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异游戏 [校园]》观寂见

128、美琉伽的情歌 8

　　正当大家都被年度碰瓷大戏拉走注意力时，佛哥趴在海螺开口尝试了好几次，越试越起劲。

　　他掏出了金刚铃摇了一阵，发现自己比其他人能多踏入幻阵几步，可以绕着幻阵中的迎曦门绕一整圈。

　　他甚至还能爬到城门最上头，眺望四周！

　　他见到身着长袍马褂的男人、穿小碎花连身裙的女子经过，人们围绕着迎曦门活动，看起来相当自然。

　　佛哥试着对路人挥手、打招呼，路人却充耳不闻。
　　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走不出迎曦门的范围，也没办法跟周边的人事互动。

　　但登高望远，视距好多了，
　　佛哥放下回梦录，很认真的描述所见所闻：

　　“只有迎曦门是对的，其他景物都没有叠合耶。还有喔！那时候城门没封住，有作用的，我还可以爬上去呢！”

　　“咦？”大家纷纷转头。

　　佛哥勤奋不懈的观察，其实直接证明：夏羽寒的推论是正确的。
　　地点对了，时间轴不对，这样连接不上Yasu的梦。

　　他们必须想办法正确对时。

　　“那个，你再仔细听一下。”夏羽寒咬唇思索，
　　“街上的路人说的是日文？还是中文？”

　　缩小年代范围，若能再精确一点就好了。

　　“都有耶。”

　　佛哥贴着雪白海螺听了又听，判断不出年代，倒是先听到自己肚子饿的发出咕咕声，
　　他不好意思摸摸肚皮，掏出一张竹堑城地图：

　　“啊，我这儿有张现成的地图，你们看，这派不派得上用场？”

　　不过佛哥拿的，不是正常地图，
　　那是当地观光局为了推广在地旅游，印发给游客的美食地图。

　　美食地图一出，成功的把众人焦点从白心慧身上又拉回来。

　　这地图画得巧妙，正好是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 ───
　　迎曦门，就在地图的中心。

　　以迎曦门为圆心，街町规划正如日本的旭日旗，放射出许多小街衢。
　　有的街道专卖衣饰，有的街道专搞文创，
　　但最吸引人的就是一个极度密集的小吃市集，上面写满炒鸭肉面、古早味麦芽饼、鸡蛋糕、米粉贡丸汤、春卷、蚵仔煎......是美食地图上的重中之重。

　　夏羽寒以指甲掐了一下比例尺，距离颇近的，距离城门五百公尺而已。
　　这些摊位全都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众星拱月似的，围绕著一个庙宇图案 ────

　　【竹堑都城隍庙】

　　“我们先去这儿吃下午茶，休息一下？”
　　太子淡淡的瞟了白心慧一眼，叶峰还忙乱着，
　　但夏羽寒性子硬，坚持自己没做错什么，不肯说什么安慰的话，于是碰瓷的戏码就继续僵着。

　　太子亟欲帮夏羽寒解围，又补上一句：
　　“不舒服的人，就先房休息吧。叶峰，你就送心慧回饭店呗。”

　　“没事，我还能走。”白心慧扶着叶峰的肩，勉强站起来，“我也是神裔馆的一份子呀。”

　　“这是在地的城隍庙吗？”邵德岳摸摸下巴，
　　“我们去访问城隍爷，或许能有收获。”

　　就像网游，刚到新村落，先把当地的NPC对话一圈，收集资讯准没错。

　　总不致于连城隍庙都提早打烊、员工旅游吧？
　　天坛那边的办公态度也真是太扯了，表面礼数周全，实则踢皮球。

　　“竹堑城都城隍......”夏羽寒喃喃念道。

　　───都城隍庙？

　　等等！都城隍，该不会就是那个 ───

　　夏羽寒瞬间想起来了，都司城隍！其实她认识啊！
　　就是巨大怪鱼小蔓蔓的主人！名叫“威灵公”的冥府高干！

　　那天，东东载着她，把车停在中沙大桥上，底下是湍急的螺溪，
　　螺溪水永远是浊的，带着浓重的泥灰，望不见底。

　　自古相传，螺溪底下藏了冥阳交界之门，但传说只是传说，谁也没亲眼见过。
　　但东东斜倚桥栏，迎风点起了烟草，
　　他一根也没入口，任由细细碎碎的火星子往螺溪撒落。

　　一瞬间，四面走石、八方飞沙。

　　那混了浓郁药草气味的烟，裹住了两人周身，又弥漫整个桥面，
　　轰然一声，桥下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一道道庞大的鱼影，从铁灰色的浊流中拔高跃起，发出劈哩啪啦甩动鳞片的声响。
　　最后，镇门鱼王小蔓蔓从天而降，掉在桥中央，硬把一台宝马砸成火烧车，灾情惨烈。

　　更早以前，小蔓蔓还曾经跟掌教司的仙官斗上，差点把进香的金銮轿给拖入水底，仙冥两界吵了半天，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小蔓蔓继续住在螺溪底，优游自在。

　　打狗看主人，而都司城隍威灵公，就是小蔓蔓的主人。
　　他在冥阳交界之门故意养了一堆恐怖的花鳗，极力掩饰底下有个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

　　这个威灵公不简单，他的根据地看似在竹堑城，表面上是个养老的地方官，好像很不起眼。
　　实际上，冥府和神廷的划分体制不同，威灵公的魔爪竟遍及南北，就连一般仙官，遇到他的诡异宠物也得绕路，无可奈何。

　　这样一想，夏羽寒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冥府高干，便凭添几分好感。
　　小蔓蔓跟她交换过名字，是她的朋友。

　　…

　　因为被夏羽寒拿着研究的缘故，这张美食地图也忽然变得很抢手了，
　　虽然美食地图跟Yasu没啥关系，但大家传看一阵后，讨论的方向迅速离题了。

　　“我想吃炸粿、炸菱角。”熙美兴致勃勃，“城隍庙市集都有耶。”

　　“这摊炸甜米糕好像也不错，可以配贡丸汤。”太子说。

　　“那我要吃花生卷冰淇淋哦。庙口对面，这个。”夏羽寒说。

　　“......”

　　白心慧又瞬间边缘化了，不由得暗自生气，更抓紧叶峰的衣角不放。

　　叶峰却后知后觉，也指着地图上的城隍庙美食，大声宣布：
　　“好主意！我们先去吃下午茶！！！顺便访问当地的城隍爷！”

　　───叶峰同学，既然你这么相信白心慧，又热爱救死扶伤，何不扶她先回饭店休息呢？快快扶回房间，别再出来害人了！

　　夏羽寒忍住吐槽的冲动，迳自拿起地图，走在最前头，和碰瓷专业户保持距离。

　　而白心慧正表演到被搀扶复健的阶段，肯定无法健步如飞，不然就穿帮了。夏羽寒见机，拔腿就逃，直接把叶峰和白心慧远远抛在后头。

　　“夏小喵，慢点，等等我们啊！”叶峰在后头嚷。

　　听到都司城隍，圭月脸色更加不豫。
　　冤家路窄，竟踩到威灵公的地盘上，今日还是他们有求于人。

　　不过因为圭月始终漂浮在高处，所以神裔馆众人都没看到，大家便开开心心往城隍庙前进。

　　…

　　竹堑都城隍庙藏得很隐密。

　　不像天坛张扬又招摇，还往上违章加盖了两层，外头立了蟠龙石柱，弄得像阳.具.一柱擎天，硬要明明白白彰显神威，惟恐信徒不能一眼看到它似的。

　　都城隍走的是相反路线，它很低调，
　　低调到神裔馆一行人绕着“城隍庙市集”吃饱喝足后，还在问：

　　“城隍庙到底在哪里？”

　　威灵公的人间据点就藏在市集的最深处，周边被小吃市集的搭起了铁皮屋顶，围了一圈又一圈。

　　从外围的红漆牌楼开始，沿路都摆满了小吃摊，
　　小贩放声吆喝揽客，游客拿着竹签边走边吃，古老的庙埕和欣欣向荣的市集彻底融合一体，风格相当随性。

　　完全没有冥庙应有的阴森形象。

　　威灵公不在意，所以底下的冥官也习惯了，他们根本不想管，放任人们尽情做生意。

　　在地几百年了，他们都是这样混过来的，地摊经济才是庶民精神嘛，而且大部分的人逛到市集最深处，就会顺便进庙参香，有吃有玩，共存共荣，双方皆大欢喜，多开心啊。

　　所以，各式吃食一路绵延，满到三川正殿的两侧，都还坐了一排吃汤圆冰消暑的人潮。
　　只要摊贩不要搭到神像头顶上，威灵公都不会计较。

　　神裔馆众人被小吃迷宫绕糊涂了，吃到几乎忘记自己来干嘛的，
　　直到逛到正殿门前，大量的黑雾从石阶疯狂涌现，硬生生将一行人阻挡在庙槛之前。

　　黑雾的气息阴寒，白骨围栅上长满棘刺，警告意图相当明显。

　　大隐隐于市，原来城隍庙还是有防御的，但凡人信众只敢从侧门参拜，所以无知无觉。

　　“来者何人？”

　　一团人影状的黑雾快速飙飞而出，挡在正门口发话。
　　是青年之声，听来中气十足，明显有赶客之意：

　　“未递名帖，休得擅闯！”

　　城隍庙的白骨防栅一现，鬼气森森，黑云从地底深处不住涌出，往正上空冲。

　　圭月原本离地数丈，俯视众人，黑云竟直冲至他的脚边，硬要把他卷下来，显然有意抗衡。

　　圭月冷哼一声，足下运气，震开黑云的纠缠，但也飘下来了。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冤家路窄，山水有相逢，上回百分百是威灵公理亏，他站得住脚。

　　圭月一站定，也不理那团黑雾人形，直接朝庙中主位沉声道：

　　“威灵公，天枢宫首座行令亲自来拜会你老人家，这就是你待客的地主之道吗？”

　　“哦？天枢宫的首座行令？”

　　白骨防栅后，黑影幢幢，内堂里隐约听到有人嘀咕起来：

　　“哎呀不好！肯定是讨钱来着！！天枢宫怎出这群死要钱的？千里迢迢追债追到家里来了！不在不在，快说我不在！”

　　那声线苍老，语气却俏皮，听起来相当反差。

　　夏羽寒听了又好笑、又疑惑，怎么神裔馆变成“那群死要钱的”？

　　神裔馆的确两袖清风，到处找钱，穷得很，
　　但盗亦有道，他们耨羊毛的对象都是校内师生，不然就是校外邻近商家，从来没跟冥府讨过钱啊！

　　跟威灵公要钱───讨冥纸吗？？？
　　他们都是大活人，拿阴间币能买啥啊！！

　　夏羽寒越想越疑，但里头的威灵公还在絮叨：

　　“你你，刘澈你过来，肩膀借我踩一下，让我爬到梁上躲躲───嘿咻！！记住，等等万一首座行令进门了，你就说我不在啊！”

　　......躲债躲到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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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蔓蔓出现在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