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有点神》楚又多

26、淹死鬼（四）

　　说起焦勤的时候，韩娇满脸的崇拜，她的情绪波动程度，不亚于说到周佑的时候，一时间林都都对自己此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周佑那么完美，又是韩娇的学长，韩娇那么崇拜他情有可原，可是焦勤为什么也值得崇拜？林都都很费解。

　　“你们……法学院，不知道焦……焦教授吗？”韩娇再一次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当然知道，不过我没上过他的课，对他不太了解。”林都都赶忙收起了自己的疑惑。

　　哪知道韩娇也没想太多，而是点了点头：“难，难怪……焦老师的课……很难，很难选上的……不过他，他很厉害……人也好……很，很多人喜欢他。”

　　就这样，林都都跟着韩娇走进了教学楼，一直到走进教室的那刻她都觉得很玄幻。

　　她们去得晚，教室前排都被坐满，只能在后面随意找了个位置，显然韩娇大家都认识，只是奇怪她今天为什么会迟到，而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林都都，侧目的视线则有点多，不过他们看了会儿很快转开了视线，这毕竟是选修课，有别的班的同学来听课也很正常。

　　没多久上课铃打响，焦勤是踩着铃声进来的。
　　林都都跟焦勤呆了一早上竟然没注意，原来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色亚麻的衬衫，挺括的西装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风衣，蜷曲半长的头发都扎到了脑后，鼻梁上不知什么时候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拿着课本走进来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林都都原本以为他上课也就是摆摆架子，装装样子，《周易基础》这门课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必修课，而且也太“旁门左道”了一点，能有什么技术含量？

　　不过听了几分钟之后，她就发觉自己错了，眼前的这个“焦教授”就像换了一个人，跟她记忆当中那个吊儿郎当的神棍判若两人，他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他所讲的内容也一点都不枯燥，就算一点都不知道《周易》是什么的人也完全能够听懂。

　　林都都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选这门课了，他确实把《周易》变得形象和有趣。
　　焦勤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相反，他能引经据典，把易经里的八卦五行跟文学和数学结合在一起，让那些玄之又玄的卦象变得有了依据。

　　听着听着，林都都发现他平日里虽然是个神神叨叨的神棍，总是说些玄乎的话，同时又是通鬼神的高手，可是课堂上，他即便说起什么灵异事件，只强调当中的因果循环，听着像是蝴蝶效应，而淡化了背后神鬼的存在，这让林都都大为意外。

　　所以即便他是接触鬼神的通灵人，他的另一重身份是警局里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特案组的组长，他却不会将这些带给自己的学生。
　　这又是为什么呢，这都不像是她所认识的焦勤了。

　　“这位同学，有点眼生，来蹭焦教授的课？”
　　一边的韩娇听得很认真，不时做着笔记，跟她搭讪的是坐在她另一手的一个女生。
　　“嗯……来晚了，没想到人那么多。”林都都怕露出破绽，含含糊糊说着。

　　“那可不，算你运气好还有位子坐，否则可要站着听课咯，焦教授的课是出了名的人多。”
　　“……为什么？”

　　“一开始大家都是为了拿学分，焦教授上课很随意，从来不点名，来也好不来也好他都不在意，毕竟是选修课嘛，而且考试也很好过，题目都是主观题，一般言之有理都会给过，所以这门课在学长们的口中，一度成为天河大学选修课中的必选课榜单第一名。”

　　“后来呢？”这个林都都能想象，以焦勤的散漫程度，也约束不了别人。

　　那个女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同学你是新生吗？消息不太灵通啊，后来有人发现焦教授不仅人好，上的课也有趣，听说他其实还在为警方办事，他说的很多故事搞不好都是真的，所以好奇来听他课的人也越来越多。”

　　“呃……对，我不太认识学长的……”林都都汗颜，没想到是这样。

　　“那边那位同学，你来说一说。”林都都跟这个同学聊得正起劲，忽然被点名。

　　林都都一开始以为没在叫她，正想着怎么打听周佑的事，直到她身边的女生也忽然停住了话头，望向讲台上的焦老师。

　　她这才发现周围安静地可怕，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到了她这里，林都都奇怪地偏过头，正对上焦勤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

　　什么情况？！被他发现了？
　　可是发现就发现，她又不是来做坏事的，在课堂上调查案件确实有些不大厚道，不过焦勤难道会在意这个？

　　既然如此，她索性站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看向焦勤。
　　“林同学，不如你来跟说说，你相信我们祖先所写的这本《周易》能给我们现代生活带来改变吗？”

　　原本安静的课堂再次传来窃窃私语。
　　焦勤上课向来随意，所以也很少点名回答问题，来听他课的人很多，而且每过几个礼拜都会换一拨，这次他不仅点名了，而且居然还能叫出这个学生的姓氏。

　　这个女生到底是谁？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她跟焦老师又是什么关系？
　　大家再一次纷纷好奇地打量着她，特别是她身边两位，刚才不还口口声声说跟焦老师不熟，她为什么说谎？

　　一时之间林都都也想到了这个事，忽而有些尴尬。
　　她狠狠瞪了焦勤一眼，焦勤抿了抿嘴，笑得一脸无辜。

　　“我相信一定会有。”林都都忽而说，他不是向她提问吗，那就不能被看扁，于是想了想，继续回答，“记得我的一位老师说过，没有看到过的事，并不表示不会发生，所有看似无关的事情之间都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只是我们一时没有看清，想不明白……所以我觉得肯定有一些事情是可能存在的，在大家无法感知的世界里，他们悄悄对这个世界产生着影响，有好的，也有坏的，只是我们用科学解释不清。而《周易》，很多人看不懂这本书，我也不太懂，但是我相信在懂的人眼里，它一定是一种，能够解开疑惑的存在。”

　　她说完这番话，课堂里经过短暂的一瞬的安静之后，再一次激动起来，不过这一次是掌声，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发出，由一开始的稀稀拉拉逐渐扩大。

　　在一片掌声中，焦勤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改变，他的笑容从一开始那种捉到她的玩味，到后来变得有那么一丝欣赏和赞同。

　　林都都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焦勤很快收起笑容并让她坐下。

　　她暗自捏了一把汗，她是没有上过这门课，《周易》她也不太懂，顶多在玄净观的书房里见过一眼，不过明心说这个太深奥，不适合她现在看，只她提了几句，没有细说，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其实她对这个问题着实有不少“心得体会”。

　　“没有看到过的事，并不表示不会发生，所有看似无关的事情之间都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她差点把接下来那句“所以我们在办案过程中不能遗漏任何一丝细节”给说了出来，还好及时把话圆了回来，这么说来，刑侦办案跟周易也有那么点相通的地方……

　　其实焦勤的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信与不信都能说，只是来上这门课的人大多都冲着焦勤，又有几个人真的会去研究周易，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呢？

　　林都都的回答说得既坦白，又非常有道理，让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人，也有了同样的思考。

　　“那么焦教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她的脸上，林都都没有坐下，反问焦勤：“焦教授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吗？听说你在为警方办事，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看到焦勤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神情，林都都终于也露出了笑容。
　　焦勤想错了，她可没有那么好解决，是焦勤先动的手，她可不会客气，而且，这确实是她现在非常想要知道的问题，要是私下里问，搞不好又被他搪塞过去，还不如在这种场合，他没那么好糊弄。

作者有话说

　　更新~我是不是写得太无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