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禾人三

9、第 9 章

　　辞职在家赋闲三个月，c市也从火热夏日模式切换到了并不明显的凉爽秋日模式。刚开始休息的头一个星期，我总是觉得不自在，这算不算是现代人的不能闲下来的‘悲哀’？
　　而闲下来的生活与以前好像也没太大区别，我在这段时间里思考着我是再找一份谈不上喜欢也不能说讨厌的工作，还是做一些我有兴趣的事情。沈政旧话重提，想让我去他那里上班，神情颇为猥琐的叫我做他的总秘。
　　打心底说，我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试想下谁不想做着一份有事做工作没事做老板的闲差。也许，大概，可能，你还会因为跟老板不一样的关系，多的是人贿赂你想让你帮忙吹一下枕边风。从此你过上‘贪污受贿’，纸醉金迷的生活，从而踏上巅峰人生。
　　当然上诉所有，只能是你想想，我想想，大家一起做做白日梦。出于一些原因，我对于到沈政的公司有一定的抵触意识。
　　沈政是单亲家庭长大，他的爸爸在他还是个奶孩子的时候，出轨后与小三移居国外。不可否认，沈政的妈妈很爱他，这从沈政的性格就能看出来。谁能从一个父爱缺失的家庭里养成一副本质上二哈，单纯到单蠢的性格？
　　许是为了弥补沈政父爱的缺失，沈政妈妈从金钱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弥补沈政。我很佩服沈政的妈妈，或者说我很佩服沈政妈妈这样的人。一个单亲妈妈，就为了能给自己孩子一个雍实的成长环境，一手创办了沈政现在的公司。
　　但人无完人，事无臻至。
　　沈政妈妈的时间不能掰成两份，她想要给沈政温厚的家底，那么她就必须牺牲与沈政相处的时间。
　　在沈政妈妈得知有我的存在时，才‘幡然悔悟’。并将大部分的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她认为是从小没给够时间陪伴沈政，最后才会让沈政走上这条错误的曲折不堪的‘同性恋’路。
　　她也不相信在这条路上，沈政能找到幸福的归宿。
　　所以，她与我有过两次沈政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私下会面。
　　第一次是她刚刚得知我的存在时，像所有言情标配剧情，直言我是因为看上沈政的钱财才攀上沈政。如果我离开沈政，他会给我一笔数字可观的分手费。并苦心劝解我说我们现在走的路是病态的，是不被社会所容纳的，是一定结不了幸福果实的。时隔多年，我已经不太能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其实不外乎是乍听之下的心痛和不被接受的心酸。而现在想想，只余唏嘘。
　　第二次是查出沈政妈妈已经胃癌晚期后，同样的地点。沈政妈妈拿出一份合同，合同内容概括起来也就一个中心意思：假如将来我与沈政在国外结婚，就算有了与沈政‘合法’的关系，我也不能染指她留给沈政的公司。而她个人名义下的不动产，三分之二给我，三分之一留给沈政。这也算是她给‘被逼接受’的‘儿媳妇’的‘彩礼’。
　　而我不可能去埋怨这样一位母亲，这样一位在生命尽头也在为自己儿子的后路打算的母亲。
　　我理解她，但不代表着她这样的举动不会给我留下伤痛。
　　从我签字起，沈政妈妈也像是完成了生命中最后一件事一样。病痛于她不够宽仁，仅仅一个月，就带走了她的生命。而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眼，依旧是望向了这个自己为之付出一辈子的儿子。
　　我敬重于她的这份母爱，但也只是敬重。
　　等沈政走出失去母亲的痛苦时，我也将沈政妈妈带给我的伤害消化的七七八八，而余下的，我将它交给时间带走。