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有点神》楚又多

33、淹死鬼（十一）

　　“那个姑娘……”于是焦勤大致跟他说了那个管监控的女孩，也就是小钟的情况。
　　“也就是说，她也着了道？”周兆钱拧起了眉毛，“你们说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我去调查过，监控室本来是学校保安负责的，小钟只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偶尔没课的时候会替保安管一下监控，就这么巧偏偏这事被她碰上……”

　　焦勤想了想，问：“这个小钟跟周佑之间有没有联系？”

　　周兆钱说：“根据我们今天的调查，周佑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学生会会长，要说有什么关系，学校里每个同学或多或少都跟他有接触，但是周佑是学工程物理的，而钟佳燕则是文学系的，至于两个人之间在别的课上有没有联系，还要明天进一步的调查。”

　　焦勤点了点头，看向明心：“明心小师傅，看来今晚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明心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对于焦勤此刻的提及倒是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林都都。

　　“……明心，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我知道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了，我们不能让钟佳燕再落到他手里，所以……”林都都也看着明心，虽然叫魂对明心来说也许是件小事，可是白天的事让她莫名感到危险。

　　“好，我跟你们去。”明心终于露出了笑容。
　　“喂，你们几个家伙……都给我小心一点，你们在明对方在暗，打不过就快跑，别逞能。”周兆钱也嘱咐道，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按他们方才的描述，恐怕焦勤和林都都都已经暴露了。

　　几人都吃得差不多，当下也不迟疑，三人即刻放下碗筷向外走去，正走到门外，迎面走来一个人影，那人手上端的汤盆差点洒出，还好焦勤眼疾手快拉住了林都都。

　　“掌门，前辈，你们怎么走了？我这汤还没上呢……”原来来的是崇阳，他掌管道观的厨房，见晚上来了客人，便多加了几个菜。

　　“我们有事要出去一趟，这个菜留给周警官吧。”明心说完，三人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留下周兆钱一个人，像个大老爷似的坐在桌旁，仍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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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勤发动了车子，林都都跟明心坐在了后排，两人交头接耳地聊着天。
　　“你说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都都费解。

　　“……不知掌门有没有听说过‘相爱相杀’这个词？”明心老实回答。
　　“相爱相杀？他们两个？”林都都不解。

　　“正是，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周队跟焦前辈一方面是同事，两人协作才能破案，另一方面，周队又看不惯焦前辈的行事作风，因此又爱又恨。”

　　“哈哈，可是他俩的行事作风差不多，我看是半斤八两。”林都都偷笑。

　　“喂，说什么呢，我可都听见了。”焦勤从后视镜里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这话我可不同意，周兆钱这人小心眼，一边跟我一起破案，一边又总想找我麻烦，我跟他可不一样，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他要查便查，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顾忌的。”

　　“不过，我看他也是关心你才会查你的岗。”林都都说。

　　“那可真是谢谢他了。”焦勤又将钟佳燕的情况跟明心略说了一番，因为走得匆忙，明心还未换过衣服，不过晚上这个时间除了值班的工作人员以外，也没有别人会在。
　　焦勤停了车，带着他们两人走了小路，到医学院时果然没有被人发觉。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林都都忽然顿住脚步。
　　“什么不对劲？”明心问她。

　　“你们不觉得我们进来得太顺利了些吗？”毕竟白天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林都都难免多疑。
　　“难说，他以为我们晚上不会再来。”焦勤说，“不论如何，先进去看看再说。”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个人？他的那个阵法实在是太诡异了。”林都都心有余悸。

　　“这样，我这有一道护身符，你们一人拿一张。”焦勤从怀里掏出东西递给他们。
　　“护身符？能破这个阵法？”林都都接过一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铁牌，跟当初郑达宇给她的护身符长得不大一样。

　　“……起码你们遇到危险我会知道。”焦勤看了她一眼。
　　林都都好生失望，“切”了一声，把小铁牌放进了衣兜里。

　　她还以为他还有什么厉害的法宝呢，看来他们对这个阵法还是毫无办法。
　　“你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会来救你。”焦勤说完就没再说话，当先进了医学院。

　　-

　　三人意外顺利地走进了医学院，晚上值班的老师看到三人只是愣了愣，看来白天的事还没有传开，焦勤跟他打了个招呼，又递过去一支烟，两人称兄道弟了好一会，三人就被放了进去。

　　“焦老师，这位是……？”那位老师在糖衣炮弹下倒是还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看着明心多嘴问了一句。

　　“哦，玩cosplay的，你知道最近万圣节快到了，学生闹着玩呢，这身行头，是不是很逼真呐？”焦勤一把揽过明心，特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明心从小做了道士，念的是道教学院，虽然已经早早毕业，但也许是一心向道的缘故，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模样，冒充大学生一点毛病也没有。

　　“哈，我说呢，你们快进去吧，再晚点张老师要来查房了，被他看见肯定气死。”

　　“噗……”走过一个拐角，林都都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cosplay？？你怎么想的，他居然还信了……”

　　“有什么问题？刚才要不是我急中生智，你说怎么解释？”焦勤收起了笑容。
　　“掌门。”明心也笑了，“咱们办正事要紧，我没关系的。”

　　“还是明心小师傅识大体……”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那股难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冲淡了林都都心头对医院的那一丝排斥。

　　“好黑……怎么没开灯。”林都都愣住，走廊里还有灯光，从医务室门口透明的玻璃望进去，房间里却黑漆漆的，加上她的夜盲，更加什么都看不到。

　　也是，晚上这个时间病人需要休息，怎么会点灯，更何况是一直昏迷不醒的钟佳燕。
　　“你跟在我们后面，别出声。”焦勤收起了玩笑，面色有一丝凝重。
　　“里面……有什么？”林都都也变了脸色。

　　“掌门别怕，出门之前我算了一挂，离上离下，是为离为火卦，此卦是说诸事方便，出门见喜，咱们肯定能逢凶化吉……”

　　“哎呀，你怎么还有工夫卜卦……”林都都听到这些卦辞就头疼，于是将焦勤的话完全抛之脑后，打开门就先走了进去。

　　“呃……这是什么？！”林都都惊叫一声，她原本是想顺着墙壁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没想到却摸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上面依稀有几个分开的部分，摸上去像是一截一截的手指。

　　“碰到了什么？”焦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手、手指……是不是那个鬼手？”鬼手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一提起来就令她不禁微微发抖。

　　“他不敢再来的。”焦勤宽大的手掌将她颤抖的手包裹住，焦勤没有立刻到她那边去查看，而是捏了捏她的手掌心，“别怕，开关就在一边。”

　　明心跟在焦勤的另一边，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林都都只好壮着胆子，再次伸出了手。
　　黑暗中她将眼睛睁大，想要努力分辨，却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又碰到了那个又凉又滑的东西，用手捏了捏，那东西竟然纹丝不动。
　　“奇怪……不会动，开关不在这……”

　　“啪”的一声，明心按到了开关：“焦前辈，开关在这一边，灯坏了。”

　　其实他不用说后一句，林都都也发现了，明心按到了开关，房间里的灯却并没有亮。
　　“好你个焦勤，竟然骗我！”林都都气呼呼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方才摸到的墙上照去，只见那上面挂着一个塑胶手套，并不是什么见鬼的鬼手。

　　“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很少来医学院，对医务室更加不熟悉。”焦勤连忙解释。
　　林都都没踩他，而是举着手机走近了病床，在手机打出的那束灯光下，依稀可以看见被子微微隆起的弧度，起伏的形状正是一个人形。

　　钟佳燕正如他们白天看到的那样，双手交叠在胸前，仰面躺着，表情松弛，面色苍白。

　　整个病房里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有连接着她身体的仪器时不时发出“滴”的一声，上面显示着一道频率非常均匀的曲线，代表着这个病人正常运作的生理机能。
　　借着手机的灯光，明心走了上去，像焦勤那样侧过钟佳燕的脑袋，翻起她的耳朵看了看耳后。

　　“没错，确实是失魂症。”
　　“要怎么做？”林都都问。

　　“一般来说点香烧符念经即可，可是看这位女施主的状况，魂走失得很远，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出门得急，这里可有茶碗？”明心问道。

　　林都都拿着手机在周围照了一圈，马上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只喝水的茶杯。
　　“然后呢？”林都都一边把杯子递给他，一边又问。

　　“正好这里面有水，我把这张符纸蒙在杯口，把这截断了的香插在上面，每念一句经文便往符纸上点一滴水，直到香自己立起来，那么魂也便叫回来了。”明心一边解释一边开始行动。

　　香和符纸都是他随身携带的，因此并没有别的困难，当他念到第三句的时候却被林都都一把拉住。

　　“明……明心。”
　　“掌门，怎么了？”

　　“她……她睁眼了！”

　　焦勤原本也只关注着明心叫魂，闻言也不禁把目光移到了病床上的钟佳燕身上。

　　只见幽暗的光束中，钟佳燕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天气……太容易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