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驭夫记》小院儿

22、第二十二章

　　这几日楼里没有什么客人，花月、桃夭她们自然乐得清闲。

　　可是再这么下去。他们连花满楼这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不免也开始忧心起来。

　　有些已经攒够银子的姑娘，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如今楼里困难，看样子也许就开不下去了。

　　反正他们已经攒够了银子，正好可以赎身，再寻个好的去处。

　　正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

　　李府的情况，虽和花满楼不同，却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本来李父病了，生意就无人照料，偏罗知县还放出话来，要他们李家好看，这下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那些原本的合作伙伴纷纷以各种理由赖账，而那些竞争对手则趁着这段时间狠命的扩张地盘。

　　不过半个月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李家的生意已经七零八落。

　　如此自然，也发生了一些掌柜的、伙计监守自盗的事情，毕竟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见人心。

　　李父强撑着病体起来料理，然而再料理也于事无补。

　　大儿子经历了花满楼私奔被抓的事情，又有罗县令退婚，如今整日在家饮酒，自暴自弃，简直像变了个人。

　　二子又一心崇尚武功，对于生意的事情一窍不通，更是指望不上。

　　只有三儿子，如今在外地参加乡试，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家里遭此大变之时，竟是没有一人能帮李父分担一星半点。

　　李父也只好忍痛把生意给处理掉了，把那些掌柜、小厮也都解雇了。

　　这样好歹能存下一些东西，总比慢慢的监守自盗一空要好，而且还要支付他们每月的工钱。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处理完外头的事情，李父拖着病累的身体回家，饭桌上却仍是不得安宁。

　　菜还没动两筷子，就听大房孙氏砰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周氏，你是怎么当家的，弄的这一桌菜饭是糊弄谁呢？”

　　周氏瞥了下嘴，满不在乎的说道：“姐姐，你就知足吧，如今家里情况不好，有这些就知足吧，赶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孙氏却是摆开了架势，要好好理论一番了：“从前我当家的时候，尽心尽力的照顾一家人，可没有亏待过二房。”

　　周氏拿手绢擦了下嘴，这才抬眼说道：“姐姐是生活上没有亏待，可私底下却没少拿银子给庭文花，真是不管家不知道啊，那账上可是足足少了五百两银子对不上。”

　　那眼风扫了一下坐着不动的李庭文，又接着说道：“姐姐也太骄纵一些了，有了钱，庭文还不得去那些烟花之地消遣呀。”

　　听到这里，李庭文猛地站了起来，扔下碗筷就走了。

　　李父气到：“都少说几句，还能不能吃个安生饭了？”

　　大房孙氏不忿道：“都是你，吃个饭，好好的提那件事情做什么？这不是故意跟我们大房过不去吗？”

　　周氏却是不紧不慢的拿起了筷子：“要不是庭文做的荒唐事情，我们家不会一下子拿出去三千两银子，家底都要掏空了。”

　　“罗县令也不会退婚，我们李家的生意更是不会一落千丈，如今这幅情形，大姐还有脸埋怨我？”

　　见母亲气的说不出话来，李淑德正要回嘴，就听外面小厮来报：“三少爷回来了。”

　　李玉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进门就对着李父跪下说道：“父亲，这次乡试，我得了头名。”

　　李父听后激动的掉落了筷子，赶忙上前走两步把李玉扶起来，一边拍着李玉的肩膀，一边兴奋地说道：

　　“好孩子，好孩子，我李家总算是出了一个有功名的人了。”

　　大房孙氏仍旧坐在座位上，没有言语，只是一脸的不开心。

　　以前家里读书人只有大房的李庭文一个，自然好的东西，事事都先供着李庭文。如今又出了李玉这个读书人，竟然还考中了乡试的头名。

　　要知道李庭文参加了好几次乡试，花费了多少银子不说，可是什么名次都没有拿到的，大房能开心才怪。

　　二房周氏是个机灵的，赶忙站起来，笑盈盈的道：“这孩子呀，打小看着就是个聪明的。如今不仅乡试中榜，而且还拿了个头名，真是给我们李家长脸。”

　　“快，快坐到这边来吃饭吧！”又回头看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一眼，说道：“我家尚武不争气，要让他看书呀，可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李淑德看那边聊的开开心心的，倒是把她们大房给冷落了，也就坐在母亲身旁，不搭话。

　　不一会儿李玉就发现了饭桌上的异常，异常沉闷的气氛和明显变差的菜色，便问道：“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二房周氏便风凉的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大房孙氏气呼呼的说道：“都是那花满楼的狐狸精害的，我好好的儿子，和婚事就这么被她给毁了。”

　　李父深深的叹了口气。

　　二房周氏翻了个白眼：这话他们都听过无数遍了。

　　只听大房孙氏又接着说道：“都是那个叫花月的狐狸精，哪天我要是遇到了，绝对饶不了她。”

　　李玉心里一咯噔，果然还是跟花月有关。

　　面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就淡了几分，心里更是不舒服起来。匆匆的吃完这顿饭，李玉便往花满楼走去。

　　这一路上自然也听街边三三两两的人说道花满楼近日发生的事情。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真的是错过了好多，也不知道花月有事没有。

　　越想越着急，便向着花满楼的后门飞跑起来。

　　此时花满楼人心涣散，规矩自然也没有人好好的遵守了。

　　李玉很容易的便托人把花月叫了出来。

　　一见李玉，照样还是那幅书生打扮的样子，白白净净的，只是不知为什么有些气喘吁吁。

　　花月斜了一眼打趣道：“这是，来我们花满楼找水喝呀？”

　　李玉见她好端端的出来，放下心来开口道：“我都听说。”

　　说到一半小心的看了花月一眼，又接着说道：“听说你和我大哥的事情了，你们楼里没有责罚你吧？”

　　花月心里好笑，这个呆子是在担心她，嘴上却不饶人：“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吗？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问。”

　　尾音有些上挑，带着女子声音特有的娇柔。

　　李玉被噎了一下，也不气恼：“你如果想离开花满楼的话，别找我大哥。你，你等着。我攒银子来赎你。”

　　花月这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李玉，以她前后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直是把李玉当小孩看待的。

　　竟然没发现，李玉对她存了别的心思。

　　好好的根正苗红的青年，还是不要被他带坏的好。

　　于是花月故作轻佻的说道：“我在这花满楼呆的好好的，才不要人来赎。再说了，你是有权还是有势？我为什么要跟你？”

　　李玉一听心里有些焦急，赶忙说道：“现在花满楼的情况不好，我，我这次参加乡试得了头名，如果刚好有缺，就可以脱离商人户籍，也可以谋个差事了。”

　　见花月不语，又说道：“接下来我还会参加府试，还会参加科考，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会委屈你的。”

　　一番话说的信誓旦旦，又不免脸红耳赤。

　　这番话却让花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多少人都说过一定会对她好，照顾她的。

　　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不得善终，到最后不还得靠自己。

　　不想再和这个呆子多做纠缠，花月冷冷的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说完也不顾李玉从天堂到地狱的表情，扭过身就走了。

　　这一辈子的路，她的命运，一定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眼下花满楼的危机，就是她的机会。

　　花月又仔细的思量了一番，便去找了海麽麽说了自己的想法。

　　又一起来到了花姐的屋中，刚好赖嬷嬷也道。

　　见花姐看过来，海嬷嬷便对花月说道：“把你的看法仔细的说清楚吧。”

　　花月眼白分明，透着灵巧的说道：“如今楼里的情况，我想要是转机的话，得从两方面下手。”

　　看花月说的信誓旦旦，花姐也坐直了身子认真听了起来。

　　花月分析道：“我认为第一便是这件事情的起因。这整件事情应该是对面点翠楼给我们使的绊子，花姐和嬷嬷们应该都想到了。”

　　“可是为了保证一定能成，我们花满楼也最好有内应才可靠，这个内应我认为是芸娘。”

　　语毕，花姐正了脸色，海嬷嬷也深思起来，赖嬷嬷骂到：“那个小蹄子好大的胆子。”

　　花月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芸娘表面上一直在服从楼里的命令，可她还是露出了马脚。”

　　“最近楼里人心不稳，已经有些姑娘提出要为自己赎身，想必过不了几天嬷嬷们迫于无奈也会答应的。”

　　这倒是实话，如今这花满楼怕是开不下去了，能最后得一笔赎身银子也是好的。

　　赖嬷嬷沉不住气，问道：“这和芸娘有什么关系？你快说清楚。”

　　花月一笑道：“嬷嬷们忙，也许没注意到，那想赎身的人中，就有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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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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