套的手紧紧藏在口袋里，恨不能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少女站在风间家门前，呆呆地望着，心中一阵惊讶——少有的日式庭院。

　　风间凌先前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很少来这个家，这也是他今年第一次来这里。
　　说起来，这只是风间凌的其中一个家。只是这里环境比较好，比起其他地方，又比较近，为了安全，才选的这里。

　　单从外表可以看见，门后约有两层的板式木屋前，铺着一条长长的鹅卵石小道，两侧清澈的池塘由石柱围栏了下来，池塘里空荡荡的，还有一点点未化的残冰。

　　走进去，才依稀辨得清全景。

　　在靠墙的一侧，石路上堆着长长的积雪，远远地望去，还有一个白了双鬓的，看着却身强体壮的老者拿着重重的扫帚扫雪。

　　风间凌注意到少女的目光，解释道：“那是张叔。”

　　少女点了点头，目光朝着张叔旁边看去，一条长长的木式走廊连接着两座主屋，会不会延伸还不清楚，因为被一条横着的木廊所遮挡。

　　但是，不难看出的是，“风间，你家的是真多啊。”少女感慨。

　　少女叫不出名字，它们分散在池塘周围，大部分还是秃着的状态。
　　风间凌眼睛里冒着笑意，看着愉悦惊讶的少女，点了点头，“到了春天或者秋天，很美。”

　　少年冷峻的面容有了少许的变化，是淡淡的温柔。

　　“喂，风间，你是日本人吗？我记得中国也没有这个姓吧。”黎子肖看见这副美景，不由好奇地问。

　　“嗯。”风间凌点了点头，“我是中日混血。家父是北海道人。”

　　少女了然，还未说什么，就听到封莫戏谑的声音：“嘿！你们俩杵在那里做什么呢！大家都进去了。”

　　少女瞧见封莫暧昧的眼神望着自己和身旁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丝丝异样，少女懵懵懂懂的，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有些害怕，瞪了封莫一眼，狼狈地逃进了屋子里。

　　风间凌冷气全开，冷漠地朝着封莫走去，封莫有些害怕地躲了躲，“我不就打断了你们俩嘛~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喂喂，你不要过来了~”

　　风间果真停了下来，“你还真不客气。”

　　说完越过封莫进入屋子，封莫耳边还回想着风间经过自己的话：“下不为例。”

　　封莫怀疑自己眼花了，他竟然看到大冰山嘴边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他会回味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竟自己一个人贼兮兮地偷笑：“春天快来了啊！”

　　2
　　过来招待的是一个身形消瘦，穿着朴素的女人。

　　风间望了一圈，“查姨，田管家呢？”

　　查姨面容憔悴，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少爷，你今天刚过来，还不知道吧。田管家前些日子辞职了。现在聘到了新管家，可是还没来得及交接呢。”

　　查姨又道：“对了，少爷，田管家昨天特意嘱咐我，今天您来的时候，去一下他的屋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好的，我记着了。”风间凌点了点头，对她还算客气。

　　别看查姨一副老态，像是50几岁的人，其实她还是奔四的年级。她结过3次婚，怎奈都不是她的良人，还留有一子在夫家。

　　她温柔的骨子里还带着一股坚强，虽然生活不如意，但是也不惧严重的鱼尾纹，总是自在温柔地笑着。

　　风间凌很敬佩这样的女人。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梦，快带客人到客房里去歇息。”

　　名为梦 的女孩在旁边点了点头，规矩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封莫绅士地行了个礼，有礼貌地回了一句，“有劳了。”

　　“小梦，是这么叫的吧？”邹月一脸笑意地问道。

　　“嗯，我叫田梦。”田梦低着头点了点头。

　　黎少女见田梦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身形娇小，穿着一身女仆装，显得身材苗条，一尾马尾，给人清爽的感觉。她心中疑惑：这是高中生吧，怎么做起了风间家的女仆？

　　黎少女想着，无意间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回过神，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好像不太礼貌吧。

　　田梦也没有生气，笑着解释道：“我原是夏家千金，后来家道中落，被田管家、啊，他已经不是管家了，额、被旧的管家接到这里，认他做了爸爸，在这里做了女仆。”

　　黎少女感慨之余，听见田梦又补了一句，“还有，我已经22岁了。”少女不由尴尬，红着脸，不敢去看她。

　　少女的房间是传统的榻榻米，在走廊边上，开门就可以欣赏外边池塘美景，只是少女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呢，虽有美景，可是她更愿意呆在房间里，吹着暖气。

　　快速收拾好衣物，少女就到客厅坐着，等着其他人。

　　客厅里的人很少，一个体态丰盈的约莫60几的下人见到了少女，热情地走上去。问道：“我的小客人，你要吃点什么？”

　　黎少女怔愣，见她面目慈善，笑着问道：“那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张妈见少女待人礼貌，和蔼地回答：“小姑娘，叫我张妈就可以了。”

　　张妈是张叔的妻子，60有余，是这栋屋子里资历最老的老人了，她掌管厨房的大小事务已有20余载，是个能力很强的大妈。

　　“张妈，给我倒杯白开水就好了。”

　　“好吧，那小姑娘要吃什么就和张妈说哦~”张妈笑道，一脸欣慰，递了少女一杯水，不由感慨了一句：“这还是少爷第一次带同学回家呢~少爷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得还好吧？”

　　少女想到了风间凌平常时候面瘫的样子，还时不时放个冷气，有时候还拽得让黎少女想将他打趴，再补上几脚也不解气的样子，忍俊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哈哈，挺好的。其实，你家少爷还是挺好相处的。”少女擦了擦眼泪，安慰道。

　　少女拉着张妈，一起坐在沙发上，让她讲讲风间凌小时候的事，令少女失望地是，那个家伙的糗事少的可怜。

　　少女失望的努了努嘴，恰好被过来的风间凌见到。

　　少女撞上那双意义不明，似笑非笑的眼睛，吓了一跳，少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张妈立即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站好，听到风间凌有震慑力的声音：“张妈，你先下去吧。”

　　张妈行了个礼，就匆匆“逃”走了。

　　风间眼底暗藏一抹笑意，向她慢慢走去。若是少女仔细看得话，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只可惜，少女现在就像做了坏事被抓包，忐忑不安，双手无处安放，根本不敢去看少年。

　　风间凌见到黎子肖这般窘态，嘴角偷偷上扬了一下，“走吧。”

　　少女好生奇怪：“啊？去哪？”

　　风间凌在少女抬头的时候就收敛了笑意，“田管家家里。”

　　少女想着要出去，就一脸不情愿：“那你一个人去就好啦~干嘛叫我。”

　　“因为就你有空，不叫你叫谁。”

　　黎子肖察觉风间凌很是愉悦，心中奇怪，风间凌这是吃错药了吧？少女又突然摇了摇头，虽然他今天确实很奇怪，可是，任谁吃错药也不可能是他吃错药，应该是错觉吧。

　　黎子肖不停地自我安慰，然后被风间凌拖着去了田管家家。

　　3
　　田管家死了。

　　田管家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现在还住在风间凌家。

　　当少年少女到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好。

　　拉开门，就瞧见一个背影吊在空中，脖子上挂了一条白绫。

　　少女惊了一跳，心脏砰砰地乱跳。

　　两人赶紧将管家放下来。

　　看到管家正脸，少女怔了怔。少女见他右半边脸有烧伤的痕迹，面目全非，可想当时很严重。

　　少女疑惑地看着风间凌。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为了救人，无意烧伤的。”

　　少女点了点头，看着管家沧桑的脸，血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紫黑色的舌头伸了出来，心想：这是个有故事的人，真是可惜了。

　　风间凌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对着少女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死了半天了。”

　　“初步推测，应该是自杀。你看他脖子上的勒痕是大约45度倾斜向上，这是自尽的一个明显的症状。 ”

　　风间凌说着又指了指管家的耳边，“还有，他的耳根有擦伤，正好说明当时他因为窒息而上下抖动造成的。”

　　少女严肃地点了点头，问道：“你说，管家为什么要上吊自杀啊？我怎么感觉他是专门死给你看的呢？”

　　风间凌盯着尸体沉思，半晌才说，“我也有这个感觉，先报警吧，再去把大家找来，还有，通知下人为田管家办个丧事。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

　　“子肖，抱歉。”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意味不明的情感，可是少女没有听出来。

　　少女见风间凌竟一脸真诚地道歉，没有反应过来。忽然，脸红了红，“真是，你道什么歉啊~”说完，就逃走了。

　　4
　　黎子肖没有什么食欲，简单解决了一下午饭。大家坐在客厅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妈给众人端来了饭后点心、水果，看了一眼风间凌，欲言又止。

　　“张妈。”风间凌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张妈撞上风间凌极具压迫性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少爷，吴姐您还记得吧？”

　　张妈见自家少爷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失踪了。我在想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吴姐40出头，与查姨不同的是，她爱美，40几岁的人还像20几岁，皮肤保养很好。但是，她与查姨不对盘，常常找查姨的茬。

　　她性格自恋，不喜欢别人喊她“姨”啊“妈”这类显年龄老的词语，所以，大家都喊她“姐”。

　　她喜欢田管家，这是众人皆知的。但是她却不喜欢田梦。

　　张妈想了想，抓着胸前的围裙，又道：“还有，少爷，巧的就是，隔壁家的少爷也在1个多月以前失踪了。”

　　“好，我知道了。新来的管家什么时候过来。”

　　“估摸着明天就来了。”

　　“张妈，你先下去吧。”

　　待张妈走后，风间凌才掏出一张纸，“我在他的书桌里发现了一份遗书。上面提到，他先前因吴姐恶语诋毁他死去的妻子，一怒之下将她打死，事后后悔，就找了个地儿将她埋了。他后来一直活在悔恨当中，但是又不敢自首，终于受不了就自杀了。”

　　风间凌摸了摸下巴，“听到张妈这么说，估计是真的。”

　　“总之，我已经叫人去寻找吴姐的尸体了，这几天就先委屈大家了。”

　　5
　　吴姐的尸体在后山的树林里找到了，可是已经腐烂，发出阵阵恶臭，身上也东一块西一块地被啃食得差不多了。多亏了身上的衣服还能依稀辨认。

　　田管家和吴姐的丧事是在专门的殡葬馆里办的，听张妈说，风间凌用了最好的棺材最好的寿衣。

　　黎子肖微微诧异，没想到风间这家伙对待下人还挺好的嘛。

　　不过，让黎子肖惊讶的是，田梦原来不是田管家的女儿。

　　黎少女本想安慰安慰她的，就读取了她的记忆，没想到，田梦原名夏晓，是名副其实的夏家千金。田管家确实有一女在夏家，只不过，早就死了。夏家家道中落，夏晓恰好遇到田管家来寻人，就将计就计，假扮了田梦。

　　黎少女的第六感告诉她，以后还是离田梦远一点为好。

　　新来的管家叫傅真，看样子20出头，一双丹凤眼总是眯着，让少女感觉有点像看到了蒋辰，看不透，莫名的害怕。

　　众人在主屋后边的院子里修行。

　　那里也有一个池塘，比前边的要大一点。池塘边有2座假山，再旁边，就是一间单层楼的木屋。

　　那里比较安静，静下心来，青苔石路，碎石残木，别有一番禅意，极其适合修行。

　　所谓修行，其实质也不过如打坐一般，磨炼心性，当你有所感悟的时候，能力就会提升。

　　除了磨练心性，风间凌还组织众人锻炼身体，比如，每天5点钟起床晨跑大约5公里，6点半吃完早饭，就去挑水打坐。到了中午11点半到12点吃午饭，休息一个钟头后，就设计各种比赛，吃过晚饭，从7点到9点，继续修炼心境。

　　每天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让黎子肖嘴角不由抽搐。

　　真心累人。

　　也真心冻人。

　　6
　　过了5天，下起了最后一场雪。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还在下，只不过变小了。路上的积雪厚厚的，还容易打滑。不得已，归期只能延后。

　　少女长叹了一口气，好想家啊。

　　然而，少女不知道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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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又修了一下，加了：
张妈想了想，抓着胸前的围裙，又道：“还有，少爷，巧的就是，隔壁家的少爷也在1个多月以前失踪了。”
为了和15章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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