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有点神》楚又多

4、特案组

　　“你决定了，把她调过来？”局长办公室里，一个头发蜷曲的人拿着调令，大刺刺坐在局长办公桌前，另一手放在桌面上，敲击着桌面。

　　“你早就见过她，照你的说法那些人随时会找上门来，让她待在刑侦队，太危险。”张延江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望向外面，这天河市的天比别的地方都要来得广阔，来得深远。

　　“啧，照你的说法，别让她上班了，哪里都危险，玄净观正缺一个掌门，他们明远明心天天来找我，放她回去当掌门才是最合适的。”
　　“你不了解她，当警察是她父亲的遗愿，她从小就要强，拼命，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进警局，你要她放弃，比死了都难。”

　　“这么难搞，你扔给我？要是个美女就罢了，一个营养不良的小丫头……啧，我口味可没那么清淡。”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张延江忽然转过身对着他，“焦勤，咱们认识也很多年了，我知道你这个人流连花丛，喜欢玩，但是林都都不一样，我交给你是相信你能保护她，不是让你带坏她，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孰轻孰重相信你能懂，她要是出点事，我老婆不会放过我的。”

　　“哈哈，这最后半句才是重点吧……行，你就放心吧，我对小丫头片子没兴趣。”焦勤在调令上签了字，将笔放在指尖转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那就好，你说你们那天究竟怎么回事？”张延江坐下来问道。
　　焦勤当下也没再墨迹，描述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查局里十年前的一桩神秘失踪案，三个月前他发现有人在失踪之前去过玄净观，于是他假扮道士混了进去，这三个月却并无发现，反而与清元道长交上了朋友，没想到事发之前的第三日，他去找过清元道长之后察觉了他的异样，一连几天都觉得不对，第三天他发现贴在道馆里的子母符碎裂，才发觉玄净观有危险，那天才会失魂落魄地赶去。

　　他没发现林都都的尾随，来到道观中见到两方争斗，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正在围观的时候，林都都出现了，接着就发生了那一连串的事情。
　　“你真能从人的面相上看出吉凶来？”张延江听他说完一脸狐疑，焦勤对这方面确实有研究，不过不会那么神吧，什么事都被他料中了。

　　“……那是我胡说的，我看她脖子里有一条痕迹，明显是长期佩戴项链，那天却没有，所以故意说出来吓吓她，至于看相……哪那么好看的，起码也要知道生辰八字才好推算。不过看这个小姑娘的个性，你又说她家三代是为民牺牲的警察，她必然命格很硬，这倒是不用推算就能知道，不过命硬未必是件好事……”那人神神叨叨地说。

　　“依你所见，玄净观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张延江知道他职业病又犯了，说起这个来就没完没了，连忙打断了他。
　　“他是为了天元丹来的，而天元丹是道门里流传的宝贝，据说可以长生不老，玄净观几天前才得到天元丹，他们却这么快收到了风声……我想肯定就是那个组织里的人。”焦勤眯起眼说。

　　“又是他们，那么就可以并案了，这桩案子跟十年前的失踪案是同一件。”
　　焦勤点了点头。
　　张延江又说：“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别让都都插手了，清元道长是她救命恩人，我怕她意气用事。”
　　“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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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都都想立刻出院查案，王桂花却逼着她又住了五天，第五天林都都实在待不下去，她以前也习惯一个人住的，可是病房里不一样，阴森森的，总觉得暗中有人在看着她，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她极力要求出院。

　　玄净观那些道士说得那么玄乎，林都都各项检查表明，她的身体很健康，什么毛病也没有，王桂花这才放心让她出院。
　　“都都啊，你出院以后可以先不用去刑侦队报道，先去找你张叔叔，他有话跟你说。”

　　林都都的父亲是张延江的战友，跟王桂花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她爷爷当年就是为了救王桂花牺牲的，所以张延江夫妻俩对林都都就像自己亲生孩子那样，还曾让林都都认他们做干爸干妈，住他们家，不过林都都从小独立，就算父母去世也还是习惯独自生活。

　　所以她毕业以后也没考虑别的地方，张延江也知道她的志向，加上都都这么优秀，喜滋滋地把她揽到麾下。
　　“局长，你找我？”
　　出院后她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都都啊，身体好点了没有？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张叔叔就好，是这样的，这里是一张调令，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局里决定将你调去特案组。”
　　“什么？”林都都拿过了张延江桌子上的调令，上面确实写了将她调往特殊案件处理科，局长签名的旁边却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林都都拿起来看了半天。

　　“什么……住羊力？”
　　“焦勤，特案组处长，你可能跟他之间有一些误会，他这个人……怪是有点怪，不过能力很强，他来我们警局已经五年，没有他破不了的特殊案件，你要跟他多学习啊。”
　　“特殊案件？张叔叔，究竟什么才是特殊案件？”

　　张延江眯起了眼，目光忽而变得有些飘忽；“比方说玄净观观长之死就是一件典型的神秘案件，你不是想知道杀害清元道长的元凶，这个案子目前已经转给特案组。”
　　“谢谢张叔叔，我一定尽力！”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把她调过去，特案组，一听就是办重大案件的地方，这事张叔叔给她开了后门，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嗯……”张延江看她这副样子欲言又止，最后说，“总之都都你先去报道，不懂的地方多问焦处，案情很凶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会的！”
　　林都都满怀着信心，走到了特案组，这个地方她以前经过过，今天也像往常那样大门紧闭。
　　焦勤……不知道是不是人如其名，是个矫情的人？

　　她抬起手来，还没敲开，门就自己开了。
　　给她开门的是一只鸟。
　　她其实不是很能确定那到底是谁，反正门开了门后探出一个鸟头来，哪只鸟似乎还很不耐烦，瞪了她一眼。

　　真是见鬼了，居然能在那双小的跟芝麻似的眼睛里看出不耐烦来？
　　“焦组长，在吗？”
　　这个屋子里面没开灯，林都都只能看见桌前趴着一个人。

　　“啪”的一下她按亮了墙上的开关，看外面门面那么小，没想到里面是间挺大的房间，桌子上趴着的人动了动，将头转向了另一边，不打算醒过来。
　　“死鬼！”一声怪叫，那只像鹌鹑大的鸟展开翅膀，抖落几片羽毛飞落到那人肩头，用它尖尖的喙部像啄木鸟一样啄着他的后脑勺。
　　啧，看那鸟嘴尖的，不疼吗？

　　“哇啊——死鸟！”
　　为了印证林都都的猜想似的，那人一声惨叫，一手准确地挥中了那只鹌鹑似的鸟，鹌鹑鸟“嘎”的一声惨叫栽倒在了地上。
　　他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

　　“哦……你来了。”他招了招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示意她过去。
　　林都都在门口足足愣了五分钟，今天这个人那一头凌乱蜷曲的头发全部扎到了脑后，卓越的眉骨，还有那永远没精打采耷拉着的眼睛，他今天没有穿那身宽大的道袍，而是换了一身得体的西装，让他整个人从神棍变得衣冠楚楚假模假样。

　　“请问……”林都都走到了办公桌前。
　　“别问了，我就是焦勤。”那人揉了揉眼睛，向她摊开手。
　　林都都犹豫了一下，焦勤看了她一眼，自己伸手拿过了她手上的调令，打开抽屉拿出半个萝卜印章，蘸了蘸红泥，猛地往上面一戳。

　　“好了，手续就算是办完了，你的办公桌在我隔壁，我们这上班很自由，有案子就办案，没案子回家睡觉，平时也没什么规矩，不用打卡不用签到，其他的，没了。”
　　“……你是那个道士？你是公职人员？”林都都两道眉毛纠结地快要竖起来，“你究竟是谁？那天清元道长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你也在玄净观？你为什么假扮道士潜进玄净观？你究竟……”

　　“别急别急……”焦勤揉了揉眉心，又看向她，“你怀疑我？”
　　“不怀疑你怀疑谁？你也是现场的当事人之一，身份又莫名其妙，你嫌疑最大。”林都都两手抱胸，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哟，不错，果然是天河警校的高材生，这就开始分析起案情来了。”焦勤也直起身子，向后倒向椅子靠背，一脸玩味地看着林都都，“不过要说嫌疑，你也逃不掉吧，林都都，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为什么那么巧天元丹给你吃了，清元道长还是救你死的，你说你身为一个见习的公职人员，警校高材生，你起了什么作用？”

　　林都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人训起人来，跟他们学校老师有的一拼。
　　“再说，林都都同学，我早就好心提醒过你，要你注意脚下，你自己不听反倒还怀疑我，这也太过分了吧？”他又补了一刀。
　　说起这个林都都就来气，什么“注意脚下”，根本就是鬼话……怎么就这么倒霉地被他说中了呢？！

　　不过说了半天，对于林都都那些问题，焦勤还是半个字都没有解释。
　　“局长已经网开一面，不仅不问你的罪，而且还让你到我们特案组来继续办案，不过这个案子你就别管了，局里已经调查清楚了。”
　　“什么？调查清楚了？”林都都不信，为什么查清楚了张叔叔却一个字都没告诉她。

　　“局长没告诉你是吧？那也不奇怪，你也是涉案人之一，我都不能参与这个案件，更何况是你了。”
　　“究竟是谁？”
　　“那我怎么知道喽，反正都不关你我的事了，为了你好，你也别打听这事。”

　　“……我们特案组，是处理什么案件的？”林都都也是有常识的，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们俩这都是涉案人员，不宜再查案，于是换了个问题。
　　“这个……说出来怕吓死你。”焦勤身后是一个黑色的柜子，他一拉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房间里开着灯，林都都看得很清楚……那是个白骨森森的骷髅！

　　她在一瞬间将手按在了腰间，她的裤兜里放着一把瑞士军刀。
　　“唔……不是这里，”才打开了一个缝隙他又猛地将柜子合上，接着什么都没找出来，而是又转来面对林都都，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总之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有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有一些人力所不能达的领域。”

　　林都都摇了摇头。
　　“唔……你以后会信的，这样午饭时间到了，你还是先去吃饭吧，吃完再说也来得及，我怕我跟你说完你就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